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
“今日我父亲上山采药,我也要为孙家孩子上学,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勿要四处乱窜呐。”黄悉背起书袋,语重心长,看着在庭院晃悠的杨昭。
“知道了。”杨昭嘟囔着,看着天空。
“别不开心,我会早点回来的。”黄悉宠溺地看着杨昭。
“好的。不用太早,没关系的。”杨昭看着黄悉,灵机一动,开心地把黄悉送走。
“行吧。”黄悉摇摇头,出门。
黄悉出门半晌,杨昭也跟着出门。可正当杨昭踏出大门,“你想去哪儿?”黄悉的声音在杨昭身边响起。
“我就……”杨昭挠着头,“就,对,想跟着你而已。”
黄悉怀疑,“真的?”
“对啊,这有什么假的,那个夫唱妇随,懂不懂?”杨昭佯装不舍得的样子。
黄悉思忖一番,“走吧!跟上,顺势给你也上课。”黄悉扯过杨昭的手,一起出门。
杨昭看着黄悉的背影,这和我大哥二哥都不同,又想起了娘家,“我好想回家呀。”
黄悉回头,“嗯?不是你想出门的吗?”
杨昭沉默,“我说回我爹娘家里,大气嫂肯定很想我。”
黄悉牵着杨昭的手,两人并肩前行,“喏,如果你好好学习,我找个时间陪你回去。”
“真的吗?”杨昭开心地侧头,看着黄悉。
“真的。”黄悉点点头。
杨昭看着黄悉,恍惚之间觉得,黄悉和杨家的男人完全不同,气质温和,可能是书生气质影响了吧。但是弟弟杨可贺却显得过于软弱,软弱书生;黄悉则是又有那种担当,大概是年龄大……
“你看着我在想什么?”黄悉盯着出神的杨昭,问道。
“就没有,你好与众不同。”杨昭撇过头,脸颊泛红。
“嗯嗯。”黄悉点头,看着可爱的杨昭,握紧了杨昭的手。
孙家。
“老师慢走。”孙夫人把黄悉和杨昭一起送出门。
“杨昭师娘,慢走哇!”两个小孩跟着大声喊道,挥挥手,“你记得下次也来陪我们上课吧!”
“好。”杨昭蹲下看着孙家的两个孩子,“我弟弟妹妹也和你们一样,是双生子。”
“黄夫人很喜欢小孩。”孙夫人看着黄悉,说道。
“嗯。”黄悉点头。
回家路上。
“昭儿,小孩好喜欢你。”黄悉看着杨昭,心里暖暖的。
“我也喜欢他们,这么可爱,肯定人见人爱的。”杨昭回忆起来。
黄悉感觉不到从前的无力感,在杨昭面前,总是会被影响地喜欢周围的一切,“我以前完全无法想象我有小孩的日子。”
“为何?”杨昭关心地看着黄悉。
“我觉得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而且救了我这个人。”
“你的命?你人。我的理解水平是小孩的水平,太深奥了。”杨昭听的云里雾里,傻笑。
“继续走吧。小孩。”黄悉无奈却又好笑。
“走吧,小小孩儿。”杨昭摸了摸肚子,装成黄悉的语气。
黄悉拍了拍杨昭的头,“走。”
翌日午饭。
“听说西边来了一群土匪,说是前朝遗孤。”杨昭突然很正经地说。
“嗯?河边妇女闲话吧,我并未得知。”黄大夫听了,觉得十分怀疑。
黄悉听罢,“前朝遗孤怕不会成为土匪,这知书识礼到落草为寇,未免变化太大。”
“马大姐的哥哥是押镖的时候听说的。”杨昭重申,“我觉得镖师的消息不会错的,毕竟他们对于土匪可是生死对手。”
“那我与县官大人问问,恰好明天要去问症。”黄大夫提到,希望打消杨昭的疑虑。
黄悉看着认真且皱起眉头的杨昭,又笑了。
“夫君,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也会去了解。”黄悉像哄小孩般敷衍过去。
夜未眠。
“夫君,我无法入眠。”杨昭扯着被子,担心。
“嗯?”黄悉转身,抱着杨昭,“别担心,我在。”
“可我感觉是真的,心里好难受。”杨昭心里的确繁乱,可是未名,难以道出。
“城门已经关了,没事的。”黄悉睁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杨昭的皱眉,他伸手抚平,“别担心,事情发生,我也护着你,还你一命。”
“你说什么!不可以说这些话,别还我。”杨昭下狠手,狠狠地拍了拍黄悉的肩膀。
“啊。”黄悉佯装十分疼痛,护着手臂,“你明知你夫君病弱。”
杨昭见状赶紧抱着黄悉,“对不起。”
黄悉顺势把杨昭搂在怀里,“是不是要像哄小孩一样哄你?”
杨昭嬉笑,“好。”就这样,杨昭暂时放下担心。
那件事过了很久,幸亏没有如杨昭所说,经历土匪之乱。
“那我回去了。和马大姐一起。”杨昭提起包袱,看向门外的马大姐。
黄悉担心地看着杨昭还有杨昭微微隆起的肚子,“我也想陪你。”
“可是,你与你的诗友难得见面,他不日就回去京城了。”杨昭潇洒地挥挥手,“没事的,马车车夫,都准备好了,我肯定平平安安的。”
“好,一路顺风。”
和平村。
杨昭和马大姐途中顺顺利利地,终于到了自己的家乡。
与杨昭接嫂子不同,杨昭的亲人并未出现在和平村村口,反而是何大夫还有那位小学徒——何守一。
“你家亲人并未出现。”何大夫气愤地说。
杨昭亲昵地挽着何大夫的手,“我的亲人就在这儿呐。”
何守一看着这位姑娘,已然梳起妇人发髻且小腹微微隆起,恍然过了数年,他叹了口气。
何大夫药房。
“那个黄大夫,如何?”何大夫虽然语气不好,但是问的却很急切。
杨昭疑惑,“都好。不过黄悉就是我夫君真好,他病好了。”杨昭看着何大夫惊讶,继续说,“我治好的。”
何大夫更加疑惑,突然想起了杨昭临走前自己送的药丸,“虎心丹?”
杨昭突然没有了兴趣,“何大夫真聪明。我还想让你猜。”
何大夫突然出了神,仿佛杨昭做错了似的,但是杨昭没有发现,因为她看见何守一收错药了。
“小徒弟,你那个收药错了吧。”杨昭说罢,走去帮忙收。
而后,杨昭回了杨家。
她做了做样子,放下黄家给的礼,平淡地闲话。
到临走时,杨家也未提及留宿,“我去找一下大气嫂,去道别。”
大气嫂在河边。
“大气嫂,给你。”杨昭从大气嫂身后冒出,“这是我给你带的。”
大气嫂惊喜,“你竟然回来了。”
“我回来只有你和何大夫开心。”杨昭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把送给大气嫂的东西拆开。
“钗子,我都不打扮了。”大气嫂虽然开心,但是也伴随着失望。
“听说,你准备回去你的家乡?”杨昭问道。
“是啊,明日清晨,和二三同乡一起。”
“那幸亏我回来的及时!”杨昭靠在大气嫂身上,“那大气嫂,我以后去找你。”
大气嫂看着杨昭,“你夫家好相处吗?”
……
“我该回去给你杨家做饭了。”大气嫂不舍,但是太阳的确不作美。
杨昭也起身,“大气嫂,等我和我的孩子哦。”
杨昭只能先回去了,因为马大姐想在娘家住一阵。杨昭就和去平安村的回乡者一起,虽然不认识,但是感觉都很面善。中途还遇上了回乡者的远房亲戚,他叫吕伯清,他第一眼看到杨昭的时候,他慌了神,但很快转变为对杨昭的很感兴趣。
”姑娘,可是回乡?”吕伯清询问道。
杨昭摇头,”我回夫家,平安村。”
吕伯清认真地分辨杨昭和他心里的那位旧人,“姑娘,不知在下可否问一句您的姓名?”
杨昭奇怪,“你不知可否问,可你还是问你啊?”
吕伯清知道眼前的这位杨昭,与他心里的旧人根本不是同一人,但是他依然好奇,“姑娘与我同胞姐姐十分相似,我第一眼见你,以为您是我的姐姐或是我姐姐的再世,如果有所叨扰,那还请姑娘见谅。”
杨昭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心里萌生愧意,“对不起,我叫杨昭。与你不是一家姓。不过看来吕公子也是珍惜家人的好人。”
其实,那位旧人并不是吕伯清的姐姐,而是一位同样说吕伯清是好人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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