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半。
4号拍摄厂棚。
“唔，总算搞定了！”
“收工，明天早上七点拍第二场……”
“杨老师，今天辛苦了，一起去吃点宵夜？”
另一位参赛导演发出邀请。
那名主管拍摄团队的摄影老师露出苦笑，看了一眼手表：“吃宵夜？改天吧！隔壁5号棚还在等我呢。”
“5号棚？谁啊？”
“叫什么李……李斯。”
摄影老师回忆了一下，“听说是南加大毕业的高材生啊。”
“是他啊，那我也跟你去瞅瞅！”
一群人结伴而行，很快收拾好设备，前往隔壁。
但来到隔壁，大门紧锁。
两个杂务工守在门外。
“这是干嘛呢？关门干什么？”
杂务工立即嘘声道：
“嘘，杨老师，里面正拍着呢，不让出声。”
正在拍？
杨老师与另一位导演对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凑到门缝想要窥探……
可就在此时。
里面传来呼喊——
“我宣布，短片《电锯惊魂》杀青！”
“吼……”
“李导牛批！”
“太牛了李导，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神奇的导演！”
欢呼声传来。
门口正张望的两人都蒙了。
“杀青了？”
“他们拍完了？”
“杨老师，这个组不也是你负责的吗？怎么拍这么快？”
摄影老师才更是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我负责没错，可他约的是今晚十二点啊！我还没来呢，他们自己拍完了？”
一旁的杂务工道：“那李导是神人，下午过来……自己就搭设了灯光线路，调试参数，把咱们这儿的灯光师都给唬住了。”
“原以为是装模作样，谁知道人家三两下调好就开拍了。”
“一下午加一晚上，一气呵成。”
“也不知道拍出个什么样子。”
“好像是恐怖片，里面的女演员是又喊又叫的，用了三四十袋血浆呢。”
俩人面面相觑，旋即露出鄙夷：
“速度再快，十个小时拍完一部短片？闹呢吧！”
“估计是玩票……南加大也不是没水货。”
大门拉开。
几人又确认了一下，发现他们的确在收拾东西。
那位摄影老师走了过去：
“李导，你们拍完了？”
李斯看到来人，微笑道：“结束了，看你们太忙，不好打搅，我就自己充当摄影师了，剧本设计的就是单机位拍摄，一个人就搞定了，这要多亏了你借给我的灯光和收音老师。”
“额，那……就不需要我了？”
“嗯，不用了。”
“那我们……下班了？”
“您早点休息。”
一问一答，
在李斯归还了设备后，拍摄团队一群人带着莫名其妙的情绪离开了。
李斯对跟拍导演道：“现在剪辑室能用吗？我这会儿去剪辑出来，就交给你们节目组审片吧。”
正片剪辑，自己的笔记本就不够看了，有些画面需要精修以及复杂的调色填充。
“李导，您不需要休息？”跟拍导演都换上了尊称。
李斯道：“一次搞定吧，趁着我思路清晰。”
跟拍导演打电话沟通后道：
“能用，我现在让车过来，您换好衣服就可以出发。”
同时。
傅之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连忙道：“导演，我能跟您一起去看看剪辑吗？我想……先看一下成片。”
李斯知道她的想法。
这部短片，代表着她的前途。
单女主的短片，全篇她占据90%的时长。
如果短片效果足够，她肯定会得到一波关注度。
“来吧，剪辑完一起吃个宵夜庆祝一下，我请客。”
换好衣服。
几人出发前往电视台的剪辑室。
当场就有剪辑师就位。
不过李斯打算亲自来，又在他展示完‘南加大’高材生的剪辑素质后，剪辑师干脆站在一旁偷师了。
傅之萱，跟拍导演与剪辑师一同观看。
李斯先将‘文戏’那几个补拍镜头给添加进去，然后开始精剪。
凌乱琐碎的闪回画面开始填充进去……
又伴随着调色、渲染填充。
明明整个过程是枯燥的，几人却被李斯流畅的操作所吸引，仿佛在欣赏一场优雅的行为艺术。
两个多小时的画面，将会浓缩成9分钟。
凌晨五点。
当窗外透起蒙蒙亮时，李斯敲下了最后一次保存按键，向着身后伸了一个懒腰——
“搞定！不容易啊！”
而身后。
三个乌黑大眼睛，早已充满了红血丝。
剪辑过程，他们分不清质量好坏，但看操作……
不明觉厉！
“导演，能播放一遍成片吗？”
李斯没有拒绝，他们陪自己熬了个通宵，不就为了这浓缩的9分钟？
打开剪辑成品，《电锯惊魂》开始了在这世上的第一次播放——
……
六点。
李斯、傅之萱走出了电视大楼。
跟拍导演没跟来，她在看完成片后，就迫不及待拿去审核部门送审。
“想吃什么？我看咱们酒店旁边有一家南方的砂锅粥，怎么样？”李斯提议道。
傅之萱乖乖点头：“我听导演的。”
李斯笑了：“傅小姐，拍摄结束了，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傅之萱摇头：“不，我还是想叫您导演……说真的，我跑过这么多剧组，曾经也拿到过重要角色。”
“但那些导演跟您比起来，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部短片比我自己设想的还要好，咱们在那么简陋的厂棚，花了十小时拍出来的东西，我没想到竟然能剪辑出电影的质感！”
“李导，我打心底里敬佩您。”
“您以后叫我萱萱，或者小傅，都行。”
小傅？
你比我还大两岁呢。
萱萱？太亲昵了吧？
李斯也知道她被镇住了。
就跟当初，自己拿出《人鬼情未了》时，薇薇安这个好来屋知名编剧也被自己的分镜头剧本吓傻了。
这，就是系统的强大！
后来，李斯与老扎克都能谈笑风生。
所以搞定一个傅之萱，再轻易不过！
“走吧，吃饱喝足，回酒店睡觉。”
砂锅粥铺。
两人狼吞虎咽，毫不顾及形象。
从昨天的午饭到现在，他们除了喝过几瓶矿泉水，期间一点东西没吃。
酒足饭饱。
李斯靠在塑料椅子上长出一口气，彻底放松。
而傅之萱则怯生生道：“导演，我，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当然。”李斯拿出手机跟她扫码。
傅之萱又道：“导演，我，我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好，但您前天带我去排练室说，有一部音乐题材短片要拍……”
“您是打算放在节目的第二、第三环节吗？”
李斯早就猜到她会问。
傅之萱隐忍了一天一夜，特别是在看到《电锯惊魂》的质量后，一定会憋不住的。
因为她现在很清楚……
竞赛第一环节，他们赢定了。
而这也是李斯没有提前解释的缘由……
提前告诉她，我要在第二环节拍那个音乐题材短片，她只会当自己是白痴。
毕竟，他们的对手是陈锋！
李斯坦白道：“对，如果第二第三环节不限制题材，我就会拍。”
“我心里选中的还是你，毕竟想找一个会爵士打击乐的演员很难。”
“我，我会努力的，但……但……”她欲言又止。
李斯笑道：“但，你可能会被节目踢出去，对吗？”
傅之萱傻眼了，“导演，你……”
李斯：“第一天节目录制完，我想找你聊剧本的，结果……就不小心听到了你打电话！”
“我在这儿给你道歉。”
“所以，作为补偿……”
“我如果能赢，并且一直赢下去，我的演员位置上，会为你留一个空位！”
傅之萱呆住了，大眼睛雾气盘旋，热腾腾的泪珠止不住的滚落——
“导演，谢，谢谢您！”
李斯将抽纸递过去：“别哭了，擦擦眼泪。”
十几分钟后。
傅之萱才平复了心情，然后期待的问道：“导演，那部音乐题材短片叫什么？”
李斯：“叫《爆裂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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