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这日穿的是最素净的常服，没见过他的人，很难从穿着认出他是皇帝。
章怀带着展昭，陆遥以及一众侍卫，浩浩荡荡往冷宫去。
沈公公走后，内务府又派了一名公公。
这位公公长得矮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认得成日在皇宫内巡视的展昭。
看见来了一堆侍卫，公公吃了一惊。
“展侍卫，这是……”
“昨夜御膳房闹贼，怕是与这边有关。”
“咱这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哪会有人跑出去做贼？”公公呵呵笑，堵在门口，岿然不动。
展昭上前一步，阴影罩住公公，给人莫大的压力。
“奉旨抓贼，公公还是快些让开。”
公公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却又无可奈何。看到展昭身后除了侍卫，还站着一少男少女。
“这两位又是何人？”
“证人！”
说着，展昭没有再废话，直接进入，擦到公公的身侧。
公公被他撞得一个趔趄。
身后的侍卫鱼贯而入。
公公揉揉自己的肩头，忙要抬脚跟上，那个少年站到他面前。
“公公好，小子是太师府的段铭。”
少年人长着春风面，说话和和气气，犹如刚刚嘭起的柳絮，带着春天的鲜气。
公公连宫里人都没认全，哪知道太师府的段铭。
他挤出笑容对章怀笑笑，“段公子好，段公子好。”
话还没说完，就追着展昭去了。
但他脚步一瘸一拐，落在展昭身后。
“你干嘛用别人的名儿？也不怕给人找麻烦。”陆遥对段铭的印象不错，见章怀如此行事觉得不妥。
章怀嘿嘿笑，“段家家大业大，不怕。”
这话说的，再大的家业也比不过皇宫啊！
陆遥觉章怀莫名其妙，抬脚也去追展昭。
章怀叹口气。
皇帝这个身份，不管在哪儿都是有风险的。特别跟刺客、贼搅和在一起，光听着就是危险的组合。
段铭就不同了，一个汲汲无名之辈，除了他，谁还会去算计他呀？
如果段铭才是真皇帝，自己在这替他承受这些危险，也太亏了。
章怀一边走，一边愤愤不平。
所谓的冷宫其实就是一间稍微大点的四合院。
这里的冬天似乎比别处来的更早，树叶早早落光了，密密麻麻的枯叶铺在地上，也没人打扫。
秋风一扫，树叶满地乱跑。
人踩在落叶上，嘎吱嘎吱作响。一番萧索的肃杀气息弥漫开来。
只是这样的滋味没持续多久，一声尖叫刺破了小院的宁静。
一群人循着叫声，朝内殿大步而去。
“准是兰贵妃的疯病又犯了。”公公在他们身侧快步地追。
内殿是按照后宫的规制建的。
只是这里的窗户全部被封死，显得室内光线很暗，一切显得灰扑扑的。又因里面没什么摆设，连桌椅都很少。空荡得倒像一个摔跤场。
为什么说像摔跤场？因为两个女人衣冠不整扭打在一起。
在上的女人年纪稍大，头发已然花白。发髻偏向一边，全都炸了毛。
她骑在另一个女人的肚子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竹筷。
章怀他们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老女人把筷子从另一女人身上拔出来。
血从身下的女人肩膀上溅出来，女人发出痛苦的嚎叫。乌黑的爪子，要挣脱老女人压制她的那只手，大力挥舞着。
似是先前被身下的女人抓的，老女人脸上一道道血痕。
老女人手未停，她的竹筷又狠狠扎了下去。
一边扎，还一边狠狠念叨：“毒妇，杀死你，毒妇，杀死你。”
面上的血留下来，加上她那凶狠的表情，宛如修罗附体。
疯子真的很可怕。这样的场面，把大家闺秀的陆遥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往后退。
一道高大的身影闪出来，把她护在身后，轻声道：“陆姑娘，别怕！”
陆遥抬头，入目的是展昭宽阔坚实的背。
“谁？谁怕了？”陆遥结结巴巴道：“姑娘连天牢都待过，岂会怕她们？”
展昭憨憨一笑，“是的，陆姑娘什么都不怕！”
公公哎呀呀叫着，忙上前抓住老女人的手。
发起疯的女人力气很大，纵使干惯了粗活的公公，一时也夺不下她手里的竹筷。
老女人被公公提起来。
压制在下面的妇人，肩上被扎得都是血。一起来不是去管身上的伤口，而是伸出长长的指甲，挠向老女人。
公公左右顾及不到，两个女人又是抓着头发扭打在一起。
“展昭，你个憨批，愣着做甚？打晕他们呀！”章怀喊道。
展昭这才回过神，一手一个，在那两女人肩上一砍。缠斗凶狠的两个女人瞬间倒了下去。
公公也倒了下去，瘫软在地，“娘唉！可累死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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