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狱卒隔天来到于小年家中将于小年的死讯告诉单雨,让她赶紧带着于诚投靠远房亲戚,火烧眉毛要立刻起身。
于是,单雨怀着受伤的心带着于诚奔赴他乡之路。
由于李若环死心不改,以为单雨连夜出逃一定是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在身,就派人四处打探追踪单雨和于诚的消息,想将他们也一并置于死地,这样一来就致使单雨和于诚在逃亡之路上一逃就是多年之久。
期间,单雨将儿子隐姓埋名让他随自己姓单,名良。这名字的寓意等同于“善良”。
某天,在路上单雨和单良闲聊着:“儿啊,这几年,你和娘相依为命,娘给你换了名字,首先是希望可以避开仇家追杀,再就是希望你像这名字一样善良,希望你能永远持着一颗善良之心面对这世道!”
单良对单雨说:“嗯,娘,我懂!”
单雨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你爹啊,他走得早,总有一天我和他还会相见!现在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年纪还那么小!”
单良眨巴着眼睛看着单雨说:“娘,我不小了,我都十七了!”
单雨摸了摸单良的头,说:“十七啊,不管你多大,在娘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娃娃!”
单良笑着说:“娘说得没错,不管我多大,娘永远是最爱我的娘!”
此时,忽然天空雷鸣电闪,可四下空空旷野无处避雨,单良赶忙拾了一些树枝和树叶搭了一个简易避雨棚,可这避雨棚仅够一人躲雨。
单良就对单雨说:“娘,您身子弱,您快进去躲躲雨吧!”
单雨点头说声“好”之后她拉了拉单良说:“儿啊,咱娘俩挤一挤,你也别淋着了!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你年纪尚小就要你来照顾娘!这些年,你跟着娘吃了不少苦!”说着说着,单雨就呜咽着哭了起来。
单良一看单雨哭了,赶忙说:“娘啊,照顾您是儿的责任,其实什么我都懂!爹遇害的事,我也知道!”
单雨叹息了一声说:“儿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可不可以答应娘一件事?就算娘求你了!”
单良点头说:“娘,什么事?您说吧!我都答应您!”
单雨缓缓说道:“以后等咱娘俩安顿好之后,你绝不能再碰与戏相关的任何事!可以答应娘么?”
单良不假思索地说:“我答应您!等安顿好了,我呀就去卖菜!自给自足,种菜卖菜,您说好不好?”
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吹了过来,单雨不小心吃了一口风,然后不停地咳嗽,竟然咳出了血,这一路单雨体弱多病,再加之担惊受怕,就落下了顽疾。
单雨看着掌心的血,心想:唉,我这病估计也拖不了几天了!现在是时候将小年的遗物留给单良当个念想!
雨过天晴后,单雨从包袱里拿出一面铜镜又拿出一件血衣给单良,说:“儿啊,这是你爹生前的遗物,你一定要留好,以后也好有个念想,但是你一定不要忘记你曾答应过娘的事!绝不能再碰和戏曲相关的任何事!娘这身子,你也知道,这一路上久病成疾!说不定哪天就不能再陪你了!”
单良连忙说:“娘,不准您这么咒自己,好好的,您说这些做什么!您要好好地活着,您还要等我娶妻生子呢,不准您胡思乱想!等到了下一个镇子,我就去做工赚钱,给您治病!”
单雨微笑着说:“娘给你说这些,自有娘的道理!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西城,在那儿有咱家的远房亲戚,我之前给你提过!”
单良回道:“记得啊,娘说过那西城远在天边!”
单雨点头说:“是啊!咱娘俩奔波了这些年,终点就是那远在天边的西城!”
单良看着远方心想:那西城一定在天边吧!希望那里是最好的避风港,可以不再为逃亡而逃亡!再过几个月就是我生日,希望那时也是安稳幸福生活来敲门的时刻!为什么李若环放不过我和娘,他害死了爹,但是娘不让我报仇,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此仇不报,我怎会甘心?但要是报仇,仅靠我一人之力,又显得那么单薄,李家财大气粗,想报仇不是易事!等安定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单雨看单良一副愁容不展的样子,低声问道:“儿啊,你在想什么呢?”
单良回过头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小时候,那时每到春天爹就会带我去山顶放风筝,在那儿有一棵参天大树,爹偶尔会在树下翩翩起舞引来一群蝴蝶!还有娘每到周末就会做一桌子好菜,咱们一家人过得很开心!唉,自从那天过后,一切都变了,爹没了,我和娘一直在逃亡的路上!为何会这样?究竟咱们错在了哪里?”
单雨流着泪说:“儿啊,这都是命!有时咱们不认命都不行!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报仇之事更不可为之!我想你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在心里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人总要往前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想那个坏人终会放下此事!”
单良苦笑了一下说:“放下?他心肠如此歹毒,他怎会放下?我和娘都逃了这么多年,还一直被他追杀,他若放下,我和娘也不会落得如此!”
单雨紧张地说:“儿啊,你千万不要去报仇,你要好好地活着,你要答应娘,你是于家唯一的血脉,娘以后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不能做傻事,知道不?你要是没了,你让娘如何有脸去见你爹!至于那些坏人,天会收的!”
此时,远方出现一道彩虹,单雨看着彩虹对单良继续说道:“你看,远方天边的那道彩虹,那一定是你爹在天上看着咱娘俩,守护着咱们!以前的事都是大人们的事,你绝不能参合!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才会自在!我之前一直没有对你说你爹和李若环之间的事,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快乐的人生!既然你已知道,娘对你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你不要为你爹报仇,要过好自己的人生,知道不?之前啊,娘也想为你爹报仇,但是,那不是你爹所想要的,他既然差人通知咱娘俩远离碎戏镇,是想让咱们远离是非之地,放下仇恨!希望你能懂你爹的用心良苦!”
单良笑着说:“娘,我懂!您放心好了,等咱们安顿下来,我一定要给娘一个不愁吃不愁喝,安逸的生活!”
单雨拍了拍单良的肩膀,说:“好!我儿最孝顺了!”
此时却不料单雨一口血吐了出来,鲜血染红了地面,奄奄一息之时,她对单良说:“儿啊,娘要去见你爹了,他正在天上等着我呢,临走前,你一定要答应娘,不要报仇,一定要放下仇恨,你要为了娘和你爹,在世上好好地活着,你要答应娘啊!这是娘最后的心愿了!你一定要答应娘!”
单良将单雨抱在怀中,哭嚎着说:“娘,我答应您,娘,求求您不要离开我!娘!”
单雨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儿啊,娘不能再陪你了,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你去西城找那家远房亲戚投靠,好好生活,记住,千万不能再碰戏!还有就是,你爹的遗物,你要收好,当个念想,想爹娘的时候睹物思人,要记得娘说的话......”
说罢,单雨吐出最后一口气随风散去,单良一个人在旷野之中哭天喊地悲痛欲绝,一群悲燕哀嚎着从天空飞过。
之后,单良将单雨埋葬在这旷野之中,他哭跪在坟前说:“娘,您安心地去吧!我会牢记您说的每一句话,我会放下心中的仇恨,为了您和爹好好地活着,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希望,希望您见到爹之后,告诉他,我很想他,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我定不会让您们失望,到了西城之后,我会重新开始生活,娶个媳妇,给你们添一个大胖孙子!您们放心,我绝不会碰戏,再就是,娘,您一定要告诉爹,今年我就十八岁了,人们常说十八岁心智就会成熟,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您们一定要放心!”
单良从此踏上了一条茫茫的孤单之路,这一路上他受尽了不少苦头,他一边做工一边前往西城。
他在码头当过零工,扛过麻包,扛了几包下来,他浑身是汗,当他扛到第三十袋麻包的时候,眼冒金星跪倒在地,年纪尚小的他却在心里暗自鼓励着自己:单良,你行的!区区几袋麻包算得了什么,你曾答应过娘什么,你说要照顾好自己,说一定要到西城过新的生活,你现在这算什么,遇到一点困难就准备退缩么?单良,你给我站起来,你不能这样输给自己,你给我站起来,你不要像个孬种,快起来!单良,你给我站起来!
在心中暗暗的鼓励之下,单良慢慢地站了起来将麻包放到了指定的地方,他的脸上才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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