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听到这话，办公室内所有警员目光齐刷刷看来。
周天发狞笑，一脸怨恨：“那个女人，本来就该死！”
“她根本就不配做老师！”
在说出“她不配做老师”时，周天发声音有些哽咽，情绪也激动起来。
张队见势急忙拎着一张凳子走来，示意他坐下，眼神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孩子，别激动，慢慢说。”
末了，张队还意味深长看了林风一眼。
林风则是带着淡淡笑意看了眼办公室挂的表，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怎么你了？”张队问道，声音比先前少了许多压迫感。
原本冷笑狰狞，被同学称为混混的周天发在感到张队的温柔后，眼眶一红，竟然哭了出来。
“她老打我！”
此话说出，全场寂静。
“我上高一的时候，有次忘带数学书了，她发现后拿着她的数学书就往我头上砸！”
说着，周天发拿起桌上一本教材，指着粘合的那一侧哭着说说：“就拿这一侧砸的。”
叶页雪看后倒吸一口凉气。
书分为两侧，一侧是翻页的那一侧，另一侧则是纸张粘合的那一侧。
拿粘合的一侧去砸高一学生的脑袋，其痛苦可想而知。
周天发看向叶页雪，眼眶通红，声音清晰：“她是当着全班人的面打的我！把我打哭了！”
叶页雪嘴唇蠕动，不知说点什么好。
虽然她没经历过，但是她能想象到那种感觉。
你一直想在某个女孩面前保持形象，保持了好久，但某天，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把你打哭了。
你觉得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
空气安静许久，所有人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张队扭头看了眼叶页雪，叶页雪知会，出门去班级考证这一信息。
随后，张队问了一个听起来特别蠢的问题：“她为什么打你？”
听到这句话，周天发哭的更凶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不过青少年的自尊让他哭的没有那么大声。
“因为我们家穷。”
“班里有个女同学，她学习也不好，但赵老师从来就没骂过她，没打过她，因为她们家有钱！”
“赵老师打我，骂我，瞧不起我，但是在我父母面前，又她妈的摆出一副好老师的面孔！”
“她跟我父母说，我是个不错的孩子！她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啊！呜呜~呜呜呜~”
周天发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这三年来收到的委屈。
即使周天发此刻变成了嫌疑人，但在场警察听后心中也都难免同情起来。
而林风则像是个事外人，又看了眼表，心中默默计时：“三分钟了。”
“在.,..在高一的时候...”周天发声音哽咽，继续说。
“有次考试，我地理考了满分，周五自习课地理课代表来发卷子。”
“我们地理老师有个习惯，就是满分的卷子不发，发的都是没满分的，需要改错题上交，然后在把卷子重新全发下去找家长签字。”
“我没有卷子，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的，我上去问赵主任。”
“我说我没卷子，想去办公室找地理老师问问，因为那时候考满分的很少，我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
“然后赵主任就说。”周天发停止哭泣，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不可能，你仔细找找。”说着，周天发让自己声音更尖锐，模仿着脑海中那个无比清晰的画面。
“你不可能考满分的！”说完，周天发一摆手，显得十分不耐烦。
模仿完毕，周天发情绪有所缓和，但眼泪仍是止不住的落。
“所以！”
周天发猛地一拍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表情狰狞，以近乎咆哮的语气开口：“我把她杀了！”
“那个畜生，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也是巴不得她死的人！就是她！”
“我拿花瓶砸死了她！”
“我看着她倒在血泊中！”
“我看到她充满恐惧的双眼！我很爽！”
“我告诉你们，我一点都不后悔！”
“你们抓我吧！”
吼完，周天发伸出双手，一番大义赴死的姿态。
周天发这样子，如果无视眼眶不停滑落的泪水，确实有绿林好汉敢作敢当的影子。
张队叹了口气，平静道：“手套呢？”
“林风说嫌疑人带着手套，你藏在哪里了？”
“交给我们。”
“你是不是凶手，不是你说的算。”
“我们要手套内的指纹，如果和你指纹一致的话，你才是凶手。”
周天发咬牙，扬起脖子，恶狠狠道：“手套被我丢进马桶冲下去了，你们去找吧！找到你们就知道是不是我了！”
“嘎吱。”
周天发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一脸震惊的叶页雪拎着李老师出现在门口。
李老师身高并不高，站在叶页雪身旁，还要矮上半个头。
看着周天发，李老师淡淡一笑，释怀道：“手套在我胃里，人是我杀的。”
“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小学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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