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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卷轴之后龙裔时代 第二章 身临其境的天际

“你见过一头熊是怎么对付树木的吗?它们会跳上去用后腿把树皮撕成碎片,只是为了给领地做记号。因此我得走遍天际,找到没有被熊碰过,尺寸又合适的树木,这花了我很多时间和金钱。”

“如果你能给我带来十张熊皮,我会给你一些报酬。”

——谭巴·宽臂

面对紫杉镇伐木场的主人泄愤般的请求,缩在烂醉如泥旅店的火塘前的某旅人满口答应,并用颤抖的声音表达了对苦主的深切理解,表示一定会尽己所能,超额完成任务,不为报酬,只是愿意为天际省的安全旅行氛围做一点微小的贡献。

目送谭巴·宽臂女士推门离开,这位旅人猛地俯下身子,用一个短暂无力的收缩动作试图让身上的皮毛裹得更紧。

他的两只手都在忙着:一只手抓着大酒杯,里面盛着说不清什么味道的刺鼻液体,大概是可以下肚的;另一只手还是抓着大酒杯,里面只有一些煮成膏状的艾达奶酪丁、依稀能看出形状的红苹果和碎面包,以及比面包更碎的泥沼蟹腿肉。

这些东西混合成了一道可疑的浓汤,配着左手酒杯中疑似昨天客人喝剩下的混合酒液,共同组成了张景秋来到天际的第一顿饭。

这顿饭原本可以更加丰盛,比如吊在火塘上的炖锅中的当地名吃猎人锅子——用整根的泥沼蟹腿、大块山羊肉和野牛肉做汤底,用野葱韭和盐调味,最后加入奢侈的主料鹿肉做成——当然,鹿肉还是用了小块的带骨肉,大块鹿排是领主老爷也无法经常吃到的美味。

这样一锅丰盛奢侈的肉汤配上一大块硬面包、一大杯热热的蜜酒,无疑能给任何被天际的寒冷摧残的旅人提供起死回生般的温暖慰藉。然而当旅店老板威尔海姆打开锅盖,在氤氲的肉香中提出要先支付九个赛普汀的费用后,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最后还是酒馆招待林立·星歌小姐站了出来:“好心的老板,还是让这位先生先烤烤火吧,他一看就是掉在水里了,没准刚从格尔湖里游上来,这时候要是不烤透,就要留下病根了。”

随后,在威尔海姆能杀人的眼神中,林立·星歌把整瓶的诺德蜜酒放回了柜台,接过老板亲自炮制的残羹冷炙给快要打摆子的旅人端了过去。

张景秋也不敢再挑了,毕竟自己已经窘迫到只有这身旅行衣和一把铁匕首了,连裹在身上的皮子也是听说镇上有个陌生面孔到访来凑热闹的磨坊主谭巴·宽臂女士借给他的——不得不说,熊皮的保暖性还是很不错的。

在紫杉镇居民的热情支援下,张景秋渐渐缓过神来,饱暖之后,他终于有闲暇回味一直盘桓在心头的震惊和苦涩。

张景秋之所以如此狼狈,倒不是因为穿越过来直接落水了;相反地,他的灵魂落入奈恩世界后,直接进入了一位旅人的身体。

当他恢复意识后,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闷痛;站起身抬眼打量,发现自己背靠着一处宏大黝黑的石质拱形建筑,应当是一处古墓,面前是一道下坡山路,隐约能看见被土淹没的石阶棱子。

再向前方看去,可以发现草丛中有一道灰色的矮小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蹲着,翻腾着一只背包。

可突然间,他像是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没等张景秋反应过来,一声狂野的巨吼在他身侧响起!

一只齐肩高的巨大棕熊,眼中冒着饥渴的红光,快速向张景秋奔来!

张景秋被吓得亡魂直冒,只得顺着下坡路撒腿狂奔,方向正是灰色人影的逃跑方向。

张景秋只觉得这副身体跑起路来非常轻快,根本不是从前的肥宅身体能比的;但前方的灰色人影居然跑得比他还快,二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正所谓当危机到来时,你不需要跑第一,只要比别人快就能生存;可张景秋悲哀地发现,此时自己就是那个“别人”。

先前由头痛带来的晕眩被巨大的恐惧冲散,张景秋看清了那人影的屁股上还甩着一只鞭子一样修长的猫尾巴,此刻这尾巴绷得很直,在剧烈的风中微微摇晃,为其主人的告诉奔跑保持着平衡。

这是一位虎人,但经常被人类和精灵称作猫人,或者猫。顾名思义,虎人这个种族拥有猫科动物的敏捷和狡猾,虽然他的脸被罩在灰色兜帽下,但张景秋也能想到那下面会是一只猫脸。

这二人一兽,或者说二兽一人的奔跑速度都很快,他们很快穿过了一片树林,前方豁然开朗,张景秋也随之看到了希望。

前方是一片悬崖,或者说是一道瀑布峡谷的某一侧;有一棵被连根翻起的大树横在两侧之间,成为了天然的桥梁,而这种宽度显然不是一只巨熊能过得去的,只要上了树桥,就能摆脱这只掠食者。

这场赛跑的冠军显然也发现了这条生路,开始加速狂奔;但人在得意时就容易忘形,张景秋发现这虎人突然一个趔趄,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脚下失衡翻滚了出去。

虎人离树桥只有几步之遥,但此时的他却只能坐在原地痛得惨呼,原来是因为他一时激动,没注意脚下的陷阱,被山中的猎户布置的捕兽夹咬住了腿。

张景秋丝毫没停下自己的脚步,但他的心中在剧烈挣扎,犹豫着要不要救助这个看上去就不正经的虎人。

他回头看了看巨熊,离自己还不是太近;于是他提起一口气,加速向前,路过虎人时拽起他的手,紧赶慢赶地拉着他一起爬上了倒塌的大树。

张景秋顾不上恐高,强迫自己专注于脚下的桥,和三脚猫一起快速通过了桥梁。

“得救了!”看着桥那头的巨熊的无能狂怒,张景秋总算松了一口气,耳边传来的怒吼在隔离后也成了饱含嘲讽的动听乐曲。

“达·里奇谢谢你,亲爱的朋友”在张景秋帮他掰开了鲜血淋漓的捕兽夹后,这名虎人吸着冷气忍痛道“达·里奇看到当时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怕你是死了,想过去看看你的情况,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偷走了我的背包,还把它丢在了那只熊的领地上,现在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张景秋也不知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穿了一身盗贼软甲的虎人。

“我的朋友,你误会达·里奇了”虎人的语言好像没有对自己的称呼,总是用名字代替“我只是一个佣兵,正准备回裂谷城交差,想着抄近路能节省些时间,没想到和你一同遭遇了那该死的野兽。”

“不把我丢失的钱物还给我,你也休想好过”张景秋不屑地说道“你穿成这个样子,谁都看得出你是个贼!”

二人不敢在野外耽搁太久,在虎人的指路下互相扶持着向最近的镇子蹒跚行去。

据达·里奇介绍,他们所在的这片森林靠近世界第一高峰——霍斯加山,有很多朝圣者来往,因此这附近算是颇有人烟的;向前越过一条河,再翻过一座小型丘陵,就能到达山脚下的著名小镇——紫杉镇,在那里可以获得补给。

尽管虎人体态轻盈矫健,但好歹也算类人生物,张景秋扶着这么个大活人走了快一个小时,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但看到虎人一脸痛苦低哼不断,也就没好意思开口让他自己走。

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条河,二人正小心翼翼地踩着浅水区的石头渡河,突然,又是一声巨吼!

早已成惊弓之鸟的二人被这声音吓得脚下一滑,双双跌进了河里;好在河并不深,身体素质很好的二人很快从河中爬了出来,这才将视线投向巨吼声的来源——

这次的吼声并不是来自于熊,而是一只巨魔:这是一种体态类似巨猿或大猩猩,拥有三只眼睛和锋利爪牙的怪物;由于是直立行走,所以它的行动速度不如狼或者剑齿虎快,大约比熊慢一点。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把两只落汤鸡吓得落荒而逃了。虎人在强大的求生欲的支配下甚至出现了返祖行为,他竟然用两只手和一条腿走路,真的成了一只瘸腿猫,而且爬得还不慢。

巨魔从一处散落着各类骸骨的血腥石穴中冲出,想要将二人也拖回去享用;但二人在强大的压力下,也是拼了命地压榨身体的潜能,向着不远处的山丘全速奔跑。

巨魔追了一会就被甩远了,二人丝毫不敢懈怠,仍是一路狂奔,直到看见一处巨大的磨坊的水车和来回巡逻的守卫士兵才敢停下来,他们知道:前面就是紫杉镇了,他们安全了。

达·里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返祖行为,开始解释道:“我亲爱的朋友,达·里奇不是故意要节省力气的,你要知道,我们并不是真正的野猫,刚才的跑步姿势也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谁又能在30尺内有只巨魔的情况下保持体面呢?”

张景秋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虎人似乎并不打算在脱险后跟他坐下来聊一聊,反倒是急于离开,他继续说道:“你看,前面就是紫杉镇了,你可以在镇中的烂醉如泥旅店获得蜜酒、炖肉、和温暖的床铺。但达·里奇这种人是不受待见的,你知道的,诺德佬一向排斥其他种族,他们只会觉得虎人是天生的小偷和骗子,他们不会让达·里奇进镇子的。”

“所以达·里奇就在这里跟你分别了”虎人的表情异常滑稽,语气中又透出一股迫不及待的意味“任务紧迫,达·里奇要赶紧去裂谷城交差了,希望我们能够再见面,到时候达·里奇一定好好感谢你,我亲爱的、慷慨的朋友。”

冷风吹过,全身湿透的张景秋被冻得迷迷糊糊,他没反应过来虎人话中“慷慨”一词的深意,只能僵硬地看着虎人奔向镇边上的雇佣马车,随后被惬意地载向远处。

张景秋脑子里一片迷糊,连续受惊和失温让他的身体处于昏迷边缘;好在淳朴的镇民们很快发现了他,七手八脚地将他抬进了紫杉镇唯一的酒馆、食铺兼旅店,在暖烘烘的火塘边,张景秋终于安全了。

在吃下酒店老板提供的定制热餐后,张景秋发现了一件窘迫的事:

“杀千刀的死猫,什么时候把我的钱包给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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