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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 第八章

小说:逆光  作者:叶藏  回目录  举报

和美尔顿道别之后,我们坐上了马车准备回去,马车夫还是之前那位,没想到他还愿意做克劳斯的车夫,一路上大伙都没说什么话,之前被我杀的那只豹子的血已经被雪埋没了。

过一会雪停了,太阳出现在阴霾的天空中,我轻轻的呼吸,冰冷的凉气使我神清气爽,不远处的雪地里被温暖的太阳照耀着快要融化了,露出了盛开的枝芽,想必再过些时日就要盛开绽放了吧。

那些孩子们在回去的路上都带着好奇心注视着周围的密林,克劳斯的表情看上去很糟糕,或许他是因为和这些孩子们坐在一起显得很不尊贵,所以生气了吧。

在我的印象中,克劳斯是个暴虐的财主,但是自从去到美尓顿家之后,他就好像变得不像是他了,活活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不会多说任何话,哪怕是之前嚣张的语气也一并消失了。

我想他或许也在慢慢改变吧,但是曾经做过的错事就让他在余生慢慢忏悔吧。

“轰”的一声,前方一颗大树挡住了马车的去路,我下车查看情况,那些孩子们看见我下车也跟着一起,小叶子带头跟在我的身后,其次是空空、黑米、白糖。

“我说你们啊,好好呆在马车上不好吗?前面的树可能不是自然倒下的,有可能会出现野兽”,我说道。

他们一听到野兽,就全都躲在了我身后。

“你们就待在着,哪也别去”,我说道。

然后我继续上前查看情况,马车夫也和我一起去,没想到这个马车夫遇见了上次的事情之后胆子还是这么大,周围看上去很平静,没有什么野兽出没的痕迹。

突然周围的草丛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马车夫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镰刀,做起攻击的姿势,我也和他一起警示着那个草丛。

这时起了风,草丛中出现了个窜出个人影。

一个年老的声音说道:“林野先生,别动手,是我”。

他走了出来,居然是可马的父亲。

我放下了警戒的姿态问道:“可马的父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可马的父亲笑了笑:“当然是来报仇了,林野先生请你让开,还有身旁的那位朋友,请不要阻止我杀了马车中那个狗东西”。

他的眼神就好像一只正在狩猎的棕熊,虽然克劳斯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如果被可马的父亲杀害的话他们全家都会出大事情的,我不能再看着可马一家出事。

便上前阻止道:“可马的父亲,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如果你现在杀了克劳斯的话,那么你的家人会被克劳斯压迫,请斟酌决定”。

可马的父亲笑着说道:“林野先生,真的很谢谢你,肯为我们这样的人出钱、出力、着想,假如这个财主是您的话,我们这些人一定会幸福的度过一生,但是很抱歉林野先生,我和家人们都商量好了,必须带走米克的生命,否则我对不起可马的亡灵”。

他的眼中充满了悔恨编织出的泪水。

“我不想伤害你,林野先生,请你让开”,他说道。

马车夫想必理解了他的痛苦,便让到一旁,那些孩子们也离开马车旁边。

但是我不能看着他做出傻事便劝道:“可马的亡灵也不会想你们为了他而去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还有个孙子,如果你杀了米克·克劳斯的话,那么你的孙子又该怎么活下去”?

他显的有些动容,但是随后他便说道:“我会将孩子托付给可靠的人,或许他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看不见我这个爷爷,但是为了可马,我只能委屈他了”。

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突然车内传来了声响,我回头看去,克劳斯拿起刀抓住了白糖威胁我道:“林野,给我杀了这个老头,不然这个小孩子就要陪我一起去死”。

白糖一边哭泣一边呼喊救命,小叶子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止他。

我对着他大喊道:“你给我住手,那个孩子迄今为止受的苦已经足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施加压力”?

克劳斯没说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林野,给我杀了这个老头”。

迫于无奈,我只能和可马的父亲进行挣斗,但是并不是真打,只是随便过过招。

“林野先生,这个人的德行你也看到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救出那个孩子,然后由我杀死他”,可马的父亲说道。

我犹豫着点头同意了他的说发法。

“喂,你们在干什么,慢吞吞的战斗根本无法杀死对方,你快些,否则这个小孩就死定了”,克劳斯说道。

我们加快了速度,但是我控制了力度,如果不小心用力过猛,可马的父亲会被我打飞,这是这群钢左说的身体更加融合的效果。

“哈哈哈,这样才对,快给我杀死这个老头”,克劳斯张狂的说道。

我小声的和可马的父亲说道:“我等会将您扔过去放倒他,拜托您了”。

他点头同意,在克劳斯松懈的一瞬间,我把可马的父亲扔向克劳斯方向,不巧的是克劳斯的刀划伤了白糖的脸,但是好在白糖逃出来了,可马的父亲一拳打中了克劳斯的脸,他昏了过去。

我赶快跑上前去看看白糖怎么样了,白糖一直抹去眼泪,看来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血在白糖脸上流淌,这让我深感自责。

可马的父亲拿起掉在地上的刀,上前准备杀死克劳斯,我让孩子们都转头不要看,都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马的父亲,您真的决定要去承担那样的结果吗”?我问道。

“或许这就是命吧,如果我不杀了他的话那么我就对不起可马,我也会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他说道。

他抱着愤怒和绝望将刀插进了克劳斯的心脏,此刻我并未觉得他释然了,只是不停流淌眼泪的绝望。

“我很抱歉,可马,你本来不应该死去,而是应该过尽这一生,哪怕是那样的碌碌无为,我带来了你喜欢的蒲公英,就让它们成为你我的寄托在风中摇曳着回到故土去吧”,可马父亲拿起刀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也插了一刀。

他的眼神中仿佛浮现出来一丝希望,我想他或许和可马在蒲公英中团聚了。

我的心如同被刀锋撕裂般痛苦,可马的父亲和克劳斯倒在了雪地上,没有呼吸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或许只有可马的父亲是带着温暖离开的吧。

之后我带着孩子们回到了车上,马车夫的眼泪也不停的在流淌,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绝望,只能等回到城镇之后再叫警察来收尸体了。

一路上虽有颠簸,但好在没有再出现什么大问题,到了城镇之后,我立刻带着白糖去医院进行治疗,但是我心情有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感情。

白糖脸上的伤痕被绑上纱布之后,我带着他们先去了可马的家里,翻越山岭之后来到了地方,一路上他们也没有吵闹,或许是才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所以内心的阴影暂时挥之不去。

来到可马家之后,可马的妻子看到我们便招待我们进去做客。

她拿出个果盘招待我们。

“很抱歉,林野先生,我们这没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她的语气有些凄凉。

“没事,我来这里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父亲他已经死了,所以你还是带着孩子赶快离开吧,逃到米克家找不到的地方”,我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道。

她无奈的笑道:“能逃去哪里呢,我的丈夫和父亲已经离开了,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我只能被束缚在这等着灭亡”。

我掏出了一笔钱给她后说道:“真的很抱歉,我没能阻止你父亲,如果能阻止他的话.......”。

她拒绝接受我的钱,然后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林野先生,你已经帮助我们足够多了,我不能再继续接受你的好意了,否则我的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拿下吧,就当是为了你的孩子”,我说道。

她跪下来哭着说道:“那就多谢您的好意了”。

我将她扶起来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之后我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这里,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又一次下起了雪,翻过山岭之后回到了城镇,我带着孩子们回到了马戏团中,团长看见我回来后高兴的抱住我。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团长问道:“很抱歉林野,你受苦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眼泪,连艾琳娜都带着哭腔问我是否有事。

伯恩上前半开玩笑的问道:“林野,你身后的孩子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的孩子”?

我微笑着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们,团长脸上的小丑妆容因为眼泪变的更花了。

团长说:“希望这些孩子可以成为我们马戏团的一份子,林野”。

“不必了,我自己有打算”,我说道。

“林野,你是不是不再信任我们”?韦斯莱问出了一个直击痛苦回忆的问题。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连忙说道:“并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些孩子我想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过去的自己,但是以后他们也会经常到这里来玩的,所以就拜托各位照顾了”。

大伙的脸上都松了一口气,菲利斯说道:“你是想出去住吗”?

我微笑着说道:“是的,但是今天夜里希望各位能让我们住一晚”。

大伙都笑起来了,团长说:“当然没问题了”。

大家再一次聚在一起吃火锅,这是个欢乐的夜晚,但却是个不值得高兴的日子。

把几个孩子安顿好之后我就出去散步,街道上很冷清,只有路灯在照耀着。

“看来执念太深也不是什么好事”,钢左说道。

“你醒啦,今天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吧”,我说道。

“我不明白他的这份执念会比性命还重要”,钢左不解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爱吧,感受过的温暖在某一刻消逝,是无法在短时间接受的,他拿出蒲公英的那一刻,就做好了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只是可怜了他剩下的家人”,我说道。

我坐在一颗花树下,漫天飘零的花瓣夹杂着雪飘落,看着灰暗的天空我愈发觉得冰冷。

“你独自一人坐在这是在想些什么呢”?艾琳娜的声音传来。

我向声音的方向望去,艾琳娜正向我走来,便回答道:“没有想些什么,只是在无趣的试图忘记一些糟糕的事情”。

“能和我说说吗”?艾琳娜问道。

“不行,这些事就任它像这雪一样自己消散吧”,我说道。

“你还在生气吗”?艾琳娜颤抖的问道。

我微笑着说道:“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太多的悲伤在我脑中呈现,那种无力感使我觉得无能,我并不想让其他人感受到这份痛苦,所以选择全部吞进肚子去”。

她思考后问道:“那能和我说说这些天发生的趣事吗”?

“当然可以”,对于艾琳娜,我没有怨恨她,或许她也只是想在这个世界里安定的活下去。

之后我把这些天有趣的事情都和她说了。

“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鹿,你骗人的吧,还有一个忘记自己试婚服日子的新郎”,她笑道。

而我只是皱着眉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附和着,只觉得大部分生命太容易转瞬即逝,但留下的执念会支撑着他们所爱的家。

“你在勉强自己吗”?她问道。

“遇见这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有太多事情还在等着我去完成,或许这是焦虑吧”,我说道。

“是那几个孩子的事吗”?艾琳娜问道。

“嗯,还有我妻子的事”,我苦笑道。

艾琳娜疑惑的问道:“唉!?你还有个妻子”?

一想到玛娜的事我的心开始乱了起来了:“是的,她原来是和我一起的,可是后来因为一些风波我们走散了,她身上还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如果能再次找到她就好了”。

“你们已经结婚了吗”?艾琳娜问道。

“没有,不过等我找到她之后我们应该会在安定的日子里结婚”,我说道。

之后我们就走回去剧场了,漫天大雪使我心中的寒意又增加一分了。

“我相信你会找到你的妻子的”,艾琳娜说道。

“多谢”,我说道。

回到剧场后大伙已经不聚集在大厅了,次日,我带着那几个孩子去买了几件衣服。

“林野哥,我们能买个风车吗”?空空攥着小手说道。

“当然可以了”,我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一个风车,他们脸上的笑容使得此刻很温馨,风车在风中转动着很漂亮。

之后找了几处房子都因为价格太贵买不起,最后只能买了个五个房间的屋子,在收拾好房间之后我把他们带出去买了些生活用品。

“林野哥一定很厉害吧”?小叶子问道,身后那几个孩子也都看向我。

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厉害”?

“因为我们之前看你和那个老头打的有来有回”,黑米说道。

我苦笑道:“和比自己弱小的普通人打的有来有回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倘若自身有能力而去对弱者进行施压这是不可取的”。

在我们谈话间几个警察上前问道:“你就是林野吧,和我们走一趟,是关于米克·克劳斯的事情”。

“好的,等我嘱咐一些事情再和你们去”,我说道。

警察同意了,我就对着小叶子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就去之前那个剧院里找哥哥姐姐们,他们会照顾你们的,然后和替我给他们说一声真是抱歉了,麻烦你们照顾了”。

望着小叶子离去的背影我跟着警察再一次回到了警察局,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马车夫也在我旁边。

这时前面走来了一个警察,还是之前审问我的那位,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样子。

“你们谁能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察说道。

马车夫慌张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时我在注意道路,然后就看见两个人死在了车后,我一看居然是米克老爷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当时还被吓到了”。

警察转头望向我问道:“那你呢,又知道些什么”?

我说道:“当时前方道路被堵住了,我跟着车夫一起下车查看,一回头他们就死了”。

“好吧,我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有隐瞒,米克家族就像疯了一般要找到凶手是谁,如果知道你们说谎了,一定会带来不幸的”,那警察咧着嘴笑着。

那马夫低着头没说什么,我就回答道:“当时的情况我的确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对话结束了,但是你们还不能离开,你们身上还有很多嫌疑”,那警察说道。

“好吧,希望警方可以尽快掌握证据,让我们获取清白”,我说道。

“当然,我们会尽快的”,那警察叫来了几个人,把我们带到了普通牢房中,我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那个马车夫居然没有把那个事情告诉警察,我想他大概也不想害人吧。

就这样我在阴冷的牢里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有个警察来到我牢房外说道:“林野,你可以出去了,米克家有人亲手保释你还有那个马车夫出狱”。

肯定是美尓顿写了释放我的书信让我出来的,要不然估计还得在这里关几天,下次再见面时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出了门艾琳娜带着小叶子他们等着我,每个人都穿着很厚的衣服,回去的路上有一群人围观着什么,那些孩子们出于好奇也冲上去观看。

“林野,是同类,它就在中央,但是它没有敌意,小心些”,钢左说道。

我谨慎的上前,将那些孩子们拉了回来,他们有些疑惑的望着我。

“这里人很多,要小心些”,我说道。

然后我继续往前走,当我到前面的时候发现中央的是个红头发的魔术师,他从自己的礼帽中变出了一只没动静的鸽子,尴尬的遮住脸。

周围的人看到这样的表演脸上都充满了不屑,然后各自离开,人群稍微散些时那个红头发的魔术师站到我面前,我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他没有对我进行攻击,而是继续在空无一物的礼帽中变出了一只猫,孩子们和艾琳娜都拍手表示厉害,之后他做了一个结束的礼仪便带着鸽子离开了,那鸽子又有精神似的飞到他帽子上。

“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表演能力这么好,可是刚刚却失误了”,艾琳娜说道。

那些孩子们都表示同意,我带着小叶子他们和艾琳娜在路口进行分别。

买了些料理做晚餐,不过这个屋子还真是蛮大的,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一个房间就足够容纳小叶子他们了。

“林野哥做的饭菜真好吃,尤其是这个肉汤,简直是美味”,小叶子舔着嘴唇说道。

剩下的孩子们都点头表示同意,饭后我和大家一起享受热水澡,我告诉他们以后如果遇见一个银色头发的女孩就告诉我。

“她是谁啊,林野哥”?小叶子问道。

我告诉他们:“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名字叫玛娜,希望你们遇见的话可以把她带回来”。

“哦,那是不是林野哥的妻子,我听艾琳娜姐姐说了”?黑米问道。

“嗯,虽然我们分离了许久,但是我很想她”,我说道。

泡完澡之后我让他们早些休息,今天的夜晚也是下着雪的,屋内温暖的火炉驱散了寒冷,之后我便回屋睡着了,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在很长的时间过后,一股暖流在我身体流淌,那是血液游动全身的感觉,或许是温暖的火炉造成的血液加速流动。

次日睁眼后,周围的色彩变得更加明亮,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我是扑在火炉边的地方睡着的,难道昨天夜里我梦游了?

当我正要去查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四只脚走路的样子,而且还比平时的高度不同,矮了许多,我看向自己的手,居然是长着白毛的爪子。

我飞速的跑到镜子边查看,镜子中的生物使我震惊,居然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

“不对,镜子里的猫不正是我吗?为什么我突然成为了一只猫?这难道是在梦中吗”?我如此想到。

“喵”房间内传来了猫叫声,我迅速的跑进去,那个在床上打滚的正是我的身体,还发出猫叫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想到钢左便喊道:“钢左,你在吗”?

“怎么了林野”?钢左说道。

“你看我们的身体,变成猫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问道。

“其实昨天我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只是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我想大概是和昨天那个红头发的同类有关,他使用了某一种精神交换的能力让我们和猫的身体交换了”,钢左说道。

这时黑米睡眼朦胧头发凌乱的走出来喊道:“林野哥,早上好”。

我人类的身体还在发出猫叫声,在床上打滚。

“真是羞耻至极”,我转头没眼看着自己身体的所作所为

“不好了,林野哥好像出事了”,黑米把其他的孩子都叫起来了。

所有人都在围观着那个“活泼”的自己。

“接下来该怎么办”?白糖问道。

“要不然先去找艾琳娜姐姐看看吧,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剩下的人同意了,便出门往剧场的方向去了。

我心里焦急的想要变回去,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子被认识的人围观的感觉。

之后我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努力,跳起来站在自己的背上说道:“菠萝菠萝蜜”!

“难道是需要一个法阵”?我拿着颜料画了个六芒星的法阵趴在中间,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林野你在干什么”?钢左问道。

“我在尝试变回去的方法啊”,我说道。

钢左无奈的说道:“如果你想变回去的话这些方法是不会管用的,只有找到那个红头发的魔术师或许就可以变回去了”。

门的方向传来了开门声,几个孩子带着艾琳娜他们来到了这里,他们进屋之后看见我的样子全都“噗嗤”的笑了起来。

伯恩上前问道:“林野,你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一只野兽”?

那只猫用我的身体给了伯恩一爪子,把伯恩抓伤了。

“伯恩,你没事吧”?菲利斯说道。

“看来林野的情况不太乐观啊,我们需要专业的医生来看看”,团长说道。

“不,是精神互换了,我在这你们听的懂我的话吗”?身为猫的我呼喊道。

艾琳娜看见了我,或许她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便跑上去,她抓住我放进怀中说道:“团长,你看好可爱的猫啊”。

“这应该是野猫吧,我们家没有养猫”,空空说道。

我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喵喵叫着,它们以为我饿了,就拿出牛奶喂我,一脸欣慰的看着我。

韦斯莱跑去找医生了,我先喝掉牛奶,然后他们把我放生了,在我的家里把我放生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看来只能找到那个红头发的魔术师才有可能变回来,肮脏的街道使我的嗅觉感到恶心。

我再次回到昨天那个红头发魔术师表演的地方,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如果还是人类就好了,可以找人问情况之类的话。

找遍了各处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精疲力尽的我快要倒下了,便找了小巷中休息着。

一群黑影在垃圾堆里窜着,一只肥壮的黑猫跳了出来了。

它看着我问道:“你是新来的猫吧?难道你也要来和我抢食物吗”?

“谁稀罕你这垃圾堆里的食物,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我说道。

它听我说出这样的话便继续在垃圾堆里找食物。

一天下来已经让我疲惫不堪,我很饿,需要食物还有水。

这时前面的餐厅传出来的香味让我不自觉的往那边靠近,我的口水不停的流淌,跳上屋顶透过缝隙我看到了腊肠和肉。

这让我生起想要将这些食物偷出来的歹心,我偷偷摸摸的混在人群里跑进去,跑到厨房内准备将腊肠偷走。

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将一串腊肠叼起来,一个胖子看见了我,他拿起擀面杖向我挥来,我跳起来躲避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进行逃脱。

他一边挥一边喊道:“你这该死的猫,把腊肠给我放下”。

我心想:“我很抱歉,但是不行,如果没有食物我会死在这个街道上”。

之后我跳出窗外去,那个胖子扔了一颗土豆向我飞来,我的腿被砸中了,已经变得很麻。

带着一瘸一拐的身体,我爬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吃着那一串腊肠。

周围传来了其他的猫叫声,一群猫的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在路灯的照耀下那些猫走了进来。

“喂,你是新来的猫吧,你的腊肠看起来很不错啊,就交给我们吧”,一只橘猫舔着嘴唇说道。

我将腊肠叼起来,放到一边,发出怒吼声,我可不想我的食物就这样沦落成其他猫的口中之食。

“看来你不愿意积极配合啊,那么我们就只能硬抢了”,它说道。

我想变化出钢刃,可是不行,因为这不是我原来的身体,所以只能用猫的身体和它们进行战斗。

一群猫冲了进来,我也冲了进去和他们进行撕斗,一群猫被我咬住尾巴都嗷嗷叫着。

因为刚刚被砸中腿,所以我的腿现在无法行动自如,只能一瘸一拐的上前发起攻击。

“你拖着那副残破的身体是什么也做不到的”!它大吼道。

几只猫绕到我身后叼起腊肠迅速的跑走,在一瞬间我立刻咬住了腊肠,和一群猫在一起争夺食物。

还有几只猫一只抓挠着我的身体,最终腊肠被抢走了,看着食物被抢走的那种不甘心让我很难受,我太弱小了,无法和这么多猫争夺。

当它们快要离开的时候,我再次上前一爪子抓在它们的背上,那几只猫都被我吓到了。

“你拖着这样的躯体还可以进行反击,真是个疯猫”,那只橘猫说道。

它们看我的表情很凶恶,就留了一根腊肠然后跑走了,到头来还是成了其他猫的嫁衣,在刚刚的争斗中我也受到了些许伤,已经无法再继续行走。

只能趴在原地吃着腊肠,在身体慢慢的恢复之后我再次站起来,爬上了树上,独自一只猫望着明亮的圆月。

不久后就趴在树上休息,也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样了,不过还是要找到魔术师要紧。

花瓣被风吹落,这样的感觉令人感到宁静,第二日我继续踏上寻找魔术师的旅途,但是伤口还没有完全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在人群中注意着人们的脚。

我跳上了一个阳台上,顿时里面的窗户开了,出来了一个老妇人,她慢慢的靠近我说道:“小猫,不要害怕,你是受伤了吧,等我给你包扎一下”。

我跳了进去,她拿出了一些药酒,将我涂上药酒后缠上绷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家里住下”,她慈祥的笑着。

我只能喵喵叫着,蹭着她的衣服。

“看来你是同意了,我这就为你准备牛奶和一些煮熟的肉,你就趴在火炉边休息吧”,她说道。

我在这房间内四处转悠,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有家的气息,一种舒适的感觉在我心中诞生。

“该如何是好,我顿时无措”,那个老妇人端出点心放在我面前,试探性的拿起一块肉放在我的嘴边,

我吞下了那块肉,她看上去很高兴,便对我说道:“如果你能陪陪我就好了,在这里的生活使我的生活枯燥和无奈”。

我钻进桌子底下喵喵叫了两声。

她将我抱起来,看着我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我需要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心太怎么样”?

突然门被踹开了,一个茶壶脸的学生喊道:“老太婆,快给我钱,我需要去买药”。

他的脸看上去很憔悴,但是脾气却是暴躁的很,看见我就抓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扔了出去,那个老妇人急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抱起我哭喊道:“肯特,我可以给你钱,请你放过心太吧”。

那个学生叼起烟斗,吸了两口,吐出黑色的烟说道:“你个死老太婆,区区一只猫也敢拿出来和你亲儿子比较,你真是没救了”。

我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最后的印象是那个叫肯特的学生拿走了老妇人的钱,想来大概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吧。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这周围的家具已经有两三件被破坏了,那老妇人蹲在我的身边为我换绷带。

她痛苦的对我说道:“很抱歉,猫,如果你不曾来到这里,就不会再次受伤”。

我站起身来,抹去她的眼泪,喵喵叫着,虽然她可能不懂我说的话,但是她或许可以感受到我在安慰她。

冬天的后半夜,温暖的火炉照在我的身上,猫毛变得很暖,我趴在窗边睡了下去。

第二日早晨,老妇人带着我上了集市,我趴在她带着篮子里,观看这周围,一户卖鱼的店铺使我身体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去。

老妇人见我站起来望着那店铺笑着:“心太,你想要吃鱼吗”?

虽然是人类的意识,但却是猫的身体,我无法挡住这副身体对食物的喜爱,那老妇人带着我走上前去,向老板买了一条秋刀鱼,放在篮子中。

我咀嚼着这美味的鱼,它使我心满意足,现在的我或许变得更像一只猫了,老妇人来到她平时工作的场所,是清理工的工作。

带着我进去的老妇人受到了其他人的注视,一个年轻人上前问道:“这是您家养的猫吗?看上去真是可爱啊”。

老妇人笑道:“这孩子叫心太,是碰巧来到我家的食客”。

这里的工作环境着实不好,屋顶居然会漏水,害的我经常被豆大的雨点打中,那个年轻人想上前抚摸我,我发出怒吼声将其逼退。

那个年轻人慌张的说道:“这猫还真是不亲近人啊”。

周围的都笑他不受动物的待见,或许确实是这样的,在他伸手时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所以我并不喜欢他来抚摸。

老妇人带着我开始了工作,清扫街道的工作,他们来到一处肮脏的巷子,将那些垃圾全部堆放在一起,然后开始火化,传出来的味道真是难闻。

傍晚,工作结束之后回到了家中,在我看来这一份工作是极其使人痛苦的,疲惫的老妇人打开房门,那个叫肯特的学生坐在火炉边。

“你终于回来了,还带着那该死的猫吗”?肯特说道。

“肯特,我已经没有钱给你了,请你出去”,老妇人有些生气的说道。

肯特的表情开始扭曲,怒道:“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只猫吗?我是你的亲儿子,你照顾我是理所应当的吗”?

老妇人带着失望的泪水轻声说道:“我很爱你,我的孩子,可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置我于死地,我已经无可奈何了,你走吧,就当我从未生过你”。

肯特低着头说道:“你难道为了一只猫要把我赶出去吗”?

老妇人摇摇头说道:“这和猫没关系,只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肯特跑了上来抓住老妇人的脖子说道:“你骗人”!

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使我畏惧,老妇人已经被掐的说不出任何话来,我跳起来挠了他的脸,肯特这才放开手然后抓住我扔了出去。

老妇人拿起棍子往肯特的脑袋砸去,肯特被击倒了,流出了许多的血,老妇人意识到好像不对劲便上前将他扶起来。

肯特睁开眼无力的说道:“你个老东西,你是在骗我对吗?妈妈”。

老妇人摸了摸肯特的鼻子,哭喊了起来,对着他说道:“人活一世,我哪里会恨你啊”。

远处的我只能上前蹭着她的手,给她一些安慰,老妇人哭喊着对我说道:“看来没办法再继续让你留在这里做食客了,我要把他带进医院,然后去自首”。

老妇人吃力的背起了肯特,我跟在她的身后走着,一路上她跌倒了几次,可还是立刻站起身来,拖着那副老旧的躯体将肯特送到了医院。

时不时的会对肯特说:“孩子,等你好了之后妈妈再给你买糖吃,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做让妈妈生气的事了”。

这样的话一路上重复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带着哭腔说道,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将肯特送去抢救,老妇人留下了一封道别信便离开了。

我继续跟着她的身后,一路上她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了警察局,她向警察说出了自己的罪行,被拘留了起来。

她回头望向我说道:“我很抱歉猫,让你受苦了,我会为你祈祷的,所以拜托你离开吧”。

警察将她带走了,我再一次变成了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野猫,忍受着饥寒交迫,万般无奈。

离开警察局之后,我决定继续去寻找容身之所,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雪地上留下了我的脚印。

我来到了一处院子外,围墙很高但是下面有个洞,我钻进去后找了一处房间内休息。

这个屋子很大,光是房间就有十几间,还有个后院,从院子里来时让我感到疲惫,钻进房间之后是一群孩子在同一个被子里睡着。

我趴在被子内同他们一起入眠,次日的早晨,我突然被抓起来,其中一个孩子大喊道:“父亲,有猫爬到了我们的被子里”。

一个带着眼镜摸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走了进来说道:“这只猫碧绿色的眼睛着实好看,或许是某一处成了气候的妖怪吧”。

抓着我的那个孩子听到了妖怪两个字,便被吓得把我扔出去,我优雅的跳到地面上,甩了甩身上的毛,便趴在被子上。

那个小胡子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猫真的很有趣,不如把它留下来吧?怎么样”?

那些孩子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都不太乐意,可是却说没有拒绝。

小胡子男人说道:“既然将它留下来了总要给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我跳到雪地上写了“心太”两个字把那些人都看傻了,小胡子男人拍手说道:“真是一只聪明的猫,居然能写出自己的名字”。

之后我便在这家里安顿了下来,这个家的主人就是那个小胡子男人,他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多,听家中其他人说阿尔弗雷多是个有望考中政治家的秀才,每天都很努力用功。

在他们的眼中阿尔弗雷多是个天才,可在我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正午时分,吃过午饭后我蹑手蹑脚的跑到书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阿尔弗雷多正趴在桌子上流着口水睡着。

周围摆满了一堆书挡住了他的脸,想来路过这里的旁人就看见了他那副勤奋刻苦的模样,我跳到了桌子上,用爪子摇晃着他的脑袋。

可是睡的太沉,没有丝毫感觉到我摇着他的脑袋,这时传来了孩子的声音,他立刻爬起来来,看见我站在桌子上,羞愧的擦着口水。

然后将我抱了下去,孩子们跑进书房说道:“父亲抱着猫老大心太呢”。

因为这个家中就只有我一只猫,所以孩子们都叫我猫老大。

阿尔弗雷多望着孩子们严肃的说道:“你们怎么进来了,不是之前和你们说好了不许打扰父亲的工作吗”?

他们一个个的脸瞬间都沮丧起来了:“抱歉,父亲”。

可是阿尔弗雷多没有继续指责他们:“下不为例,等会我带你们上街买风车怎么样”?

孩子们高兴的说:“好耶”。

然后跑了出去,我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书房,跑到了厨房内偷了一条鱼出来,趴在后院中吃着。

那些孩子们着实无礼,在我吃鱼的时候把我抓起来到池子边戏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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