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还在嘶吼的刘壮跟前,苏奕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刘壮。
戏文里所讲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其实只是文字上的明白,真正的能做到的能有几人,这种话无法宽慰对方;
最后苏奕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刘壮的肩头,转身离去。
村长此刻走了过来,因为苏奕经常来村庄玩耍,村长也知道有这么一个父亲为官的公子,赶紧前来作揖表示感谢,苏奕连忙作揖回礼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刘壮虽憨实,却也懂得分寸,走上前来。
“噗通!”一声跪下了下来!
吓得苏奕赶紧前来扶持,如此大礼且为同辈,万万消受不起。
“苏兄弟,今日之事你于我有恩,我刘壮虽为一介草民,但懂得知恩图报,日后若需要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壮,对不起!我....我....我也只能帮你这些,只怪我不能帮刘叔报仇......唉”苏奕充满内疚的说道。
苏奕安抚了下颖儿跟刘壮,事已至此,也无心继续滞留,便出言告别。
在路上苏奕心里思索一番,父亲若的得知此事必然会雷霆大怒,责怪他擅自做主,但是他内心却坚定无悔,世间恶人必当有人除,世间不平之事必当有人填,哪怕是赔上性命,无愧于心,好男人当如此。虽然平时苏奕表现的比较唯唯诺诺,但是骨子里却铁骨铮铮,一腔热血。
回到府中,苏奕担心身上血迹被母亲看到免不了一番担忧,便从后面径直穿到了父亲书房。
此时傍晚将至,苏奕知道此刻父亲即将回府,马上要中秋了,父亲最近忙于京城各级官员走动,联络党派,便早早的来到书房门口侯在那里。
门口传来几声马的嘶吼声,苏奕知道父亲回来了,果然苏乾满脸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书房门口,便出现了书中开头的情景;
原来官吏回到衙门后,将此事禀报了知府,恰巧苏乾在与知府大人品茶,听闻后这便怒气冲冲的打道回府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弄堂里飘出一缕缕的青烟,零星的小雨毫无征兆的飘了下来,秋末寒雨,一层秋雨一层凉,一条条雨丝穿过青烟洒在房顶,渐渐的大了起来。
嬉笑声,打闹声,哭啼声,做饭时拉风箱的声音,混在一起,让跪在祠堂的苏奕内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祠堂自古以来不许女性出入,进来之前,苏奕让金管家前去知会了母亲。
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只有一个当年陪嫁的丫鬟至今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她,想到这里苏奕心中不免一顿刺痛,母亲此刻定然是焦急万分。
祠堂里供奉是苏家列祖列宗,牌位铺满了三张供奉桌,苏家乃是汉族出身,老祖宗跟随先帝征战沙场,后平定天下,苏家被赐予丹书铁券高高的悬挂在正厅大牌之上,这是苏家之所以屹立在京城几代未曾没落的根本,如今圣上也算的上圣贤,却经不住宦官奸臣当道,有些事情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动摇江山的前提下也就随他们折腾。
夜渐渐深了下来,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吱吱声。
苏奕身体本来就若,此刻寒雨秋风,渐渐身体有些困乏,倒头睡去,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朦朦刚亮,几声鸡啼声叫醒了苏奕,晃了晃沉重的头,还好总算是一夜过去了;
苏奕推开房门,一束阳光照射了进来,整夜灯光幽暗,刺的他睁不开眼。
用力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灰尘,苏奕便打算先回后院给母亲报个平安。
“哈哈哈,小哑巴真厉害,何时居然可以替父亲大人做主了?”这时几个人挡住了去路,拦在苏奕面前叫嚣道。
这便是昨夜听闻消息,前来奚落他的两个哥哥苏坤跟苏宇,后面还跟了几个家丁。说起来要说气质,两个哥哥确实仪表堂堂,大哥一身金色绸缎,腰间束了一扳指玉,纯色透撤,显得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二哥苏宇好动,一身蛮肉,战靴上身,长袍掩在腰间,平时经常演武场打的几个家丁呼爹喊娘,只是性情较为暴怒,喜听恭维,两兄弟一文一武也让苏乾外人面前长脸不少。
反而是苏奕一身素衣,灰色耐脏,所以一年四季大都是以灰色长袍加身,显得与穷苦家孩子无二,再加上生苏奕时,母亲身体虚弱,也就造成了苏奕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
苏奕不敢与他们争吵,正想绕开离去,苏宇一把抓住他肩膀:“大哥跟你说话呢,小哑巴难道跟你娘一样,成了大哑巴了?”几个家丁顿时哄笑了起来。
“苏坤苏宇,父亲大人已经罚我祠堂跪了一宿,你们如今前来责问,于理不通。”苏奕肩膀被黄宇抓的生疼,咬着牙说道。
苏坤过来掐住苏奕的脖子,呀呀切齿的说道:“哼,要不是我们苏家上下打点,此事怕是被有心之人盖上欺君之罪,我苏家满门就因为你而被满门处决,你如今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没事?”
“此事是我唐突,当时性命攸关,不得已而为之。”苏奕面红耳赤的说道。
哼!苏坤用力的甩开了扼在脖子上的手,示意苏宇也放开了黄奕。
苏奕赶紧狠狠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剧烈的咳嗽着。
苏坤脸上路上一丝邪笑说道:“我跟你二哥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此事我倒是有个主意,父亲大人忙于公事无暇理会于你,但是作为长辈兄长,我们有权代替父亲处罚于你,这样吧,只要你今日跪下来跟我们道个歉,此事就算过去,怎么样?”
身后的家丁听闻纷纷嘲笑起来‘跪下啊!’
“跪下磕头就放了你小哑巴...哈哈哈哈’
苏宇浑厚的身躯也凑过来,狠狠的撞了一下黄奕,恶狠狠叫嚣的说道:“或者跟我打架,能打赢我,我们也可以不再追究此事!”
苏奕被苏宇一撞之下,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横着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哈哈哈,这个小子站着都费劲还能打架?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我一巴掌都能打倒他。’
‘赶紧跪下吧,大公子跟二公子兴许还能饶了你......哈哈哈’
一群家丁七嘴八舌谄媚的喊道。
“啊...啊..”一阵喉咙低沉的惊呼声传来。
原来是苏奕母亲郭氏不放心儿子,一早便跟侍女匆匆赶了过来,正好遇到苏奕被撞了出去。
苏奕母亲因听不到也不能说话,但是看到自己儿子被欺凌,赶紧扑身前来,眼神充满关切的抓住苏奕的手,嘴里发出咿啊的声音,焦急的情绪表露无遗。
苏奕平复了咳喘,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郭氏转过头来,盯着苏宇,冲上前来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声调,拳头锤在苏宇身上如同挠痒痒般无力,一个妇道人家,身体本来就虚弱,跟苏宇比起来简直就是小鸡跟黑熊般的差异。
苏宇右手抬起,钳住郭氏的手臂,嘿的一声,苏奕母亲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娘!”苏奕跟侍女赶紧跑上来搀扶母亲。
“苏宇!你居然敢欺负我娘,今日我跟你拼了!“苏奕面红耳赤,青筋暴起,目瞪牙呲的跑上来,抱住苏宇的胳膊咬了上去。
啊!~~~苏宇疼的不行,抡起后肘冲苏奕的背部重重的顶了上去,此刻的苏奕已然发疯,死死不肯松口。
“啊~~~给我打死他!打死他!“苏宇疼的嗷嗷直叫,冲苏坤跟家丁吼道。
顿时家丁们围上去抓住苏奕,试图让他松口,拳头巴掌脚扑面而来。
‘这小子属狗的,教你不撒嘴!’啪~~一巴掌扇在脸上,留个五个鲜红的手印。
“你不是狗么,今天就打狗了~”巴掌声咒骂声嘶吼声持续不断的传来。
苏奕此刻也凭着一股子血气,如狼一般,一声不吭死死的咬住胳膊,鲜血嘴里流出来也就直接吞咽下去,仍是死死不肯松口。
苏奕母亲及侍女则被苏坤及家丁团团围住,动弹不得,焦急的低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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