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篇的正确时间线应该是衔接在《紫罗兰花开的时节,是幸福来敲门的季节。(黎明)》(夕阳刚好照射进宫殿顶部的窗户)之后,黄昏之前的这个时间段。
但是为了追求美感,故事的时间线直接选定为晚上,且时间的运行并不是徬晚——深夜——黎明。而是徬晚——黄昏——深夜的时间顺序。
这点小小的异象,就请当做是这幅绚丽画布上,为了美而做出的改变吧。
*
“……”
“……”
普鲁士蓝的紧身短上衣的背部,略带褶皱。
微微的,一晃一晃。
徬晚,月色真美。
街道两侧,排排灯火通明。
住在高楼里的家家户户,每一间都点亮朦胧的光。
右侧的一个十字路口上,建在路边酒店的硕大招牌上的七色霓虹灯不断的变换着不同的光亮。
虽是夜晚,但却不会感到一丝孤独与寒冷。
之所以是月色很美,而不是夜色很美,可能还是因为这一点。
只要人声鼎沸,只要周遭行走着脸上充斥着幸福的人们,就不会感到那么的孤独。
人,真是不懂得居安思危的物种。
路边的小摊上有卖珠宝、食物、蔬菜、衣物,不断的吸引着出于消食这个目的,闲逛的巨大人群。
而穿着普鲁士蓝的紧身短上衣、深蓝色休闲裤的青木司木,正双手插在衣兜中,走在人潮中,百无聊赖的闲逛着。
在他身后不远处,肩上轻披一件藏青色大衣,手上戴着棕色手套、双手紧紧的握住两侧衣领的茜丽娅丽,正瞪大碧蓝的双眼,愣愣的看着他。
青木司木每向前迈出一步,茜丽娅丽便跟着迈出一步。
看着青木司木微微的、一晃一晃的身体,茜丽娅丽也不经愣愣的跟在身后。
即便周遭满是闲逛的人潮、稍稍不注意就会被冲散的无影无踪。
茜丽娅丽的眼中,依旧只有司木一人。
红色长裙、蓝色长袖短衬衣上套着白色短棉袄并不能抵御寒风的侵袭,青木司木和茜丽娅丽刚刚走出别墅,茜丽娅丽便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
“……”
青木司木无言,但任用担忧的目光瞄了她一眼。
随即将为了避寒的衣物脱下,披在了茜丽娅丽的身上。
在阿茜娅和青木司木练习剑术的这段时间里,茜丽娅丽还是像往常一样,前往后厨无言的工作。
只是,这次不同其他。
两鬓雪白,但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青木家管家青木氏,这次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虽然茜丽娅丽好奇的瞭望了他一眼,但见其并没有理会自己,只是自顾自的将头侧过一边,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的咬紧嘴唇,也就作罢。
这一根,便跟随到了厨房门口。
站在木门前,茜丽娅丽停住脚步,欲言又止。
她想要提醒对方,前面就是做饭的厨房了。
如果是打杂的茜丽娅丽还好,青木家管家青木氏可能就不好进去了。
但是对方并没有看她,只是略微加快步伐,大力推开厨房的门。
一进厨房,他便面无表情的对着无所事事的呆在厨房里,悠哉聊天的众人宣布
“今天不用做饭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为什么啊?”、“夫人她们说可以不做吗?”、“你是谁啊?”、“她们不吃饭的话我们还要吃啊!”这样的声音层出不穷。
喧闹,不解。
但一瞬间,所有喧闹的声音都在管家金丝雀眼镜下,那瘆人的红色眼睛的威慑下,平静、消散了。
管家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众人。
那感觉,不亚于被充满怨气的恶灵所恐吓、怒视。
“……”
感到害怕后,只是无趣的抱怨了几句,众人便低着头灰溜溜的跑掉了。
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茜丽娅丽,和一动不动的青木氏。
“……茜丽娅丽小姐。”
“……”
在无声的目送大家全都离开后,管家没有看向茜丽娅丽,面朝右后侧的大门,只是这样默默的说道。
“因为司木少爷今天有事,所以……你懂得吧。”
“……”
“首先恭喜你……生日快乐。”
“……”
“……少爷他,待会儿会给你庆生的。但是,庆生后就要马上离开。所以……”
“……”
“请你在这里安静等待,我现在去找少爷去。”
“……”
“……”
“……”
“……那,再见了。”
即似告别,又像是解脱,但其中又掺杂着万分的不舍和遗憾。
管家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期间不断的停顿、思索、斟字酌句。
等到说完后,便像是放手了一般,低着头快步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一滴遗憾的泪水缓缓的从他的眼角滴落,缓缓地、轻浮着、在半空中舞动着,落在地上。
而那块被他如视珍宝、仔细地捧在怀中的蛋糕,则是和青木送给茜丽娅丽的和服一起,被悄然遗留在了铁质的案板上。
“……”
茜丽娅丽无言的走上去,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想法。
“……”
她伸出手指,想要勾起一抹奶油,舔舐。
但在看到了自己皮肤粗糙至极的双手后,她的动作僵住了。
手与手臂、手与奶油、手与脸颊、手与头发、手与皮肤,都截然不同。
明明,手臂和手掌紧密相连。
白嫩的手臂是那么的纤细、白嫩。
饱受摧残的手,皮肤极其粗糙。那暗黄色的皮肤让人难以想象,这原先是那般的雪白。
手指的关节虽并没有变形,但也没有一丝丝的美感。
整只手的存在没有一丝丝的美感。
这,不是少女的手。
“不吃么?”
“……”
身后,司木平淡的声音响起。
蹲坐在窗户的他轻轻一跳,便翻进了位于二楼的厨房。
楼下,管家刚从二楼跑下,却意外的发现司木并不在花园里。他转身想要离去,但却被阿茜娅叫住了。
“青木先生,你不过来喝一杯么?”
“……”
明眼人都知道,这句话绝不是所谓的客道,而是“和善”的公主殿下,友善的提醒。
阿茜娅微笑且优雅的轻举印有兰花的陶瓷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为了贿赂她、一反常态地说了半天花言巧语和甜言蜜语,并用一壶茶做谢礼的、今天就要分别的,老师泡的茶水。
只要拖住老师自己带过来的管家就好了么……
她在心中嘀咕着,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谨慎的来到身边、十分拘谨的管家,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女仆莎黛看出了公主的不快和沉闷,于是她笑盈盈的邀请管家坐在茶桌旁,并想办法去开导沉闷的话题。
莎黛:“今天的花儿真是美丽呢。”
管家:“……”
公主:“……”
莎黛:虽然不知道晶国有没有,但是紫罗兰真的很美丽呢。啊,但是培养起来就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了。比如不能被爆嗮……
数十年过去了,莎黛美丽的面容不受岁月的洗礼一般,依旧和年轻时一样,美丽动人。
“不吃么?”
“……”
茜丽娅丽没有回话,只是低下头,用清澈到滴水的眼睛无声的注视着桌上的蛋糕。
“……”
沉默片刻,司木毫不在意脚下棕色马丁靴踏在木板上的“啪嗒啪嗒”声,来到了茜丽娅丽的身后。
“……”
茜丽娅丽抿着嘴、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对面对他。
司木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前倾、贴在茜丽娅丽的后背上,伸出手指轻轻的勾起蛋糕上装饰成白玫瑰、但雪白中透出浅黄的奶油,轻轻伸向茜丽娅丽的嘴边。
“啊~”
“……啊呜。”
像是要调戏茜丽娅丽一般,司木坏笑着张开嘴,撒娇般的“啊~”道。
短暂的犹豫后,茜丽娅丽还是张开了小小的嘴,将奶油一口吞下。
腥甜浓厚的奶油入口即化,吃完后口腔没有丝毫油腻感,十分清爽。
当奶油和唾液一起顺着食道下咽到胃部后,一股悠久长鸣的“咕噜”声从茜丽娅丽的腹部传出。
“哈哈哈哈~”
“?!”
茜丽娅丽一惊,羞红着脸将双手按在腹部。
但司木先她一步,依然将手贴在了上面。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
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将下巴靠在茜丽娅丽的肩膀上。
当茜丽娅丽即娇羞又愤恨的转过头后,司木闭着眼睛,温热的脸颊轻轻的贴在了她冰冷的脸上。
“……”
“好吃吗?”
“……好吃……”
从茜丽娅丽的嘴里得到答案后,司木轻轻的发出了“咯咯”的轻笑。
“那就好~”
他这般说道。
“……”
茜丽娅丽没有回话,只是闭上眼睛,细细的体会老师面颊的温度。
那是,沁人心脾的温暖。
温热温热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细腻柔嫩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即使没有刻意用力贴合,也紧紧的粘连着。
宛如,生来就是粘连在一起一般。
“要出去么?”
“好。”
顺着楼梯悄悄来到一楼,由于阿茜娅和管家在后花园喝茶,所以可以正大光明的从正门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小跑着,穿过了种满鲜花的庭院,翻越了只到司木膝盖的栅栏,顺着鹅卵石小路,来到了离庄园不过数里的小镇。
小镇的样子是什么,茜丽娅丽不知道。
或许,只是中世纪的欧洲住房模样吧。
也可能是用红砖砌起来的高楼大厦也说不定。
此时,茜丽娅丽正跟在司木的身后,进行着不知该称作是散步,还是约会的活动。
在司木的简单梳理下,被扭了两个疙瘩后再被扎成双马尾的头发一甩一甩的在脑后来回摆动。
额前的一缕头发在夜风中随风轻轻飘动。
茜丽娅丽轻轻的伸出手,按住了一侧在夜风中凌乱飘动的头发。
再一抬眼,一块在夜色中闪耀着光芒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司木不经意的回头,发现茜丽娅丽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他一边缓慢的往回走去,一边在拥挤的人潮里搜寻。
最终,在一个冷清的小摊前面,找到了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的茜丽娅丽。
“怎么了?”
司木问道。
小摊的顶部安装了几盏照明的吊灯,使得夜晚中的小摊前格外的明亮。
在被安置在推车上的摊子上,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宝石胸针。
不过,不论摊主如何绞尽心机的宣传、去彰显其宝石那动人的光泽和美感十足的棱棱角角。最终,也只有面无表情,看不出心底在想什么的茜丽娅丽停了下来。
“这里有老师的宝石。”
“什么?”
“和老师第一次见面时,胸前的祖母绿,一模一样的宝石。”
茜丽娅丽面无表情,或是说没有表情的看向司木。
但是司木却略显惆怅的抿了抿嘴,一副即将痛哭流涕的感慨“茜丽娅丽……你居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事情啊,老师我好感动……”的样子。
嘛,开玩笑的啦。
还没有这么夸张。
茜丽娅丽微微的张开嘴,像是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但动作却就此停住。
她眨巴着碧蓝的眼睛,无声的看着司木。
如同蝴蝶的修长睫毛在夜空美中轻轻煽动了一下翅膀,随即司木的磅礴心海中便泛起些许波涛。
直至变成可以击沉轮船的海浪前,他都不会面露异象。
是的。这一限定,是直到变成可以击沉轮船的海啸前。
但随后,茜丽娅丽又像一个因为想要购买物品,被家人训斥的小女孩。
落寞的低下头,看着摊上的宝石,喃喃
“当我看到这块宝石的时候……”
她的左手不经意放在胸前,紧紧的握住肩上大衣的衣领。
摊上的祖母绿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细水般缓缓的回流着。
“这种……”
宝石上的光泽如鱼儿般不断回游的祖母绿。
眼中闪烁着奇异的亮光,看的入迷的茜丽娅丽。
“该怎么说呢……”
茜丽娅丽左手中的衣领脱落般的松开,不经意间,衣领上已经浮现褶皱。
“……”
司木像是要哭泣一般,眼睛半睁半眯。
他抿着嘴抬头看向了夜空,繁星还未闪耀。
尽管如此,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缓缓的滑落。
“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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