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议毕前事,便议印坊镇上事儿,越议越起劲,争先恐后,各表见地。
印坊班头洪松宁道:“听说《毕昇印坊》墙外,奇事怪闻颇多。这印坊镇里,有个人物外号唤苍蝇,见臭就爬,见臭就上,喜闻臭,与臭人在一起,常到臭处去。买臭东西,干臭事,当臭虫!请问诸位乡亲,有这么个角色么?”
有个阴阳先生道:“不错,有这么个香臭不分之人。那人被镇上唤做苍蝇,不假!见臭就上。”
一老妇人挺身而出,道:“嘿!印坊镇上怪人多多!还有个狗奴才哩,在县衙当狗腿子,回到镇上来,耀武扬威的凶样子,坑了不少农家哟。”
女印工时荣花也在此,正立在老妇身旁,道:“大妈子,他敢坑害乡民,告他一状,大宋法律!岂可饶恕!”
老妇人道:“嗨!有告他者不在少数。但是,衙里抬出他干的好事几件,便混过关,谁还告呢!”
印工于田石道:“喂,世上各种人,要有尽有。又干好事,又干恶事,这种人难缠。不过,一旦上了刑律,去上府里正告,必中!”
那阴阳先生捋须道:“各种人皆有之,才称为天下。善者忠者,礼者义者,仁者孝者,伟者志者,诸如此类,也大有人在,这乃阳面。另一面为阴面,就指各种恶人,势利小人,害人精,小爬虫,大盗,凶手,骗子,只不过这暗面者,只是少数而已。”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那老妇人姓佘,称为佘化佬。她颇为明事,信神拜佛,烧香叩头是常事。佘氏佬讲出一个怪事,她见广众皆不言语,便打开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指说道:“诸位大工小工,长工短工,诸位乡亲人呐。说到各种恶人,势力小人,害人精,小爬虫,老妇听说过一个那种恶怪哩。那恶怪尽做害人坏事,却是个两寸长之小人儿。这小恶怪长得与人一模样儿,却那点点高。躲在人家阴暗角落,被害人用箒把一扫几扫,一些小虫虫也扫到水缸后了。那水缸高齐人胸,缸角下有蛐蛐、蜈蚣、湿湿虫、蝎子之类。这些虫只见那个两寸高怪物,见其一弹一蹦来也,那蜈蚣些个以为其来要争洞穴,争食物,便纷纷上爪子,与小怪物争斗。恶物被围在中间啦,有虫只咬住其短手,有虫只咬住短脚,有虫只咬住指头大的脑壳。不大时辰,两寸高小人便被咬死了,又一口一口被那些小爬虫吃掉了。”
众人听了,皆惊叹不已,有些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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