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孩真的站在门前时,竟然犹豫了起来。看着前方黑洞洞的屋子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那里。女孩胆怯地问她:“可以打开里面的灯嘛?你不进去嘛?”
不明白刚才还迫不及待的女孩现在怎么退缩了起来,不理解地回答:“他就喜欢这样,你要说就现在进去,要是不想见他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林月抬手看了眼手表,开始倒计时:“现在就开始计时了。”
不在犹豫的女孩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林辉的房间,还未适应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东西,只能慢慢地往前面移动,脚边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手臂又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女孩害怕的缩小了自己走路的幅度,像是走在悬崖峭壁边一般小心谨慎。无心参与他们两人重逢场景的林月,默默地坐到一边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逐渐适应以后女孩倒也能看清一点屋子里的布局,刚才无意间触碰到的东西不过是被胡乱仍在地上的枕头,衣服而已。女孩磨磨蹭蹭地挪到林辉的身边,她看见坐在床上呆呆看着窗帘的林辉,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一时之间女孩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打招呼。
自从林辉姐姐叮嘱她的时候开始,女孩就已经在心里猜想林辉如今是什么模样了。可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想象总是有限的,女孩怎么也没有想过林辉是眼前的这幅模样。
久未打理的头发长长的已经遮住了半张脸颊,原本明亮的双眼透过杂乱的碎发,只能看到空洞的呆滞眼神。不停张张合合的嘴巴已经皲裂开了,虽然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但也掩盖不住林辉毫无生气的混沌模样。女孩颤抖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走到林辉的面前,捧起他的脸,轻声细语地呼唤林辉的名字。
“阿辉,阿辉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梦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啊。”名叫小梦的女孩抱着林辉情不能自已,无论她怎么呼喊林辉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两个人明明就在一起,但又仿佛隔着洪荒宇宙,谁也叫不醒谁来。小梦没有放弃继续说道:“阿辉当初你突然消失,是不是就是不想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啊。没有关系的我不会嫌弃你的,我还是爱你的。我跟你说过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你看我这不是就找到你了嘛,你看看我好不好,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小梦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两人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只是依旧念念有词的林辉,像是遨游在外太空一般感受到一丝情绪的变化。
短暂的十分钟过得很快,时间一到林月就出现在了门口,只是林辉看起来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林月就大发慈悲的决定不去打扰两人相处时光,再次默默退了出去靠在门边,决定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林辉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小梦的脸颊,小梦温暖的双手包裹着林辉的指尖,好似把自己的力量传达给了林辉,他的脸上开始有了其他的表情,遨游在外的思绪像是也被拉了回来。自以为方法奏效的小梦继续诉说着自己的爱意:“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不生你的气了。我已经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突然消失的,所以请你回来吧,再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我们以后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爱我,我爱你的一起生活好不好。”
许是回想起了往昔的美好回忆,一滴滴眼泪划过小梦的脸颊滴落到林辉的指尖。也许是冰冷指尖有了温度,也许是一声声真心呼唤传达到了林辉的世界,呆滞的眼睛里渐渐的也有了光,他慢慢地转过自己的脸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女孩。
感受到林辉动作的小梦抬起满是水汽的双眼看着林辉,喜极而泣地紧紧抱着他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以后我不会再走了,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你度过以后的每一天,你不会再觉得孤单了,我一直都在的。我爱你林辉。”情至深处,小梦坐起身体搂住林辉的脖子,喃喃自语道:“那以后你就是只属于我一个的了,以后就不可以再看别的女人了哦。”
自始自终都只是小梦一个人在说话,从未听到林辉的承诺,但两人间的誓言就这么宣誓了出来。一直站在门外的林月一字不落的听着他们的约定,直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抱紧自己的手臂决定离这里再远一点。
厚重窗帘终究也没有完全掩盖住阳光的照射,一缕光亮顺着缝隙流进了卧室里,照亮了一小片光景。小梦搂紧林辉的脖子,仰起的头颅小心翼翼地靠近林辉的唇边,她像是对待即将出生的雏鸟一般,轻轻地捧住林辉的脑袋,慢慢地靠近他,吻上了林辉久未喝水带着皲裂的双唇。
也许是小梦得了太久,久到已经忘记林辉曾经的模样,久到已经记不清林辉的温度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随着眼角再也承载不下的泪水流了出来。一瞬间心里像是照进了阳光,埋藏在心里的厚重阴霾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曾经苦苦难熬的等待对她来说也已经不在重要了,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的小梦希望这一刻就是自己的永远。永远只有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
受到小梦真情流露打扰的除了她自己,连林辉似乎都感受到了这浓烈的爱意。林辉飘散的意识有了要恢复的迹象,呆滞的瞳孔有了聚焦的光亮,也看清了挂在身上女孩的脸庞,伸出一只手似乎要安慰趴在怀里的女孩。
尽管林辉平时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但眼前女孩的声声不绝地呼唤,总是有一些飘进了他的世界里去了。林辉就像是躺在水晶棺里等待被唤醒的睡美人,最终也听到了爱的呼唤,意识苏醒过来他想要回应女孩,他动作迟缓地慢慢举起手靠近近在咫尺的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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