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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长的那些二三事儿 第一章

高耸巍峨的宫墙内,绵延无数的宫殿,无形的威严和压迫感令人生畏。当今大国之一秦国皇宫,其中藏着多少秘辛无人可知,即使是知道的少数人也已经去了地府,而如今皇室却主动向外人敞开了怀抱。

位于皇宫正中的咸阳宫正是当朝天子处理朝政,面见各路朝臣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咸阳宫太极殿内歌舞升平,只间或听到几声上位者们的轻松交谈,相伴家眷们的打趣声一片祥和。

坐于上首位置的秦国皇帝旁,皇后正与他耳语,不知是说了些什么,皇帝面色稍显不虞,却也并未发作什么。

“听闻容与道长的师傅已经许久未出山了,不知道长如今身体如何?可还一切安好?”皇帝主动开口问询坐在他下首位置的一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一袭白衣,以暖玉为带束发,却斜斜插着一根木簪;竟是括苍山一派弟子的打扮,若换做旁人坐在当朝天子旁,又得此殊荣,只怕是沾沾自喜或是战战兢兢了。而容与偏就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

容与想到自家师傅的性格,轻咳了下道:“回陛下,草民师傅一切安好”顿了顿:“陛下还是叫草民容与吧,道长这一称呼恐怕只有师傅担得起了。”

明明言语中没有逾矩的地方,由座下那位年轻修士说出口却总能听出些漫不经心的感觉,皇帝倒也不和他计较。

“哈哈哈……倒是朕疏忽了,当今天下也确实只有容与的师傅能当得起这一声道长了。”说完皇帝便转头继续看着台下歌姬借着简单幻术,和着乐声如影似幻的舞姿,内心难得一片安宁。说给容与的话难得多了几分真实,算是对这几日容与辛劳付出的认可。

一旁的雍容华贵的皇后瞧着殿内的臣子和各宫女眷都欢声笑语着,也笑着开口夸赞:“修士切勿妄自菲薄,括苍山四大首徒的名声这天下谁人不知。”皇后说着端起面前的玉盏起身,绛红色的指甲在杯沿轻敲,朝着容与道:“括苍山那位更是了不得,守护人妖两界安宁千年,今日便以酒敬道长一杯。”玉盏方向一转,朝着西南方向举杯。

闻言,殿内众人皆起身朝着西南方向举杯敬酒。

容与微微皱了皱眉头,终究是夸赞师傅的,于是正色起身敬酒。瞧着上首的皇帝并未起身,维持着一国之君的形象,但也微抬了抬手敬酒。心下便明白,皇后此番作为瞧着是尊敬自家师傅,却是将师傅抬得太高,敢问哪家修士担得起一国皇后与众多臣子一起敬酒。

皇帝倒是还好好端坐着,若是和皇后一起,容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终究是夫妻,容与可不相信皇后一人敢做给括苍山下绊子的事,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的戏码罢了。

终究是被这一出敬酒给噎了一道,容与也没了心思欣赏歌舞,没过多久便起身借醉酒退席。走在宫道上,时不时会遇见一排排内侍宫女。

“公公,方才那位怎么瞧着眼生,他就是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括苍山首徒之一?”一小宫女悄声问着前面领路的内侍。

“诶,谨言慎行。括苍山可不是尔等这些小鱼小虾私下随便可以议论的。”

许是小宫女进宫时家中使了些关系,长得倒还算出色,也不甚怕领路的内侍,央求着内侍多说些。只因方才经过那位公子时,多看了一眼。气质出尘不说,还带着些宫内人不曾有的闲适淡泊,面容英俊,棱角柔和,端的是一副探扇浅笑,温文尔雅。

内侍终究是松了口,“如今这世道啊,人妖魔三界由着括苍山的缘故,人妖两界尚能和平相处。四大门派中,括苍山这一脉便是为首的,与妖界交壤秦国、夏国、括苍山千年来偶有人妖矛盾也皆是括苍山修士出面解决。”

“那括苍山真这么厉害么?”

“哼,小女娃!”内侍抬手敲了敲小宫女的头警告,“世间修士若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便可长寿;传闻呀,括苍山已有千年未换过长老了,皆因这位长老的存在,世间谁见了括苍山的人,都得给几分面子。没人知道她究竟活了多久,修为也高深不可测,只让人称她一声道长。有人呀——说她是妖!”内侍压低了声音,小宫女听清以后,却不以为然。

“妖又如何,照你这么说人家因为那位道长,人妖两界才能和平共处这么久呢!”

“唉,傻丫头!”内侍摇了摇头,若那道长真如传闻中所言真是妖,那我人族安危岂不是交付给了外族人。这些话也没说出口,继续道:

“那道长这些年来,统共收过四位徒弟,被人们尊称为四大首徒。道长鲜少会下山,是以无人知晓那道长实力究竟如何,有妖祸乱也是让门下弟子下山解决。”内侍指了指方才容与的方向,“喏,这便是道长座下第三位徒弟。”

小宫女听到这眼睛亮了亮,内侍又继续说着,“说是道长鲜少下山,十八年前其实来过我们秦国一次。”

“可是秦国发生什么了?”

“嘘!”内侍忙止住宫女的声音,周围其他一起听内侍讲话的宫女也跟着下意识的噤声。“当年的事只有极少人知道,不过那次,我们秦国的四皇子便成了道长如今的第四位首徒。”

此言一出,周围的宫女也惊了,难怪他们在宫内见过五皇子和陛下膝下排第六的华阳帝姬,却从未见过婉贵妃娘娘的皇子。

容与走过长长宫道,回想着方才席间皇帝皇后的言行。想起了什么,便明白了皇帝皇后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想起某位托病缺席不肯来的师弟,容与就是一阵头疼。原本秦国此次妖祸,就是秦国皇室秘辛,他一个外人姿势不便知晓。当日到括苍山求见的人也指明了说要他们的四皇子景云前往。

偏就那时他刚刚游历归山,还未来得及拜见师傅,二师姐便让他跟着景云一道前往秦国。他也知晓这是师傅的意思,终究是教导了景云这么多年,也是怕他就此卷入世俗耽误了他的道心。

如此想着,心下便开始思量着回括苍山的行程。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了,迎面便瞧见两位着华服的少年少女。

两人站在荷花池旁,不远处便是一颗巨大的银杏树。此时正是深秋,银杏叶飘飘洒洒落在没什么绿意的荷花池旁,倒有一番萧索的别致。

秦国崇尚黑色,少年身着黑色华服,其上隐隐有翻滚着的祥云,泛着光泽,披着一席白色云锦披风。少年未及弱冠,却依然以暖玉半束着发,倒是和容与的装扮有些相似之处。少年面色冷硬,对旁边娇俏的少女毫不理睬。

少女许是觉着无趣,正准备拂袖而去,却远远瞧见一人,脚步忽地顿住停在原地,等着那人往这边走。

容与瞧见二人时,便知躲不过去,以他闲散的性子是不愿掺和他们皇室的事的。如今迎面遇见,也只得上前,正好和景云商量回程的事情。

以容与的方向看去,旁人见了谁不得暗叹一声皇室好样貌。少年身形修长,黑服着身也掩不住一身少年英气,五官虽还带些稚气,却也能瞧出日后的英姿,知晓不是池中之物。

而另一少女则是当今秦国皇后所出,秦国嫡长帝姬——华阳帝姬。自小锦衣玉食的娇养,使其不同于景云一身冷硬中带着威严的气质,一身尊贵荣华小小年纪便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一双凤目灵动,使额间的蓝色宝石都失去了风采。

转眼容与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也没打算向两人行礼,在场三人谁向谁行礼都不会服气。

景云倒是先一步向容与弯身:“师兄。”容与也只是微微颔首。

华阳在一旁看着景云的那副做派,心中越发瞧不起,再怎么样他也是秦国的皇子,竟然也向一个区区修士行礼。

“容与大哥怎么这就退席了,今日父皇可是专为你设宴庆功的。”原本华阳见景云实在无趣准备离开,瞧见容与的身影又改了主意。

“帝姬言重,陛下今日设宴不过是与百官共贺祥瑞现世罢了。”容与软绵绵还了回去,方才远远瞧见,就知道这华阳定然是在故意刁难景云了,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景云会吃亏。只是这小子脑筋轴得很,华阳帝姬气出病反倒不好。

此时景云已经自觉站到了容与身后,对华阳方才的话仿若未闻。

华阳也不恼,走近几步,脚下蓝色裙摆翩飞:“既如此,容与大哥更该多待些时候才是,祥瑞现世,你在一旁才更能让人信服。”

容与知晓帝姬从不说废话,以为是在故意拖住他,便开始打哈哈:“方才草民已和陛下一起见证了祥瑞,确实名不虚传。”

“不过——”容与故意顿了顿:“帝姬不在席间,可惜了。百官瞧见祥瑞时可都在议论这与帝姬未来驸马也有关。”

华阳心里不悦,她与他说话却是真的没有任何目的,他却扯到这。

在场谁都知道什么祥瑞现世不过是个幌子,彻底祛除冷宫冤孽才是真的。什么祥瑞与她驸马有关,不过是母后顺手为之。

“容与大哥这般说,那本宫倒是心痒,这便去瞧瞧。告辞!”轻甩蓝色衣袖,袖间幽香散入空气。

瞧着华阳带着婢女离开,景云才一改刚刚话少冷酷的模样,“师兄,方才席间没出什么事情吧?”

斜眼瞥了自家师弟一眼,轻哼一声,“哎呀,有的人不愿处理这些就直接甩手不干,回头可是要被我在师傅面前揭老底的。”

“诶,师兄别呀!”景云一听这便急了,以师傅的性格知晓他偷懒必然罚他。

“好了好了,方才华阳可跟你说什么了。”他这师弟,只要遇见皇室的事情便一改平日少年急躁活泼的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景云难得正色道:“她说的隐晦,但瞧着那意思是,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华阳怎么突然会来提醒他们。

容与也不相信华阳会安了好心,这宫里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心眼多的跟那池塘里的藕根一样多。

“不管她什么意思,我们都得赶紧回括苍山了。你刚刚未出席,甚好。”

景云知晓师兄的意思,他是贵妃膝下的皇子,又是背靠括苍山道长的首徒。那席间的百官谁不是狐狸,若现身,不知会出什么事。

“我方才已经向母妃请辞了。”只是——母妃的样子……罢了,如今已是括苍山的人了,母后身后还有整个家族支撑,不会出事。

容与听了也没说什么,当年师傅来抱走景云时景云才刚出生,他并不在身边。不过他这名字倒是他母亲取的,因着皇子出生刚被封为贵妃,却被人抱走;听二师姐描述那时场景他都不得不佩服他母亲倒也是个狠人,孩子被抱走下意识居然思量其中利弊谢恩。

虎啸而谷风至兮,龙举而景云往。瞧瞧,他这母亲取的好名字。

“二师姐昨日也传信,师傅已经回了括苍山,嘱我二人抓紧时间。”

两人自来到秦国,便鲜少会私下碰面。一则是景云不愿过多插手皇室纷争;二则是景云母亲似乎也不想景云卷入这件案子。

容与甚至觉得这次冷宫禁制大开,只是秦国皇帝想要召回景云的一个借口罢了,只是不曾想师傅竟然让他也一同前往。

以景云的能力,处理此次冷宫禁制的事终究还是会稍显吃力,他极少下山不懂人情世故,若是进了那迷阵虽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终究是要吃些苦头的。此事恐怕算是皇帝对景云的考验,可为何他母亲却反倒不愿他插手?

景云本还在跟容与絮絮叨叨:“师兄,我们明日便启程吧!这几日不是在母妃宫里,便是在宫外闲逛,灵气没有括苍山丰沛就算了,连骑马都不畅快。京城的女儿家一点都不像咱们哪,扭扭捏捏,特别是那苏家的——”

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见师兄突地顿住了脚步。

容与想到了什么,“你先行回去收拾行李,拜别陛下。”

想想觉得不放心,又道:“师傅给你的护身符决计不能丢,明日清晨宣武门等我,即刻动身。”

叮嘱完,便转身朝着深宫中走去,前几日为了解决案子,皇帝准许他进入内宫。

景云见他朝着宫内深处走,就知道是要去冷宫。不敢耽搁就立马抬脚朝贵妃的宫殿走去,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贵妃宫里。

师傅给他的玉佩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离身,瞧着师兄反身又去了冷宫,这玉佩反倒是师兄更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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