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圣痴迷花魂阵
笫十五章枉死城贫魂客栈
诗曰:
地动惊天蝴蝶魂,恩恩义义不寻常。
斗罢恶魔又逢险,春意多雨梦一场。
不因繁花搅乱魂,不怕阴间无日光。
弃畏如刀勤刮毒,掏出真心敢献上。
阴司判官钟馗,将那张天师传授的“请齐天大圣秘诀”念过三遍,仍是不见孙悟空降临阴间来。等急了,便泰然一笑,道:“蝴蝶魂姑娘莫急,那孙大圣不是好请得。适才不是有言有先,且要你以情义梦相配合,那厮方信以为真。倘若他对汝情义似海,必速来相救无误。万一他皈依佛规,断绝世缘,或另择仙偶,也只有望洋兴叹,无可奈何喽。”
花蝴蝶魂道:“小女麻烦钟大人喽。不过,想冒昧问上一句,孙大圣西天取经,走到哪个地当咧?抽得出身来么?”钟馗反问道:“蝴蝶姑娘怎知晓孙大圣走上西天取经之路呢?”她心生厉愤,吐口寒气,道:“恩公有所不知,那日,本姑娘深深藏义,会恩哥悟空,却是不见了。寻找途中,只见得一路云光,象似悟空翻转筋斗云而来,却是认错了。原来是魔耳猕猴,它冒充孙大圣骗我,后来才自白,道出身份。它早存有坏心眼,居然想拆散我们,说甚么孙悟空被唐三藏收为弟子,走上西天取经不归路,让我死了那场心。”
钟馗道:“唔,原来如此。请问仙魂何去何从呢?”蝴蝶魂道:“天大地大,不如恩哥的恩情大;河深海深,不如恩哥的恩情深。我因恩哥而生,也甘愿为恩哥而死!”钟馗捋须,笑道:“哈呵,果然是生死神仙伴侶呐。罢了,不必哆嗦,既然汝有这番坚贞心意,本判子也就尽力成全你们。实话相告:据悉张天师所言,那齐天大圣自心猿归正后,做了唐三藏的大徒弟,一路西行取经,见妖便打,见魔便除。而唐僧却被尸魔三戏,虽是圣僧,却肉眼凡胎,不识那是白骨精,误将妖怪认定为良民。孙悟空将一家三口先后打死,本是尸魔变成,唐三藏却哪里晓得是三打白骨精,误断悟空闯下大祸,怒恨之下,将孙悟空驱逐了。当今,美猴王正在花果山无聊,汝今晚托梦,他便实实在在相信那邀请秘诀。必是要来,不难,不难。”
蝴蝶魂道:“多谢恩公指点明津,今晚必配合,有梦托于恩哥。只是这阴间暗无天日,一片狼籍,鬼火魔声四起,我怎能睡得着觉儿?怎入得梦乡呢?”钟馗扭转身,手指远方幽灯,忽闪忽明处,道:“瞧瞧,那一片阴幽灯火地,便是《枉死城》。你会变身法,可隐身入得城门。不可上大街,不可行鬼魂闹市,否则,会被钱串子群鬼缠住,讨过路钱。汝当走右边,拐七道弯八道巷,便有一个《贫魂客栈》,暂住一夜,不会收钱。且里头寂静无声,不是富者,也就没鬼抢了,凶鬼们不会找上门来。”蝴蝶魂施过礼,道:“谢恩公指路,我这就去了。”说罢,摇身一变,由仙女姑娘身变作一只颇大七彩蝴蝶,只是黑暗中看不清颜色,象是模模糊糊一个幽魂,忽闪间飞去已远。那判官钟馗也摇身一变,变做个微服羊头小鬼,潜暗处,向阴间十字路口走,视查监巡去了。
闲话休杂。却说七彩蝴蝶飞进《枉死城》,果然见群鬼挡住不少过路死灵魂。有抓住领子逼银子的鬼;有用棍棒打的鬼;有围攻纠缠不放的鬼。蝴蝶魂挠过灯火暗淡闹市,按钟馗指路,向右拐过七道弯八道巷,真格看到有《贫魂客栈》。但见:
门矮墙低,地险池黑。
客栈四角,悬挂灯笼皆骷髅;过道走廊,一排贫魂争吃喝。
蹲身的,狼吞鬼噬啃尸骨;行走的,蓬头垢面泪两眼。
喊天呼救声嘶哑,磕头作揖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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