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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烟流水柳陌菱塘 第十九章 老乡

李有才在爸爸的栽培下,逐渐成长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生意人,跟爸爸不同的是,爸爸做五金,而有才做水暖。娶了一个老家女子为妻,生了两女一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大概是每天都有“大餐”吃的缘故,人也长胖了,看起来富态许多,尤其是脸上肉多了,成天笑眯眯的。

爸爸生意上的朋友除了马城人,也有一部分是老乡。每天白天忙完生意便会到餐馆小聚,喝点小酒,然后打麻将到十二点多,不论春夏秋冬,空调一开,烟一点上,便开始了夜生活。

有一个开宝马的,个子不到一米六的老乡,长着大大的啤酒肚,鱼泡一样的眼睛炯炯有神,牙齿有很重的烟渍。他笑起来让人感觉格外亲切。他一上桌,要么就滴酒不沾,一喝就非常能喝,千杯不醉。他的老婆除了略微胖了些外,身高外貌皮肤都没得挑的,别人都以为她脸上涂了什么东西那么雪白,她只好不停解释说什么都没用。她家也是两女一男。话说我们老家风俗就那样,不生出儿子不罢休,生了两个儿子的妈妈更是引以为豪。她家女儿上高中了,都跟妈妈一样,有点偏胖,为了鼓励减肥,她们的爸爸买了跑步机,我说一定很重吧,阿姨点点头深感同意。虽然住处有电梯,但若上下楼梯的话,也会有重赏。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与老爸同龄的一个老乡,他煞有介事地说,按照老家的辈份来的话,我应该叫他老哥。他是个非常爽朗的人,可惜喝白酒喝伤到胃,有一段时间得了胃癌,回老家做了手术,从此便不再碰酒了。他的老婆是马城本地人,做微商做得很不赖,可以说是日进斗金。留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辫子,别人出一千买她的头发,她都不舍得卖。

老哥膝下只有一个独子,而且不会说老家话,一口流利的马城话。独子小名黑子,人却长得白白净净,人高马大,头发烫得卷卷的,他很喜欢打篮球,有时候会问我哥哥现在还在打篮球不?我想当然地回了个打。

黑子很会饮酒,每到聚会的时候,都会敬我爸跟我妈,恭恭敬敬地叫他们老叔跟老婶。他甚至会把汽水兑到葡萄酒里混着喝。他也生过一场病,得过甲亢。话说我们柳家男子真是“多灾多难”,我爸爸和弟弟年纪轻轻却患上肺结核,哥哥有痔疮,三叔痛风,堂哥乙肝。仿佛不生场病就不配当柳家男人似的。

还有天天在滋味轩吃晚餐的郝叔叔,他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儿,直到第四个才得了个小儿子。现在女儿们都已经上高中跟大学,儿子还是个小学生。郝叔叔很会点菜,每次请客都会点得尽可能清淡,少放辣椒,还会点些蒸饺和甜食,照顾到小朋友的胃口。他老婆做的咸水鸭也非常受客人的欢迎。

妈妈几乎跟所有老乡的关系都很要好。每次聚餐时都会聊得激情四射。这足以说明我妈妈为人率真可爱,所有老乡都很喜欢跟我妈交流感情。妈妈最喜欢聊的话题莫过于孩子们了。她最好的朋友王美丽,据说从前是一个生产队里工作的。每到过年的时候,王美丽阿姨就会约我妈妈去烫头发,烫的中卷,喜气洋洋的很有年味。由于头顶的头发掉得很厉害,她们去年在理发店买了假刘海,戴在头顶上遮盖,不过看起来很假,而且要一百多块钱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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