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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千山路 在宜春 (2)

小说:浮生千山路  作者:小沐梳  回目录  举报

郑师娘听到秋菊这么说也颇有些感动地分别拉起了秋菊和荷花的手,握的紧紧的。

小荷花羞怯地低下头说:“二师姐,我,我真的舍不得你啊,我希望你经常写信给我们,你过得好我们大家都替你高兴,你这一嫁去了就很难再见面了!还有啊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师妹我不懂事,老是让你们替我操心了!”

听了荷花一番话秋菊一把抱着小荷花搂进怀里亲了他的脸蛋一口,眼泪就止不住哗哗直流,大师姐和桃花看到这情形,也都过来了抱在一起哭。

这时师娘在旁边看着,也摸了摸腮帮子上的眼泪,说:“好了,好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啊,都不许哭!”

接下来,就是大家分头准备婚礼的事情,桃花和小荷花负责剪喜字和厨房里的工作。当天主家敲锣打鼓的四抬大轿把秋菊给娶走了。

休息一天后,金家班正式在徽州开场子,连续7天的演出几乎场场爆满,胡家在徽州是大户,而且这里历来出了不少名人,当时名气很大的胡适先生和胡老板还是远亲。金老板夫妻知道这都是秋菊夫家给的面子,应该见好就收。在离开徽州府的官道上,秋菊夫妇特意过来送别,大家各自说了些珍重的话,

临别前秋菊把荷花叫到一边,塞给他两本书《三国》和《红楼梦》,另外还给一付玉手镯,叫他千万别告诉其他人:“这是师姐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你将来一定可以红起来的!以后我们见面机会不多,你要好好保重!”

1920年的中国,适逢多事之秋,到处都是军阀混战,人民的日子艰苦不堪,金家班的日子也不好过,演出几乎都停下来了。这样兵荒马乱的日子还有谁有闲钱闲心来看演出啊,过后不久他们就在江西的宜春乡下住了下来,想等局势缓一缓再说。

宜春是金老板的老家,他将杂耍班子先安置在自己家里,金家过去在当地也算是望族了,有一些田产,可惜在金老板父亲这一辈就经营不好了,他父亲好赌败了几乎所有田产,剩下几亩薄田自己也不耕种就租给别人了,平时家里就留着一个远方亲戚在守屋,这是个50几岁的老婆婆,大家都叫她金婆婆,金老板从小就野性十足,十几岁就混江湖在外面闯荡,他是家里的独子,一回来后先是招待了邻里乡亲。班里的伙计们每天就在当地做起农活来,金老板买来了些小羊羔让师兄去放牧,好在几年下来还有些积蓄暂时不愁吃穿,荷花和桃花就当起了家里的使唤丫头,不过每天练功还得继续,只等时局好一点就又可以重出江湖,练功之余荷花也不忘记读书,他把秋菊给的两本书都看了几遍了,正好金家也收藏了一些书籍,荷花成天是书不离手。师娘给荷花的药也没有停过,懂事后的荷花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还偷偷倒掉过,可一旦被师娘发现就罚了她吊辫子,就是把辫子挂在梁上,只能脚尖挨着地面,这叫辫子功,荷花吃了几回亏就不敢再犯。慢慢他也开始习惯喝药,按道理到了他这个岁数男孩应该长胡须,师娘曾经就威胁过他说:“你不吃药就等着长胡子!”把他吓得不轻,他可不愿意变得个胡子拉碴的样子,荷花喜欢美美的样子,像画里的美女一样,而且现在大家都在夸他比别人漂亮,“少女”的虚荣心也促使他这么做。

乡下的日子过得倒还算是平静,安稳,金老板也不晓得从哪里弄了些*片种子种在自己的田里,那年头可没人管这些,邻里还奇怪怎么这位金大少爷还热衷于种起花来,罂粟花开起来绚丽多彩,不久结下圆圆的果子,没多久金老板叫上全家人将这些果子收割下来,不久乡里人就晓得金老板发财了,也纷纷登门求他那东西的种子,金老板道也大方,随手就给了他们,有几个读书人知道这是害人之物跑到金家来打骂了一场,金老板倒是客客气气地低头不语,等人家骂完他又客客气气将人送走,总之他是虚心接受永远不改,来了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不久农田里便种满了这些东西,荷花闲暇之余会约上桃花逛逛花田或者在附近的林子里摘个野果什么的。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他还会做起桃花的先生来,教桃花认认字,他似乎对文字的东西有些痴迷,就连佛经也会认真地阅读,时间安静中慢慢的流失。

大师姐腊梅平时经常跟着师父到外面去收帐和一些应酬的事情,自从农田里种上这些以后,金家重新走上富裕之路,赎回了过去的田产还帮着别人贩卖*片,腊梅和金老板经常在外,这样师姐妹的关系自然与桃花和荷花相比生疏不少。第三年,秋菊给师娘来信说找到一户条件不错的人家,不久,大师姐也嫁到徽州去了!秋菊偶尔也会来封信,信里总是说现在兵荒马乱,每次来信都是由荷花来阅读,并按师母的意思回信。腊梅的嫁过去以后的日子似乎也还不错,她嫁了一个读书人家,家里日子还凑合,毕竟人家是明媒正娶腊梅的。金老板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要人家彩礼,还陪嫁给腊梅一些东西,不亏她。郑师娘甚至还交代说:“有难处一定写封信回来等等”。临行前腊梅哭了好几回。她担心以后还能不能见得到大家了。

金家班似乎过着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师娘要求大家改口叫爹和娘,金老板几乎每天都出去钓鱼,带上光头师傅,其他几个师兄弟可不想放一辈子羊,就去找了老板说想出去闯一下天下,金老板想都没有想就点头同意了,师娘也没有拦着,每人给了十个大洋并嘱咐了一番,荷花和桃花平时接触师兄们的机会就不多,班里面把男女的界限分的很分明,所以他们离开对于她们姐妹来说感触倒是不深,他们一走班子里剩下的就是她们姐妹和光头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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