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宿舍的人不多，毕竟吃完饭时间就不早了。
未经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头对许可说：“先说明一点，我不是渣女。但你确实是来我宿舍的第一个人。”
许可进去之后，发现宿舍里很干净，桌子上只有零散的几根笔，被子在角落里叠得方方正正。她夸道：“你宿舍还挺整齐。”
“那必然，我每天都认真打扫的好不好？”
未经直接坐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示意许可也坐。
许可在床上坐着，突然意识到未经家里离学校蛮近的，怎么会住校，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奥，我成绩差，然后我妈觉得在学校里多少能学点，就安排我住校了。”
许可见过她妈妈，总是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裙，看到她还会夸一句：“这姑娘好，未经就该和你多学学。”
“你成绩差？”许可第一次听未经说自己的成绩。
未经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张皱得不能再皱的纸递给她：“喏。”
许可接过纸，是成绩单。祁东一中为了让学生更好的了解自己，每次考完试会给学生发一份全班的成绩排名。未经的排名在中间靠后，她扫了眼各科成绩。
“你学理？”
“不像吗？”未经把脑袋凑了过去。
许可推开她：“数学50多，化学30多，物理40多，你告诉我你怎么学的理？”
“啊，”未经完全记不得这张成绩单，“这是那次成绩？我怎么没印象了？”
许可：“……”
“记不得了，我平时物理和化学都差不多能及格的。”未经为自己辩解，转身又在抽屉里去找别的成绩单。
抽屉里的东西明显都是随手扔进去的，和外面干净的宿舍对比明显，许可看了眼，觉得自己之前表扬她宿舍干净的都是屁话。
“这张，这张怎么样？”未经找到了一张看起来曾经掉到过水里的成绩单。
这张成绩单未经记得应该是当时大课间休息，她被班主任叫过去谈话。
“未经，你能和老师好好说说为什么打李文娟吗？”
未经站在办公室里，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样子。
“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好好说，那学校就要通报你，给你记大过。”
“我说出来，您会信吗？”未经开口。
“你先说出来，老师才能信你。”
未经组织了一下语言：“李文娟欺负同学，被我撞见了，就顺手教育了一下她。”
李文娟是A2班的学生，品学兼优，很多人说她乐于助人。这样的学生会去校园暴力？这谁会去信？
老师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开口问：“她欺负谁了？”
未经不说话。
“我们会私下调查。”
“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未经松口了：“王小敏。”
王小敏和李文娟是一个宿舍的。
后面经老师调查发现，李文娟确实在宿舍里带头孤立王小敏，还会时常欺压。
事情过去后，王小敏也没有和未经道谢。
倒是李文娟找来了，她因为这个被记大过，之后的奖学金也全泡汤了。她来了之后，就骂未经：“你正义？你怎么不说先调查一下，王小敏那个婊子，她干了些啥事？”
徐青听到后，直接要怼过去。未经拉住他，问李文娟：“王小敏干啥了？”
“她勾引我男朋友，真是绿茶。”李文娟被几个女孩拉着，发了疯一样继续骂，“你也是，未经，你们两个绿茶女。”
之后的事，未经只记得徐青直接上去要打李文娟，好在二蛋和高凌江拉住了他。自己脾气当时差到极致，发下来的成绩单也被她直接丢到后面的水桶里，还是徐青帮她捡回来的。
“你想啥呢？”许可看她呆住，眉头之间带了些烦躁。
“啊……没啥。”未经回过神，看向成绩单，觉得之前做的事太傻逼了，“这张成绩怎么样？”
许可不是很想拿那张成绩单，她用两根手指拈起来，瞟了两眼：“这张物理才20……”
未经：“……一定是这两次都发挥失常了。”
许可沉默了一会，把成绩单还给了未经：“我如果是你妈妈，我不只会让你住校，我还希望你寒暑假也在学校。”
未经把成绩单继续揉成团，塞进抽屉里，低声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是我的好姐姐了？”
“你说呢？”许可白了她一眼。
未经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眼角带笑，许可觉得这笑有点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未经开口问她：“你打算睡个午觉吗？”
许可看了眼时间，已经1点20了：“你一般睡午觉？”
“不睡，我怕你困。”
“我不困。”许可斩钉截铁道。
事实上，有睡午觉的习惯也未尝是好的。
许可在床上刷着手机，没一会儿就感觉困意上来了。她扶额强撑了会儿，奈何困意来袭，总归不能当着未经的面，站起来蹦哒几下。她只好一只手藏在衣服里悄悄掐着自己，来让自己清醒点。
“给你看个视频，太好笑了！”未经把手机递给许可，却没听到身边人的回应。
未经弯腰看去，见许可的头微微靠着一只手，眼睛轻闭，睡着了。
她心想，嘴硬，还说不困，这样比躺下舒服？
未经想把她抱到床上，又怕自己把她吵醒了。她离许可挨着近了些，把胳膊从后面环过去，手覆在了许可的手背上，替她撑着脑袋。
若有旁人在场，定会震惊，许可像是依在未经怀里一般。
未经感觉许可的发丝有几根在自己脸上，她把手机随意扔在一边，帮许可把头发理好。
从这个角度看去，少女的毛孔都清晰可见，睫毛如书中所说那样“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再往下是鼻梁，她鼻梁高，中间有骨块凸起。未经听老人说过，鼻梁中间有骨凸起，说明此人命里必要遭受一次严重的挫折。
未经继续往下看，她呼吸一骤，许可的唇部线条分明，睡觉时嘴无意识地微张着，她想到一句诗，“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
未经感觉自己的脸变得发烫，像在脑壳里烧了一把火，思想似被烧断了一样，闭眼也都是刚刚的画面。
她不自然地吞咽口水，把头移到一边。她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发麻。
许可的头动了动，未经见她抬起头，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许可刚睡醒，大脑还没完全开机，她一扭头看见未经近在咫尺，问道：“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啊？……没什么，看你睡着了，来……”来占点便宜……未经习惯性瞎扯，不过还好打住了。
许可揉了揉眼，问道：“几点了？”
未经瞟了一眼她的嘴，转头去看手机：“一点五十。”
许可缓了会，大脑终于清醒了：“几点？五十？”
“对，五十了。”
“快走，要迟到了！”许可拉着未经往门外冲。
被牵着走了几步，未经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突然停下：“我我……我先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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