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司马骊和一众弟子顿时沉默了起来,《清微本草丹药论》只是一本炼丹制药的基础经书,其中也并没有什么高等的丹方,但却是整个清微门的立派根基。
一栋高楼,要想建的高、建的稳,根基就一定要足够稳牢,整个大梁,或者说整个人族梁、虞、杞、祝四国,以丹药闻名的门派宗教,至少也有百余家,清微门能够占据其中的第一梯队,靠的就是这本《清微本草丹药论》。
忽然,司马骊的衣袖被人拽了拽,低头一看,居然是邓老鬼,只见这位虚弱的师叔,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又晃了晃腰间的一个小小的香囊,就见一根雪白的玉简突兀的躺在了邓老鬼胸前。
“邓师叔,三思啊!”
“是啊邓师叔,万一我们给了,结果却……”
“大师姐,你是清微门弟子,纵然你家长辈也在神霄宗,也不可忘了根本。”
看到这根白玉简的不止司马骊,其他弟子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的顾虑更多,有担心宗门的,当然,更多的是担心对方拿了东西不守信用,但也有人说着说着就把矛头转向了司马骊。
“住嘴!咳咳……”
司马骊大怒,正要说话,却听得本来已经说话都困难的邓老鬼,此时忽然喉咙沙哑不清的一声咆哮,刚才质疑司马骊的那名弟子赶忙低下了头,司马骊也赶忙再次给邓老鬼服药。
神霄宗早就对这部《清微本草丹药论》觊觎已久,有好几次暗示过清微门,都被清微门主打岔过去。
其实这部经书就算是给了神霄宗,对清微门影响也不大,毕竟神霄宗也不是靠丹药立足的,而且有了这部经书,就能培养出大批的炼丹师吗?
账不是这么算的,炼丹师这个群体,光靠财力、时间是不够的,还要看个人的天赋、头脑,差一样都成不了,所以关于神霄宗暗示索要这部经书的事情,清微门一直分为两个群体。
一方是反对,主要是感情上无法接受,另一方则是赞成,拿这部经书从神霄宗换点杀伐道诀、法宝或者是一些上古炼丹宗门的文献、资料岂不美哉?邓老鬼就是后者,只是可惜,他今天只能拿这东西换命,其他的什么也换不了!
方春蛰接过司马骊恭恭敬敬递过来的玉简,把手一挥,司马骊忙不迭的搀扶着邓老鬼,和其他清微弟子匆匆走远了。
清微门弟子的身影消失了,方春蛰却依旧不曾回头转身,只是背着双手把玩着那根白玉简。
王玄甫忽然就紧张起来,自己这个神霄宗弟子是假的,前面那位神霄宗高人可是真的,关键是自己还杀了一位神霄宗高手,此刻真的是生死悬于一线之间了。
“你是神霄宗弟子?”方春蛰开口了,王玄甫汗都快下来了。
王玄甫连神霄宗的独门法术“雷神矢”都涌出来了,一般来说这个神霄宗弟子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但方春蛰偏偏就问了,其心中在想什么简直就是明摆着了。
他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小命就完了,不行,不能这么被动。
“弟子恳请前辈看在同宗之谊的情分上,为家师报仇!”
噗通一声,王玄甫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咣咣咣磕头,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候到了。
身前一副高人风范的方春蛰不由得一滞,这小子的回应确实是超乎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外,不过也确实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起来回话,你师父是谁?”
方春蛰依旧站在那里,但是确有一股绝大的力量死死的把王玄甫的膝盖撑了起来。
“家师乃神霄宗司马信,晚辈乃家师记名弟子王轩符!我……我师父他死的好惨啊!”王玄甫毫不犹豫的“认”了司马信当师父,顺带给自己开了个马甲小号。
“有何凭证!”
方春蛰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自己此番下山的差事。
王玄甫立刻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玉珏,双手举过头顶,递到方春蛰面前道:“家师临终之前,将这枚玉珏交予晚辈,也不曾说这是何物,只说他去之后,必然有同宗师兄弟来寻他,到时便让晚辈持此物相见!”
王玄甫几乎是咬着牙在编故事,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就看这一下了。
“呵呵,原来是你杀了司马师弟!”
方春蛰一声冷笑,说出来的话,却让王玄甫肝胆欲裂,完了!
“前辈所言何意,晚辈不明白!”
不行,得撑住!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我实话告诉你,我此番下山就是为了司马师弟之死而来!我与司马师弟素来交好,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记名弟子,你可知这玉珏是什么东西?这里面是我神霄宗的核心法诀总纲,司马师弟如何会将他交给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记名弟子!”
方春蛰这话说的就有些半真半假了,后半句他没说错,按道理来说,司马信是绝不可能把这等重要的物件交给一个什么记名弟子的。
至于前半句就完全是瞎扯了,他与司马信不过是点头之交,况且司马信一直在楚国公府,很少在宗门内,准确的说,司马信入神霄宗,其象征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
“前辈!我……晚辈就是有这个胆,也没这个实力啊,再者,晚辈这一身神霄法力总是骗不了人的啊!况且,那‘雷神矢’若无家师口传亲授,弟子又如何能修习成功?”
不错,这正是王玄甫最大的依仗,谁也不能否认两件事,第一,凭一名阴神中期修士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一位阳神后期!
第二,如果没有人亲自传授,想凭自学就学会“雷神矢”这门法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因为一门道诀、法术真正的关隘机密之处,从来都是代代口耳相传,不会落于实物之上。
方春蛰此时对王玄甫的怀疑已经去了八分,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系统这种东西。
望着手里的玉珏,他放出法力探查,下意识的点点头,这玉珏中的封印还在,也没有被人强行破去……不对,还有一处破绽!
方春蛰眼睛一眯:“适才那司马骊,正是司马师弟的侄孙女儿,为何你不曾当着她的面说及此事?”
就等你这句话呢!
王玄甫露出一副迟疑的表情:“那清微门与神霄宗似有仇怨,与晚辈初见,见晚辈施展神霄宗绝技,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喊打喊杀,司马骊身为清微门一众弟子大师姐,晚辈……晚辈不知其心,便不敢提起此事,况且……况且家师之死,似与司马家有关隘,晚辈……”
“嗯?什么意思?”听到后半截话,方春蛰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
噗通一声,王玄甫又是猛地跪在地上,伏在方春蛰面前,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家师临终曾言,自己是偷听到了司马家与雍王殿下的秘密,才糟了雍王毒手!这个秘密事关神霄宗生死存亡,嘱咐我务必将此事报于神霄宗!”
方春蛰中猛然闪过一道亮的吓人的光,一步跨到王玄甫面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死死的盯着王玄甫的眼睛:“什么秘密!”
“雍王殿下为献媚于大梁皇帝驾前,争皇太弟之位,与楚国公司马兆联手,共谋神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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