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场!”一声令下,乌七镇冷眼旁观多时,该收网了。
《XXX合作备忘录》、《XXX通关合作议定书》的内容,是暂时捂着,不会永久保密,至于约定的条款?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
乌七镇是离岛行省的主管,有权决定一切。
三堆人马,是三方势力,很微妙的场面。
石中氏,几乎是倾巢而出,石中蔻归队,是立场问题,不容模糊。
奇装异服,头上插着鸟毛,再缠一根绿油油丝带的?是“土著”,是居住荒山野岭、几是与世隔绝的原著民,是绿营的基本盘。
四联会的四位龙头,及麾下的大大小小掌柜?也缠上了绿丝带。
本无政治色彩的生意人,是被乌七镇逼到悬崖,转投绿营怀抱。
蓝营的人最多,政务官、文吏、军士本是离原侯的班底,无分男女、老幼,每一个人是缠上了蓝丝带,签约地是省府,是蓝营的老巢。
诡谲的是,蓝营?是与乌七镇撇清了关系,没有声援乌省长。
乌七镇,孤零零的离岛行省的主官,竟无一人跟随!
唯有福得海带来的手下、及吴玉的怡情楼管事,不足百人。
靖场?不是清场!是武力镇压的意思。
是可以逮人、收监,若遇反抗,格杀毋论。
乌七镇端坐喝茶,一切结束了,石中氏自投罗网,可一鼓而灭。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过去。
乌七镇的脸越来越阴沉,心直往下沉,宿命,又要陷进宿命?
“蓝七,你的耳朵塞驴毛了?没听见本省长的命令?”
“哐当!”大门被蛮力撞开,一队队黑甲军卒涌进会场。
心,终于放进肚里,没有意外,更没有宿命一说。
乌七镇皱眉,想了想,决定忍了。
大队军卒,先布下擒人的军阵,再将三堆人马盯住。
哪怕是乌七镇的一堆人,也被死死盯住,不敢乱说、乱动。
长呼一口浊气,乌七镇调匀气机,缓缓道:
“石中氏意欲谋反,将之押进大牢,待审!”
蓝七,满脸络腮胡子的蓝七,真像耳朵里塞了驴毛,恍如未闻。
乌七镇暴怒,声音更大:
“蓝七,你敢抗命?不想做镇统了?”
离岛行省设督军府,麾下有玉北、玉中、玉南三镇。
每镇有一个常备军团,再辖十县的十营,是钩一枪的建军方略。
镇设镇统,营有协统管军,而统帅?不是省长,是督军大人!
蓝七转身,眼里有恨意,更有不屑,淡淡道:
“省长大人请自重,蓝七身为军人,只认军令、不认人!”
呃?乌七镇呆住,老子是行省第一人,不能调动军队?
“滚出去!本省长宣布,即时起,解除蓝七镇统领的职务!”
蓝七掏了掏耳朵,确定没听错,嘲讽道:
“乌七镇,在本座的眼里,你连鸟毛都不是,什么东西?”
“咳咳,不得无理!”阴森森的冷哼声,钩一枪现身,训斥蓝七。
拱手一礼,蓝七退进军阵,虎视眈眈?是盯住了乌七镇。
蓝营的人,特别是军卒、官员、文吏,最恨的人?
不是天照宫的鳖孙,不是为非作歹的石中氏,而是乌七镇!
钩一枪昂首挺胸,环视三堆人马,不怀好意地轻笑:
“又是蓝绿?蓝绿纷争,是离岛的公害!吵吵嚷嚷几百年了,累不累?唉,有争吵的时间、力气,何不为离岛的乡民,多做好事?”
乌七镇错愕,石中英诧异,对夯人钩一枪?有了全新的认识。
细节,请关注细节,钩一枪的脑门上,是缠了一条白丝带。
太不讲究了!丘八就是没文化的粗人!一点忌讳也无!
白衣、白衫、白鞋?特别受书生、秀士的喜爱,是纯洁、飘逸的象征,哪怕是得道的仙家,其成名人物?最爱白色的冰丝绵套装。
但是,异色的衣衫,不能配白色的腰带,更不能头缠白色的布条。
无它!源陆的习俗,唯有某家死了人,其亲属才腰束白色的丝带,头上缠上白色的布带子,是孝子的标配着装,不能搞混了。
再环视军士?还好,军士是正常人,头上未缠布带。
受到关注,再加上幻梨的直播,钩一枪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唉,有感蓝绿恶斗不休,钩某自认是白派,两不相帮。”
蓝营的人沉默不语,乌七镇最大的败笔,是启用钩一枪!
钩一枪是真正的?蓝皮绿骨!
喂不熟的野狼?总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吃过亏的乌七镇?又将似曾相熟的历史,再完整地演绎,乌七镇又被恶狠狠地反噬一回。
督军的地位尊崇,是定海神针般的角色,轻易不能与错人。
假如督军是宾中?只消瞬刻间,将石中氏一网打尽,甚至枭首!
噬脐莫悔!乌七镇又尝到“失败”的滋味,苦涩道:
“钩子,不管怎么说,我、你都是离原侯的麾下,是离岛蓝营的老人,又何必自相残杀,又搞窝里斗,任由石中氏为祸离岛?”
石中英很好地控制住情绪,不会节外生枝,更不会激怒钩一枪!
钩一枪是夯人,却是精明的夯人,是选准了关键节点,才下狠手。
背骨仔,是对钩一枪的一生评价,谁是上差?他咬谁!
钩一枪腻味,直到现在,乌七镇还没认清形势。
离岛,再不是土著的离岛,而是天照宫的一个行省。
督军,是一国的军事首领,地位?与一国的实情高度相关。
一国?非指特定的帝国、王国,诸侯同样是一国。
虚月王国的督军是水豆,由仙王任命,并听命于仙王。
秋京的领主是一路诸侯,督军姜远与领主姬旦平起平坐。
然而,离岛是天照宫的离岛行省,行省督军的地位既尴尬、又是充分的回旋余地,像眼下的情况,钩一枪有三种选择:
请示行辕总管花解语,根据花解语的指令行事;
其二,服从乌七镇的命令,做掉石中氏。
真如此?钩一枪是乌七镇的跟班、奴才,再也甭想翻身。
其三,两不相帮,令乌七镇无法施政,石中氏休想遂意。
唯有僵持,钩一枪才是真正的大佬,左右局面的大佬。
钩一枪不是二蛋子,做事情?做大事?早算计好了。
“报!急报!”一灰衣汉子疾走,口里大声呼喝。
“有话说,有屁放,赶紧地!”钩一枪心虚,是怕花解语插手。
灰衣汉子一怔,立即躬身、低头:
“禀大帅,外间来了数不清的白衣人,是要送芒果花一程!”
办丧事?钩一枪的心里一喜,面上浮起悲悯之意:
“准!约法三章,不得闹事!”
蓝七面无表情,扳倒乌七镇?是蓝营的共同心愿。
一队白衣青年,一列白衣女子,手捧芒果花的画像,默默进了会场,薄雾起,遮掩了芒果花,溅血的芒果花,静卧的芒果花。
片刻后,清理干净的芒果花静躺竹排上,抽泣声起。
石中英迟疑,旋即退后,是明显感受到白衣人的敌意、恨意。
白衣青年躬身行礼,低声谢道:
“谢大帅成全!我们是同道,同是白色势力,与蓝绿无关!”
钩一枪怔住,机械地点头,缓步来到角落,任白衣人施为。
白派,是信口胡谄,是一种理想,当不得真。
只要白派露头?无论乌七镇,还是宿敌石中英会联手掐灭白派。
蓝绿恶斗,钩一枪被动入局,自不愿身陷其中。
“呜呜呜,花主走好!”痛哭,白衣人痛失挚友,悲悲切切。
庄严的省府会堂,竟成了芒果花的灵堂。
乌七镇脸色阴沉,自起身,向外走去。
“哐哐哐!”兵器砸得震天响,乌七镇的前行路上,两队军士手执利刃互撞、示警,只要乌七镇继续前行?肯定是就地格杀!
转过头,乌七镇死死盯住角落里的钩一枪,冷冷道:
“大帅,莫非是想扣押离岛行省的省长?”
钩一枪抬头,眼里满是不屑,你也配?
若是罗三山?钩一枪最多,只敢玩阴的,不会明火执杖。
呃,错了,罗三山最重名节,不会出任天照宫的官!
乌七镇?只要屈就天照宫的伪职,一辈子算交代了。
“事关行省的大局、及玉北的稳定,只好委屈省长大人了。”
乌七镇捏了捏拳,眼里要冒出火来,钩一枪乐了:
“小七七,甭跟老子动粗,幻眼而已,想死的话,赶紧地!”
乌七镇气填胸膛,幻眼,是唬不住心硬如铁的钩子。
“好!我不跟你废话,眼下事,要怎样了结?”
对了嘛!大丈夫能伸能屈,识实务者为俊杰,钩一枪笑了:
“芒果花因你的破事,才愤而以死抗争,此因果,你要认下!”
屁话!乌七镇极力压制怒火,不再置一辞。
钩一枪面露悲怆之色,不是装的,芒果花?爱憎分明,值得敬重。
“亡者大过天!同伴追思芒果花,应该支持!不过,省府会场是机要重地,每天有数不清的大事、要事需要处理,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怕是不行,要不,七天,只要头七过了,送亡灵归去?”
石中氏寻地支起小小帐篷,升火做饭,准备长期抗争。
蓝营的人?眼里浮现茫然!不妥,极不妥!可是?
钩一枪是夯人,却不是蠢人,做事很有人情味。
军士大哥不禁外卖,短衫小厮进进出出。
更多的白衣人,络绎不绝地赶来,低泣着,送芒果花最后一程。
柔弱的芒果花不是罪渊,止是点燃干柴的一粒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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