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心中多有不服,道:“妖怪!妖怪妖怪!哪里逃!”搔耳跳弹,围着那红狐,眼中火星迸射,指指戮戮,就要举棒狠打。
红狐精正躲藏,却右腿一闪,好不肉痛,险些跌倒,又是一阵撕人心肝般哭声。花小魅道:“恩哥,红狐跑不掉!且莫动手,先问个明白。”悟空听罢不解,搔头捞耳,金箍棒捏着不动,手心却发痒。花小魅道:“哦,后腿有伤!狐精,你为何哭得惨绝?”
红狐精见执棒器猴头非同小可,心里暗想:必是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四海五洲皆知;而这位额心留有金彩小蝴蝶的仙女,想必是上仙七彩花蝴蝶。速思之时,已摇尾抖身,迅变成瘸腿红衣姑娘,施礼道:“二位上仙,我是精,并非坏;我是狐,并非毒,更不涉及妖怪不妖怪。本雌狐修炼千年,寂寞无聊,喜欢上一位公子。他叫左青山,苦苦无有妻室,老母多病,家贫如洗。左郎看得起残疾瘸子我,为成全他一片好心,小狐便与他同居,我施出奇变法,造富了他家。没想到左郎的同窗学子卜金贵,嫉妒我们变富,找法师擒拿我。为左郎母子不受灾害,狐女便逃至灵岩山,终日涕哭。哭声惊动观音菩萨,吩咐小狐:‘在此继苦,修炼十年,必有两位上仙降临,便是了愿,必是出头之日’。二位上仙,帮帮我吧,成全我吧。”
大圣听罢,怒气且消,惊道:“唷,是观音大士菩萨预言,适才多有冒犯。”花小魅收剑入鞘,化作金钗,插入发髻,温良道:“哭声惨绝人寰呐。你修炼千载,苦苦一心向道,继续修行,可位列仙班,名成仙录,何必哭哭啼啼呢。”红狐女恳切郑重道:“我死也不入仙班!宁可做凡人鸳鸯!观音菩萨有言在先,万望上仙帮小狐精,脱胎换骨,打掉千年道果,超度在现,做个凡女,成全我与左郎姻缘。”说着,噗嗵跪地大拜,泪水止不住流出。
大圣将金箍棒变小,收入耳鼓,道:“哇呀,原来是个讲义气情种……但菩萨所言,是真是假,何者作证?”红狐女道:“恕小狐冒昧,你必是大闹天宫孙悟空大圣。你也曾有难,后有过路唐三藏救你。如今,你们比翼双飞,自自由由,开开心心。理当同情拯救可怜小狐才是。”花小魅心慈,掐指算毕,道:“悟空,狐女所言不假。十年前的今天,有观音菩萨来过这里。”看看僵局冲和,小魅衷心道:“将心比心,实是可怜。悟空,你觉怎样?”大圣道:“只须你一句话!小魅说咋个办,耍子便咋个办。就是赴烫蹈火,百倍锉折,也在所不辞。”花小魅坚声道:“那就成全泪狐吧!”狐女听罢,叩首大拜,感激不尽。
毋庸细表。孙大圣上通天仙,下联阴司。为超度红狐狸精,脱胎换骨,成为世俗凡间女子,自然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成全了泪狐心愿。
有诗为证:
大圣悟空忠诚助,蝴蝶精变广开路。
抱打不平救苦难,凶怪恶煞尽可除。
有意成全鸳鸯侣,不管是人还是狐。
只要你是善心肠,众神诸仙皆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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