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的心情很不美丽。
出发前拍着胸脯跟老上级保证过，一个月内肯定能把带来的钢材变成物资带回去。
可是，时间已经过半，钢材依然无人问津。
就连那些刚从工厂拆下来的机械设备也没人问。
看得人倒是很多。
要不是卖了一车汽车发动机，他此行可能会空手而归。
真空着手回去，上司倒是不会怪罪。
边境小城里找不到买主的事谁都可以理解，在有限的时间内无法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很高。
只是，不带点生活物资回去，战士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军需体系已经完全崩溃。
而联盟顶层的大人物还在忙着争权夺利和不断向西方世界谄媚，没人顾及底层的士兵是不是饿肚子。
正在为生意发愁的时候，李奥上门打听钢材的价格，他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罗毅这家伙换了九辆卡车，就是瞄准了钢材生意！
买钢材为什么不亲自上门？
还找个中间人来问价。
真是脱裤子放屁！
心里有了底，他马上迫不及待地赶到招待所来兴师问罪：“想要钢材，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谈，非要找那个刻薄的商人来恶心我？”
“嘿嘿，我怕买不起，瞎耽误你的功夫！”罗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亲爱的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你直说，想要多少？”
“不敢多要，只想拉一车去哈市探探路。”
“你的嘎斯车载重量才两吨，拉到哈市够干嘛的？”
“再多，我也没钱搞啊！”
“我可以赊给你！”
“万一我跑路了呢，你不是亏死了？”
“你不跑路，这些东西堆在那里也是废铁……为了给你腾出九辆嘎斯卡车，我的货已经堆在露天场了。”
“那……怎么算账？”
“九辆嘎斯可以拉走十八吨钢材，你只需要交给我价值两万的面粉、罐头之类的食物就行。”
“平均每吨钢材一千二百块钱？”
“你数学真好！”
“搞不好要赔本的大哥，哈市是重工业城市，不缺钢材。这玩意儿拉到我国南方城市才值钱。”
“每吨一千块，不能再低了！”
“我直接给你钱不行吗？”
“不行！漠河附近的批发市场被我逛遍了，已经买不到充足的食物了。”
“为什么不带着车队去哈市？”
“你们军方不允许。”
“……”
聊起生意，就没什么情分可讲了。
毕竟，搞不好会亏到姥姥家，讲了情分损失小钱钱是大事。
罗毅把该套的信息套取得差不多，每吨钢材又压下去二百块钱。
按照每吨八百块计算！
不过，想完成交易还得伊万和他一起跑趟边防站。
主要是解释一下借用九个毛子战士当司机的事，弄封介绍信什么的保证顺利运输，免得走到半路被拦住。
伊万想尽快把钢材和机械变成物资运回国。
罗毅想借助伊万赔本大甩卖的机会尽快敛财。
双方在各取所需的友好交流中很快达成共识，约定早晨起来按照商量的内容去办。
回到营地，伊万迫不及待地召集手下：“从现在起，所有钢材、设备马上涨价，不许再按每吨五百块软妹币的废铁价出售！”
嗯，他带过来的钢材几经降价，已经被当成废铁处理。
只求尽快完成交易。
没想到撞上罗毅这样的生意新手，价格压到八百块就觉得自己赚了。
而且，他亲爱的新朋友还踌躇满志地准备大干一笔。
不涨价太对不起好机会了！
此时罗毅正忙着跟刘胜利签合同，交定金，还没察觉自己被貌似憨厚的伊万摆了一道。
房间里摆放着五个惟妙惟肖的木质模特。
这批货刘胜利上漆很尽心。
甚至细心地给模特上了腮红，勾了眼线，远远看上去跟真人似的。
“再数几遍，钱都让你数烂了！”
看着一遍又一遍数钱查验真伪的刘胜利，罗毅没好气地笑道：“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我陪你去趟银行，让银行的工作人员帮你验验真假？”
“不用，不用……俺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想多过过瘾……一万块呢，咱也是货真价实的万元户了。”刘胜利死死攥着整叠百元大钞讪笑。
“回去好好干活吧，只要买主满意，还有后续订单。”
“唉！罗老板，那您忙，俺先去找俺师傅。”
眼睁睁地看着刘胜利拿了一万块钱走，二狗跟赌气的小媳妇似的背着身子气鼓鼓地坐在床上。
不理罗毅。
这么多钱被拿走，跟挖他的心头肉似的。
罗毅没空理他，乘着送刘胜利的功夫来到招待所门口等李奥。
说好的晚上见面，咋就不见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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