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仓老妇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一旁。
李谦想了想，拿起兽皮包裹住。
他刚要出门，却听到脚步声朝着这里过来。
“谁？”
李谦问道。
“县令大人，是我，付武。”
付武一边说，一边推门进入。
映着火光，付武看到断了左手右腿的侍从，又看看失去头颅的巫仓尸体。
他惊讶地看着李谦：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谦说道：
“哦，是我干的。”
“大人？！”
李谦冷冷看着付武：
“不用你问我，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一个西戎人，秦国雅言是怎么能够说得如此流利，一点口音都没有的。”
付武惊讶地说：
“县令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谦没有理会付武的表情，自顾自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
“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作为巡逻，是第一个发现的。
这无可非议。
可后来的事情未免也太过离奇。
陈斥被杀，尸体被钉到练兵营的墙上，很明显只能是内部作案。
而后，我派两班侍卫交替巡逻，守护县衙内院和陈绪母子。
可你故意在我夫人的卧房摆放羊头，吓得侍女大声喧哗，把所有侍卫都吸引过去。
然后你跟其余几个西戎刺客一道，杀害陈绪母子，把他们尸首运到街巷。
这一套调虎离山完成得确实不赖。”
付武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大人，我是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火焰的映照下，李谦仔细端详着他手上闪着寒光的长刀：
“我一开始还以为，赵阂那一帮贵族世家是摆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在我到任的时候，连个出城迎接的也没有。
可我今天一想，他们明明派了你全程跟随，不是吗？”
李谦把刀尖指向付武：
“所以，你就是巫仓老妇所说的西戎刺客，杀害四名无辜者，在阜原城制造恐慌的幕后黑手。”
付武普通一声跪到地上，惊慌说道：
“大人，你冤枉属下了。
我若是真想加害大人，为何不再县令夫人小憩休息的时候痛下杀手呢？！”
李谦叹了口气：
“我夫人只告诉过我一个人，她没注意到有人进入，因为她躺在床榻上休息小憩。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付武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刚刚脸上委屈冤枉的表情，此时被阴毒所替代。
他嘴角裂出一抹微笑：
“赵大人只是想让你们一家滚出阜原城，本来打算留你们一条活路。
不过看样子，你们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今天我就要看看，秦国所谓的‘不死战神’能有多大的能耐！”
李谦无所谓说道：
“把你房梁上、屋门外的其他三个同伙也一起叫进来吧。
因为……”
他眼光一冷：
“一个一个杀起来太麻烦。”
付武从腰间掏出两只匕首，朝着李谦直冲过去。
李谦顺手把眼前的桌案朝着付武掀飞。
只听见咔嚓一声，木屑四处纷飞，整个桌案支离破碎。
李谦挥动长刀，上下挥动挡开付武的匕首。
他心里不禁暗自感叹：
这些西戎刺客的本事确实不差，当刺客搞刺杀确实是好手。
只可惜培养一个人就要长年累月，花费不菲，不能大规模用于行军打仗。
就在李谦和付武打斗期间，三道黑影从不同的方向慢慢靠近。
除了付武拿着匕首，李谦用余光看到，其余三个人的武器各不相同。
他们一个挥舞着一条铁鞭，一个双手交叉拿着两把弯刀，还有一个挥动着带着尖刺的流星锤。
付武大喊一声：
“上！”
四个西戎刺客从四面包围李谦，一齐进攻。
李谦眉头微皱，侧身弯腰躲过第一波袭击。
流星锤从他脸庞砸来，他长刀轻轻挑动，瞬间改变了流星锤的运行路线，朝着李谦的身后冲过去。
双手拿着弯刀的刺客只顾着进攻，没想着提防同伙的武器。
流星锤狠狠打在弯刀刺客的胸膛，将他向后撞出几丈。
那刺客挣扎了几下后便没有了声息。
李谦这才意识到，他们手上的武器全都有毒。
他对着付武三人说道：
“第一个。”
眼看自己的兄弟被杀，付武和另外两个兄弟心中怒火中烧。
一名刺客手里晃着一条末尾布满尖刺的铁鞭，如同毒蛇一般游移。
趁着李谦和其他人打斗，他铁鞭晃出，迅速缠绕到李谦的长刀之上。
紧接着，刺客狠狠后拉，想要让长刀从李谦手中脱落。
李谦先是勉强用被纠缠住的长刀拼杀一阵，忽然顺着铁链用力的方向奋力挥出。
刺客本来一心拉住铁链，知道凭借自己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夺过长刀，只是想拖慢李谦的速度。
可没想到李谦竟然把长刀朝自己狠狠甩了过来。
铁链的拉力加上长刀的惯性朝着刺客如同闪电一般冲去。
长刀缠绕着铁链贯穿刺客的胸膛，第二名刺客登时毙命。
李谦长刀前指，大声说道：
“第二个。”
眼见已经死去两人，付武和第三名刺客也纷纷杀红了眼，开始跟李谦拼命。
李谦毫不畏惧，挥刀把拿着匕首的付武逼退几步，猛地转身挥砍。
只听一声惨叫，第三名西戎刺客前胸多了一条深及骨髓的伤口，眼看是活不下去。
可就在受伤的一刹，趁着与李谦距离近，刺客抬起左手，从袖筒中射出一只袖箭。
李谦连忙挥刀阻挡，可由于距离太近，袖箭还是如同游蛇刺出，插进了李谦的手臂。
“中了！”
看到李谦的左手臂中了一只袖箭，付武不禁大喜。
西戎刺客的兵器上都喂有毒药，见血封喉。
只在一瞬间就能让受伤者呼吸麻痹、失去意识。
付武拿着匕首上前两步，想要刺穿李谦的喉咙，永绝后患。
看见付武飞奔来的身影，李谦右手从自己左手臂拔出袖箭，朝着对方的胸膛扎去。
一声闷哼，付武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胸口上的毒箭。
他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李谦：
“你……你是怎么……你……”
说话之间，他已经挣扎着掐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倒地。
李谦轻轻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淡淡说道：
“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我‘不死战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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