“那你怎么不好好上学？”
“不能马上搞钱。”
确实，挑不出毛病。
“那我再冒昧问一下，你爸爸哪个部门的？警号看不出来。”
“缉毒警察。”
戚清漪沉默了。
“被无良媒体拍下正脸了，然后……”郑扬苦笑。
“电脑上那些东西呢？”戚清漪企图岔开话题。
“网络治安管理的工作罢了。这工作来钱快，工资也高，就是天天看有点折磨人。”
“你天天看？”
“也没有，隔几天审一次，给我们看的什么东西都有，刚才那种砍头视频多得是。”
戚清漪打个冷颤，头皮发麻。
“方子休他……”戚清漪指着书房问道。
“这个二傻子是我哥们里少有能接受这东西的，叫他来帮忙，分钱我六他四。”
“你……”戚清漪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
你少看，对心理、健康都不好。
“一个月大概一万块钱，我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拉倒，毕竟我爸名字罩着我呢。”
“可是你不会觉得恶心吗？”戚清漪回忆起刚才的画面：漆黑的房间突然打开灯，一个带着头套的男人磨着砍刀，还有一个手脚被绑着的男人跪在镜头前……
“恶心有什么办法？不看就没钱，没钱就要靠我哥活着。没人愿意作为附庸活着。”
听郑扬说这话，戚清漪不好再说什么。
“你吃饭吧，给你带的。”戚清漪指了指餐桌上的袋子。
郑扬起身把袋子带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把她的冰淇淋递给她，温柔声袭来：“对不起啊，吓着你了，以后发钱了，给你买东西赔罪。”
“没事。你……”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性情暴躁的？
“我怎么了？”
“你挺好。忙去吧，我就不插手了。”
郑扬叹口气，“嗯”一声走进书房。
他忘把相册收拾起来，落在沙发上，戚清漪想把照着警号的照片放回去。
很不巧，她把相册移至茶几上时，“啪啦”掉在地上。
随之一张诊断证明飞出来：
郑扬
男
经本院诊断，该患者患有孤僻症及狂躁症……
“怎么了？啥东西掉了？”郑扬打开书房门。
戚清漪光速起身，装作没看见：“相册不小心给你碰掉了。”
郑扬走近，发现在外面的诊断书。
“你看见什么了吗？”郑扬紧张起来。
“没。”
“真的？”
“我刚想去捡，你就出来了，真的没看见。”
“还好……不对劲，我觉得它在沙发上着……”
“你记错了，它一直在茶几上。”
“是吗？”郑扬把诊断书悄悄放进裤子口袋，把相册收拾好递给她，“可以看。”
“不了不了，我还要写作业。”
“有事拍门叫我。”
“你的冰淇淋。”戚清漪见郑扬又不拿东西进去，叫住他。
“嗯，谢谢。”他笑道。
郑扬……你挺可怜的……可你为什么要那么强硬？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明明是个好人，一心向善，可你只留下恶名……
她拿出手机搜索郑扬从事的工作，无一例外：对人心理健康有极大损害。
不能让他再干了，会加剧他病情的。
她清楚他发病理由：就是最需要爸爸妈妈时失去了他们；兄弟相依为命却天涯海角。
……
“扬哥，戚同学哄好了？”
“应该是。”
“这东西少看吧，都吃不进去东西了。”
“你给我钱？”
“……”
过了一个小时，方子休说什么不干了：“不行，受不了了，太tm恶心了！再看我要疯了！”
郑扬也额前青筋凸起，眼睛布满血丝。
“走吧，我也受不了了。”
“吱”——防盗门被打开。
“扬哥我先走了。”
“慢点。”
方子休得以逃出生天，郑扬送走他后，在外面走廊里把家中电闸关上。
郑扬深呼吸，点颗烟，站在客厅窗前抽着。
没抽几口，肚子抗议没吃饭，他想起茶几上的饭团。
拿出几个一口闷，随后垂直瘫沙发上。
“啊！”
郑扬被真正吓跳。
“谁啊？想压死我啊？！”戚清漪喊道。
郑扬这才想起戚清漪还在家里。
靠，看得不仅恶心，还把人看傻了！
“你没走啊？”
“？？！！我睡着了！完了完了，没了没了！几点了？”
郑扬打开手机：“一点半，凌晨。”
“！！！”
“你干什么去？”
“回家啊！”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老城区，最乱差地区，大半夜自己回家多危险。”
路上的方子休：……
“那怎么办，我爸爸妈妈一定着急死了！”
戚清漪打开手机，发现未接来电已经99+……
“你能送我吗？”戚清漪换上乞求神色。
可没灯，看不见。
“行吧，你先回个电话去。”
“嗷，对对对！”
戚清漪点开通讯记录，给戚东打去：“喂，爸爸。”
“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同学家睡着了……”
“你！你这小棉袄是塑料布的吧！你知道我和你妈着急成什么样了吗？我现在都在派出所了！”
“我错了，别着急，我这就回去”
戚清漪挂掉电话，然后拨通戚涟漪号码：“喂，姐，妈妈给你打电话了吧，我没事，这就回家了。”
“嗨，我就说没事。不过你给爸妈省点心吧。”
“嗯，姐姐晚安。”
“行，快回家吧。”
另一边，郑扬把烟掐掉，接电话，那边男声传来：“小扬，咋不接电话？”
“睡着了，刚醒去厕所，有什么事？”
“没事了，你嫂子找妹妹着，现在找着了，睡觉吧。好好上学，放假接你来首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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