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斯起了个大早。
根据昨天资料上的电话，他打给了傅之萱：
“你也在天都酒店对吗？给你半个小时，一楼大厅见。”
对方很利索。
不到十五分钟，李斯就看到穿着打扮随意的女孩。
她很清秀，上妆后绝对让人眼前一亮。
但在小花遍地的娱乐圈，大概也只有褚婉那样的顶级颜值，才能靠脸出圈上位。
傅之萱看到只有李斯一人，愣了愣：
“李导，节目组的跟拍团队呢？”
李斯道：“今天是前期准备，跟你聊聊剧本，先走吧，随便吃点东西，我先看看你的个人素质怎么样！”
傅之萱沉默寡言，跟着李斯出发。
在街边买了早餐兑付一口。
李斯带傅之萱来到一家琴行。
琴行有乐队排练室，设备齐全。
支付了一小时的排练费，两人进入隔音房间内。
这时，傅之萱终于忍不住了：“李导，您要拍的是音乐片类型？”
李斯道：“对，主角是一个鼓手，爵士乐鼓手，我原本还发愁去哪儿找合适的演员，但昨晚看过你的履历后，我想看看你的能力。”
“来一段？”
傅之萱没有犹豫。
对于一个音乐生而言，器乐是融入骨子里的东西。
即便这五年来她奔波于跑龙套、商演，一事无成，更没有心思练习。
但基础底子在那儿，二十年的沉淀磨炼，不是五年消沉就会彻底湮灭的。
鼓棒入手，爵士风格的打击并不是一般人能欣赏的。
镲片的聒噪声刺耳，
各种变速与反拍节奏，更会让处于音乐门槛以外的人觉得‘不好听’。
这只是单纯说打击乐。
可一旦融入爵士乐队，一切都将得到升华。
李斯静静地看，没有提要求，也没有点曲目，只是让傅之萱自己逐渐找回一名鼓手的感觉。
而他则在脑子里对比‘短片’中的能力程度。
南加大艺术院校的乐队表演不少，李斯也算耳濡目染，能大概看出好坏。
而且，这只是为了拍摄短片，并不是真正的音乐厅表演。
内容本身是一个爵士乐学生的进阶过程，以及一个暴躁老师的鞭策。
整整半个小时。
傅之萱都没有停下……
她是在发泄，
试图释放这段时间的屈辱与不堪。
当她停下时。
额头发丝都被汗水侵蚀，包括脸上也都是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的泥泞。
李斯看破不说破，
只是满意点头：
“不错，符合标准！你可以回酒店了，我还要去准备其他拍摄时用的道具。”
“这个排练室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最好等汗干了些再走，免得感冒发烧，影响明天的拍摄！”
“明天下午两点，你跟我一起去影视城过剧本，凌晨十二点后摄影团队会给我们加班开工。”
“在此之前，养足精神。”
傅之萱对于李斯的细心有些意外，道：“我知道了，那李导……咱们就明天中午见？”
“嗯。”
接下来，李斯很忙，所以即便知道傅之萱的经历，他也没工夫去哄女孩。
反而，这种崩溃的心态，有利于接下来的拍摄。
原片中的主演是男人。
如今换成女人也是成立的。
恐怖惊悚片的镜头画面才是营造氛围感的先决条件，最后配合上‘血浆袋’与道具的加成便足够圆满了。
因此，对演技要求并不高。
再说了，综艺节目罢了，不是拿去电影节参赛。
李斯做好导演的事情，演员怎么样，观影人自有定论。
他先去了打印店，将昨天写好的资料打印出来，然后取出一份图纸……
找到一个电焊加工的地方。
将图纸交给电焊师傅，请他作出电锯惊魂中的‘头盔’道具。
焊接、组装过程很折磨人。
李斯花了两千块辛苦费，包了大师傅一天，两人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才作出了令人满意的道具。
剩下的时间，李斯又找到一家木工美术教室。
依旧花费重金，让人现场制作了短片中需要的‘死亡面具’。
两样道具的准备，就耗费了一天。
但到此，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
短片剧本来自系统……
不仅有完整的镜头拍摄方案，还有配乐、灯光设置参数等等。
所以李斯有信心在一个通宵完成拍摄，并搞定剪辑。
他不需要像别的导演那样，在各种镜头画面中摇摆不定，一切都是现成的……
就像是泡一碗泡面。
调料包放上，烧热水，泡开，就可以开吃了。
更别提，南加大毕业生好吧。
四年苦学，大三又跟着老扎克拍摄《人鬼情未了》，他敢说自己的造诣远比同台竞技的其他导演强大许多。
拍摄期第二天。
上午十点。
李斯接到电话，跟拍导演已经准备就绪，到时候会派车来接他跟傅之萱前往影视基地，路上会进行跟拍，经过剪辑进入综艺正片。
紧随其后。
心态崩溃的傅之萱大概是调整好了。
竟然主动邀约李斯吃午饭。
边吃边聊，说起两人同样的留学经历，关系拉近不少。
饭后。
跟拍导演抵达，开机……
一行人出发。
傅之萱出道五年了，有相应的综艺经验，车子启动后就主动开始了‘表演’：“李导，我们是要拍摄音乐类短片对吗？”
活跃气氛，聊一些有趣的话题，才能在剪辑师手下多留几秒画面。
李斯摇了摇头：“不是，是恐怖题材。”
“恐怖题材……”傅之萱愣住了。
明明昨天两人去排练室时，说的是音乐题材啊？
李斯改变了计划？
她来不及多问，李斯递出了准备好的剧本：
“你先熟悉一下吧。”
封面：SAW。
拥有留学经历的傅之萱念了起来：“锯？”
李斯：“对，锯，也可以叫做《电锯惊魂》。”
跟拍导演让摄影师跟进了镜头，拍摄了一下剧本。
傅之萱则立即阅读起来……
一个剧本的好坏，就能大概看到电影的‘质地’。
好的剧本就算拍烂也不会太糟。
烂的剧本想要拍好……就不是新人导演能做到的了，只有大师才能起死回生。
剧本——
女主角在经受警方的调查问询。
事件起因是她来报案自首，曾被人囚禁。
短片充斥在女主角的回忆中……
几次闪回。
女主刚刚下班，被人敲晕。
醒来时脖子上被人锁上了一个枷锁头盔。
昏暗中，电视闪烁着雪花纹亮了，一个带着‘死亡面具’的人说：
“你的头上所带的装置，类似一个捕兽夹！”
“一旦到了预定时间没能找到钥匙打开它，你的头颅就会被撕裂。”
“而钥匙，就在你‘死尸狱友’的肚子里。”
“找到钥匙，你就能活下去！”
一页页翻看。
傅之萱很快看到了最后。
她似乎已经代入到女主角被囚禁的幽闭情绪中，无助、孤独、直面死亡！
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许久后，她才从情绪中出离。
剧本……怎么说呢……
简单！
粗暴！
没有太多需要推敲的逻辑线索，就是一个主角的求生片段。
但又因为过于简单，这很考验导演的功底，能否将那份恐惧的氛围渲染出来。
反而演员的演技不需要太好。
因为全程都带着‘头盔’，并被血浆、伤痕妆覆盖。
大概情绪到位，不考验微表情动态展现。
傅之萱心里没底……
不由自主，看向了坐在身旁的李斯。
而李斯依旧两次见面时一样，看不出深浅。
他此时甚至在用手指打着鼓点，口中哼着一段爵士乐……
等等！
爵士乐？
傅之萱心头微跳：‘音乐题材短片，难道是他准备放在节目第二、第三环节的作品？’
‘或许，我能因为他，继续留在这个节目？’
毕竟，如果主角是一个爵士打击乐的鼓手，李斯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比自己更合适的演员！！
但前提是……
第一环节，他们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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