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春光正好...
就在这片正阳晴好的美景之中,刘长希一脸愁容地抱膝坐在湖边。
阳光穿过枝杈打在他细软的头发上...再可爱的小姑娘,却被换成了大叔的灵魂。不知道是要喊“老天公道”还是“老天不公”。
他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刑警队队长的逻辑思维,好好地、细细地、冷静而客观地梳理了一遍事情的始末。发现线索很少。
他听说的那些穿越的人,要么掉在大街上、要么醒在龙床上、要么从天而降砸在祭台上...可以根据周围的建筑啊、人的衣服什么的来判断自己被抛到了哪个时空。
或者至少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两个丫鬟、小厮候着,可以问问“我是谁”、“我在哪儿”这类哲学问题。
这掉在林子里算什么?
他已经这样干坐在湖边快有一个小时了吧,连只野兔都没看到,更不要说人了。
既然身外的世界没有任何的提示,那就反求诸己吧。
刘长希开始打量自己,看看这个小姑娘身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
换了哪个正经大男人突然“咵嚓”一下成了个小姑娘,都会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吧。
感觉无论手放在哪里都是在“侵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实在是不怎么道德。
刘长希抽抽鼻子,蹲到湖边,低头看水里的自己。
12、3岁的小姑娘,鹅蛋脸,头发散着。戴了顶红帽子,帽子边缘还有一圈白色绒毛,帽子左右两边各垂下三道用宝石穿成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倒给这姑娘的脸衬得有点可爱。
上身一件红色合领小褂、下身是红色裙子,裙子里面穿了一件长度到膝盖的扎腿裤,刘长希猜测可能是为了便于在林子里行动。
看了半天,除了一身红,没看出什么名堂。
难不成是要过大年?这个世界开春儿才过年的吗?
刘长希深吸了一口气,摆正态度,开始在衣兜、袖子里翻找。终于,在后腰的位置摸到一个腰牌一样的东西。
他把身后的腰牌扯正一些,扭着头看去。见那牌子上刻了一个红色的动物头像,也就这小姑娘巴掌大。
他皱了皱眉,本想把腰牌扯下来,没想到那腰牌缠得极紧,像是和裙子的腰带缝在一起的。
他憋憋嘴,说了一句“小姑娘,抱歉了啊!”拉着腰带把裙子转了半圈,身后的腰牌就转到了身前。
腰牌就是普通的木头刻的,很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更像是一个...标记。动物标记?
刻着的动物像是一只猫?不对,更像是狐狸。红色的狐狸。
这小姑娘穿了一身红...
这姑娘难不成是个狐狸精?!
刘长希在心里打了自己的灵魂一嘴巴子,继续观察腰牌。
虽然看着并不值钱,但腰牌的设计很古朴,比现代的工业制品看起来细腻得多,推测是手工的。
腰牌最外面刻了一圈纹饰,像熊熊燃烧的火。
不知道是不是这圈火纹造成的错觉,腰牌拿在手里还有点微微发烫。
腰牌背面则是什么都没有刻。
目前只能看出这么多了。刘长希抬头看天,深吸了一口气。肚子咕咕叫起来。
“无论如何先活下去吧。”他想着,俯身在湖里喝了几口水。
刚醒来时候他觉得浑身无力、眼冒金星。根据之前的经验,这小姑娘应该是被人下药迷晕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迷晕一个小姑娘,然后丢到林子里?
或者说,她在晕倒之前用最后一丝力气逃到了这片林子里?
他决定先找点吃的,然后探索一下周围有什么。
刘长希开始围着湖走,顺手翻看石头底下有没有淡水小螃蟹什么的,但是没有收获。
湖不大、也不深,但没有鱼。是滩死水。幸亏水比较干净,能喝。
他啧了一声,向身后的林子里走去。
这个新世界的树上结出的果子他基本都不认得。只好先随手挑了几个看起来能吃的,用牙嗑开一点果皮,在舌头上碾开一小点果肉,挑出几个不发苦、不发麻的,抱着坐回湖边啃起来。
如果万一哪个果子有致幻效果,至少还可以趁着意识清醒、喝口水缓解毒性。
吃完果子,看天色还早,刘长希决定再往林子深处走一点。
此时正值正午,林子里还算温暖。但是到了晚上就不好说了。
刘长希看了一眼身上单薄的红色衣服。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入夜前无论如何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至少熬过这个晚上。
他猜测自己之所以能够穿越到这具身体里,很可能是因为原主先死于失温。
想办法熬过今晚,明天试着找到一个制高点,看看这片林子的地形。
他往前走,顺手折下一根长树枝开道。
路过一棵爬满藤蔓的树的时候,他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光脚,决定给自己做双鞋。
他刺溜几下就爬上了面前这棵树。新的身体长得细胳膊细腿的,小身躯爬起树来倒是十分灵巧。
刘长希小时候经常爬树掏鸟蛋,这技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挑了一些比较细嫩的藤条,向后用力拉扯几下,随后纵身一跃而下,用身体的重量一路将藤条拽了下来。
接着又找来一些碎石片,将藤条割出长短合适的长度。
这一番折腾,刘长希的脑袋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汗珠,细嫩的胳膊和手掌上也添上了不少划痕。
刘长希看着现在的新身体有点来气。如果换成原来的自己,就这些小细藤,两胳膊一使劲直接就能拽断了。
他在灵魂里一边叨叨着,一边用切割好的藤条给自己编起了藤鞋,接着固定好鞋底,最后用最长的两根藤条在大脚趾绕了个圈,系到脚腕上。
脚腕上已经提前用身上撕下的碎布条缠了几圈,不然被藤条摩一会儿就该皮开肉绽了。
踩上试一试,还算合脚,唯独就是树藤比较硬有点儿硌脚。但是比起刚才光脚的时候,那简直强了不知道多少。
看天色离天黑还有点时间,于是趁着光线还行,他又多编了一双藤鞋,别在腰间备用。
他一路走一路用树枝划拉着前面挡路的枝杈,一边寻找着可能适合过夜的树洞。
肚子不饿了,又有了新鞋,刘长希不由有点高兴起来。以前在警队,什么苦日子没挨过。
从前的生活都是跟着案子走的,很少有自己的时间。这林子里真是空气好啊,氧气充足。
刑事组责任重、压力大,很多人为了尽快抓到罪犯,都会选择直接在局里住着。办公室里总有一股烟味、泡面味、臭脚丫子味、汗味...
一到盯梢,就一群人挤进一辆车里,一个星期可能都不带挪地方,窗户还不敢摇得太低。
他想着想着,不由心里一酸。苦是苦,但还是很想念那样的生活,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一群永远靠得住、可以安心把后背交给他们的伙伴。
也不知道那场爆炸后,他们怎么样了?阳子那臭小子怎么样了?没受伤吧?毒贩抓到了没有?
还有姑姑一家。以前他们总会多给他留一副碗筷,现在这副碗筷应该摆在遗像前面了吧。
他越想越伤心,这具新的身体好像特别容易伤感。没走多远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鼻子都堵了。
他抬起袖子擦擦脸,吸了吸堵死了的鼻子,再次抬头看看天。
“不想了,”他给自己打气,
“苦不苦,想想...啊啊啊啊啊啊!”,他几乎原地蹦飞出去,只觉得脚腕一紧好像有什么从地下伸上来抓住了我自己。
“什么什么什么!”他看向脚下,见一双骨瘦如柴、脏兮兮手正握着自己的脚踝。
他顺着那只手看向胳膊,看到一个人,仰面躺在树下。嘴里“咳咳”地发着声音。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这个人的肩膀,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呐!
“同志?朋友?...那个...兄弟?你还好吗?”
地上的人动了一下,稍微侧了下身子,露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喉咙里依旧在“咳咳”响着。
地上的人这么一动,刘长希才看清这人从左肩膀到右腰,被什么利器一路整个划开来,肠子都快流出来了,眼见着是不行了。
那人咳咳两声松开了握着长希脚踝的手,嘴里小声念着什么。
刘长希略一迟疑,俯下身去,耳朵贴上那人的嘴,“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带到。”
那人显然是用了最后的力气,
“跑,快跑。长希姑娘,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说罢咳出一口血沫子,再无声息。
刘长希愣住了,他见过很多死亡,但是这次...
“老乡,老乡啊你怎么就...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啊,你怎么就...”
他再次低头看了看,死透了。那道胸前的伤显然是利刃一瞬间砍开的。是谁干的?这么残忍。
“等等,他说‘快跑。长希姑娘’?他怎么知道我叫长希?不对,难道这姑娘也叫长希?”
刘长希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身体里来了。
“快跑!”这时在他潜意识深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快跑!”
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慌乱之下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向前冲去,脑子里原主的声音还在响着,
“快跑。去巴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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