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再次升起,又是一个好天气。
干越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仅容单骑通过的缝隙。
一匹快马,像离弦之箭,“嗖”的一声,跑了出去。
马上之人,背着使者的旗帜,直奔金人的大营而去。
离近了一看,马上之人还有点眼熟,不正是那水军统领黄涛吗?
离金营大门还有三十余米时,营中传来一声大喝“来者何人?”,同时跑出一队金兵,枪兵在前,弓箭手在后,齐刷刷的对准了黄涛。
他紧勒马的缰绳,马儿高高地扬起前蹄,人立起来,然后稳稳地落下站定。高声答道:“我乃干越城使者,水军统领黄涛。有要事与你家将军相商,快快通禀!”
那队金兵头目让黄涛下了马,仔细检查了一番,将他的武器全部卸下,同时派人飞奔前去中军大帐通报情况。
不多一会儿,传回了命令,三名全副武装的金兵,一前两后把黄涛夹在中间,前往金营中军大帐。
一路上,金兵顶盔带甲,明刀明枪,军容严整,气势汹汹。
这要是一般的人,恐怕就要被这骇人的气氛吓得瑟瑟发抖,走不动道了。
但是黄涛丝毫不为所动,他气定神闲,抬头挺胸,阔步前行。
来到中军大帐前,头前的那名金兵拱手通报:“宋使带到!”
里面传出一声浑厚的中年男音:“带进来吧。”
黄涛进了大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案台,案台后面端坐着一位粗犷的男人,男人足有200斤,坐在那里像一堵墙一样,正是金营主将阿不罕独虎。
两旁分两排站立着十数位的金营大小将官,各个虎背熊腰,面目狰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阎罗大殿,胆小的恐怕就要被吓出屎尿了。
金将中有人大喊一声:“堂下所站何人,见了我家大将军为何不拜?”
黄涛抱拳在胸,不卑不亢地说:“我乃干越城使者,水军统领黄涛。你我各为其主,我为何要拜你啊?”
那人怒喊:“区区一个南蛮,胆敢对大将军不敬,来人啊,拉下去砍了喂狗!”
顿时就有两个金兵进来,作势就要将黄涛带下去。
黄涛不为所动,讥讽道:“哼,北朝人都是这么不懂礼数吗?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都不懂吗?”
惹得帐中大小将官一个个怒发冲冠,却只见阿不罕独虎举起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他不加掩饰对黄涛气魄的欣赏,说:“没想到宋人也有这么有血性的男儿,不错!贵使前来,不会只是来打嘴仗的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黄涛一看这金人主将倒也是爽快之人,不再争口舌之利,直接说明来意:“将军此次引兵,攻打我这小小的干越城,可是真如昨日阵前所说,为了那赵家小王爷?”
阿不罕独虎右手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正是!此人我志在必得!”
黄涛接着说:“可是我这偏僻小城并非哪位王爷的封地,之前也从未见过什么王爷,将军如何确定你说的那位王爷还在城中?”
阿不罕独虎咬着牙说:“千真万确,那人定然就在城中。交出此人万事皆休,不然的话,哼哼,就让你这满城老老少少都为他陪葬吧!”
黄涛不急不恼,很冷静地说:“将军既然说那人定然就在城中,可有画像,我带回城中。就是把全城翻个底朝天,也定然要把他找出来。”
阿不罕独虎听后点了点头:“这个好说!”
说完,给身旁的金将使了个眼色,那人从怀中取了一副画卷递给了黄涛。
黄涛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画卷中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如果赵亮此时看到的话,一眼就能看出画像上的正是那位自称“宁王”的少年,也就是现在的赵亮了。
不过黄涛却是确认从未见过的,心中犯起了嘀咕:“真不知道,这些金狗是哪根筋抽风了,到这么个小地方找什么王爷。不管了,先稳住这些金狗再说。”
他将画卷仔细放入怀中,再次双手抱拳:“将军,请放心!赵家那些皇上、王爷只顾着自己享乐,我们这满城的百姓可烦不着给他们陪葬。容将军多给我们几日时间,只要此人还在城中,我们定然将他找出来,绑了,交将军发落。”
“哦,你们这些宋人不会是耍什么花招,跟本将军使什么缓兵之计吧?”阿不罕独虎瞪着他的一双虎眼死死地盯着黄涛。
“将军何出之言,如今这干越城已被将军团团围住,我们是插翅也难逃了,难道将军还怕什么缓兵之计吗?再说了,万一将军大军攻进城中,此人趁乱逃出城中,将军岂不得不偿失!”黄涛毕竟也是行伍出身,虽然那阿不罕独虎猜得一点也不错,但是他是绝不可能承认的,也不能露出丝毫端倪,他毫不畏惧地对视着那双摄人心魄的虎眼。
阿不罕独虎沉思了片刻,非常霸气地说:“好,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一早,如果还不能将那人绑来给我,我定要踏破你这小小的干越城,血洗全城,鸡犬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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