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看着齐小白，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而在齐小白的眼中，也倒映出胡言的影像。
有那么一瞬间，胡言突然明白了。
不只是他在保护着齐小白。
小白，也在用她的方式，保护着他。
胡言一把把齐小白搂紧怀里。
“小白，再给我点时间，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齐小白回搂着胡言，轻轻的说了一句“好”。
这天夜里，胡言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他曾经闯过的一个秘境。
那是一个地仙陨落留下的地方。
秘境很偏僻，所以一直被保护的很好，还能感受到一丝主人的残魂。
而在那个秘境中心，被层层法阵包裹起来的却是几件普通的衣服和荷包。
荷包的绣工也不是很好。
衣服也是普通的麻布衣服，没有任何的法阵。
而衣服旁边是一个箱子，箱子里满满的都是信。
这些信，记录着这个地仙如何爱上了一个普通的女子。
并且在于这个女子相处的几十年里，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这个女子百年后离开这个世间，这个地仙也离开了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地仙养成了写信的习惯。
每到一处，看到美丽的风景，他要写下来。
经历过有趣的事情，他要记录下来。
遇见奇怪的人，结识新的朋友，他都要写下来。
日积月累的，就这样记录了一箱又一箱的信。
而每一封信的开头，总是相同的。
吾妻阿欢。
胡言问过秘境中的那缕残魂。
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又收不到他的信，他写这些事为什么。
残魂告诉他，他的妻子只是寿限到了，早他一步离开这世间。
可是这份情意，并不会因为妻子的离开而消失。
他的妻子说过，她对他的爱，永不磨灭。
同样的，他对她妻子的爱，也不会因为时间而消逝。
所以，即使他的妻子离开，他也不能停止那颗想表达爱的心。
胡言问地仙，既然这么爱他的妻子，那为什么不和她一起离开，为什么能做到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活。
胡言见识过爱的死去活来，少了对方就活不下去的。
也见识过爱人离开，留下的一方黯然伤神的。
亦见识过悲痛过后另结新欢的。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地仙这样的。
嘴上说着爱，可在妻子离世后，却看不出任何的悲伤。
一个人依然能快快乐乐的游山玩水。
可偏偏，又保持着写信的习惯。
可是地仙却说，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存在。
他或者她，不论早晚，都要离开这个世间，没有永远的陪伴这种事情。
他们是真真正正彼此爱过，就算一方先走，另一方以后也会离开。
当初一起相伴的岁月，会永远铭刻在他们身上。
让他们不孤独，不害怕。
而快乐的活着，不伤春悲秋，也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这也是她的愿望。
当时的胡言不理解。
他理解不了地仙和他妻子的感情。
也理解不了明明说着爱，却依然活的和没有遇见过他妻子前一样潇洒自在。
可是，现在，他好像有些理解了。
他喜欢小白，小白喜欢他。
如果有一天，他先一步离开，他希望的是小白能够继续坚强幸福的活下去。
就像是有他陪在她身边一样。
一觉醒来，胡言就决定好了。
既然该死的老天给了小白这重大的责任，他消除不了。
但是小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而不管小白选择了哪一条的道路，他都会陪着小白走下去。
而不是这样直接替小白做决定。
“所以，这修真界的灵气能不能复苏，我是关键？”
齐小白晃了晃脑袋，她是没睡醒还是在做梦？
“按照玉天青的说法，是的。白白，你怎么了？”
胡言担忧的看着齐小白。
齐小白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就是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幻。”
以前她就是个在现代化科学教育成长下的普通青年。
后来遇见了胡言，发现竟然真的有妖精存在。
后来，发现除了妖怪，人类也能修仙。
到了现在，竟然又说她不是个人类，是天生地养的。
齐小白觉得未来不管听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震惊了。
再离谱，也离谱不过她不是人这件事情。
对上胡言的担忧的眼神，齐小白安慰道。
“我真的没事。就是之前以为我一出生是被人抛弃的，现在发现我是土里长出来的，有点奇怪而已。”
“怎么说呢，挺新奇的感觉。”
甚至还有些好笑，齐小白心想。
胡言仔细观察着齐小白的脸色，确定她没有任何消极的情绪，才放下心来。
“言言，如果我说我并不关心这天地灵气如何，修真界的未来究竟如何，你会觉得我自私吗？”
齐小白并不想骗胡言，但也很在意胡言的看法。
“不会。”
胡言摇了摇头，他巴不得小白和这件事情扯不上半毛钱的关心。
“我就知道言言最好了。”
齐小白听到胡言的回答，开心的压在胡言的腰上撒娇。
齐小白以前看电视看小说，就非常不喜欢一个情节。
那就是什么天命之子，身怀天命，要拯救苍生拯救世人的。
这人人生而平等的，出生在这个世上，就应该自己选择活法。
凭什么要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天命，承担着这么沉重的担子。
同样的道理，她从懂事开始，就是作为一个人类生活在世上。
而且还是各个方面都很普通的人类。
她从来没什么大的志向，就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和喜欢的人陪伴相守。
对于所谓的修真界，她是真的没什么归属感。
如果是帮个不痛不痒的小忙，她还可以。
但是要是把整个修真界的未来压到她的身上。
抱歉，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在她看来，修真界的未来，应该是所有关心修真界的都是共同去找方法。
“嗯，我也是那么想的。”
修真界的叛徒胡言无比赞同齐小白的言论。
“那个天运石说能给我合适的功法，我觉得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齐小白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玉天青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能藏住还好。
要是藏不住，那肯定神鬼牛魔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
如果她能有自保的能力，那也能给胡言减轻些负担。
“那我把玉天青约出来，拿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就撤。”
对于这用完就扔的觉悟，胡言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齐小白也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通知玉天青。”
胡言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敲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嗯，我们也起床吃早饭吧。”
昨天逛了一天，消耗有点大。
一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齐小白现在非常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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