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写完这句话便等待了好些会。
那边的皇主似乎也等待这场对话，没有让洛白等太久便回了信息。
“知道。既然你知道了他们，看来你真的找到了自在圣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士诞生了，也不知道洛圣人什么时候有空来皇都坐坐。”
他的语气很轻松，轻松得像是街口邻居聊天一样，一张口就随意地把他的这个头衔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这些不过只是身外事。”
洛白琢磨了一会，考虑了一下用词。
“陛下，臣能斗胆问一个问题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内心在想什么，但现在还得按照礼节来。
洛白起码还是育门堂在编内的小小教士，这个自称也没有什么问题。
“皇主陛下对于自在教院，是什么样的看法？”
他写出这句话之后，便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这样问？
就因为自在教院曾经那辉煌不已的历史在民间尽数被销毁。
而这一切的起因，便是因为曾经有一场文人变革起源于自在教院。
那场变革发生于那千古一帝秦帝执政的时期，因对文人不满而发动了一场迫害学有技艺之人的运动，天下人人惶恐。
那时自在教院仍然属于私塾的阶段，而为了保护那些技艺门派，那时候的圣人便开辟了自在圣境这一小天地，收容那些文人和各类技艺之人。
这其中就有很多如今大热技艺门派的老祖宗。
比如道家术、占星术、炼金术等等……
若没有当年圣人以及自在教院的庇护，如今这些技艺恐怕早就断了根。
之后在压迫下，趁秦氏王朝气运正衰之时，诸多文人和技艺门派之人选择揭竿而起，跟随百姓领袖推翻了秦氏王朝，一跃翻身做了主人。
故而让每一位熟读历史的皇主都开始明白，文人和各大技艺门派的力量不可小觑，若是他们狠起来，未必不可推翻天运皇朝。
故而文人和技艺人士遭到了重视。
也有违背历史的暴君，肆意妄为、残害百姓，最终结局自然也令人大快人心。
洛白的问题，自然也就是为了知道皇主的态度。
说实话，洛白并不清楚皇主是个怎样的人，两人的接触也仅有当年的那一次对视。
当今掌握华礼国最高权力的人，心机城府自然不会简单。
人皇皇主乃万民之首，若是天真单纯，这华氏皇朝至今早也更迭换代了。
他却也不惧怕这皇主还有什么坏心思。
因为对方想要针对他的话，他肯定活不到现在。
让他活到现在并且还允许自己孙女继续在自己手下修习，证明洛白对他而言尚还有利用价值。
还有价值证明对方暂时还不会伤害他，一切便以谈判为主了。
“中立。朕身为当代人皇，又怎么会小气到容不下一家小小教院。”
很快对面便回了信息。
洛白脸色缓解了些许。
“那陛下又是怎么看待冷萃台呢？”
从秦氏皇朝开始，读书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受到了优待，文人在那段时期备受追捧。
所有人都崇拜那些一诗一词道尽底层生活的文人。
虽然很多高官恨透了那些骂人不露脏字的读书人，却人家风头正盛拿别人也没办法。
直到冷萃台进入历史。
冷萃台原本仅仅只是一家酒楼，机缘巧合之下集结了一群对文人有不世之仇的人。
他们有各行各业的人员，朝廷、军营甚至商贾……他们偷偷积攒的力量最后甚至强于皇室，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可他们从不想着去反抗皇朝。
而是着力于压迫读书人的崛起。
哪里有大儒之资，他们便会出资聘请杀手。
哪里有清廉文官，他们就会下绊陷害入狱。
哪里有绝世才子，他们还有更歹毒的法子来谋害。
把有可能的成就不稳定因素的人才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为此他们已经存在了数百年……
当洛白继承圣境的记忆，得知这个组织居然为了这个目的存在了数百年，不得不为这种执念感到了一股从脚底渗出的冷意。
这不是愚公移山。
更不是精卫填海。
而是实实在在地，为了一个目标数百年以来新人换旧人如此这般行使下去，至今都没有断过传承，他们还在继续这项工作，从来没有过放弃。
最为明显的一个证据，就是数十年前自在教院的圣境失去了力量，断了庇护，使得自在教院走向没落。
自在教院虽然已经数百年没有走出过什么大圣人。
但伟人还是不少的。
祠堂本来就是用于供奉这些伟人乃至圣人，借由他们的影响力还能继续影响圣境文气的滋长，从而可以达到庇护教院里的教士和学员的效果。
但冷萃台数十年前偷摸进来，破坏了圣境和自在教院的联系，让圣魂意识和圣境陷入了沉睡，再也不能庇护教院，才让教院落得如此下场。
这些历史都是洛白从圣境那里继承的记忆得知的。
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心寒的。
而是每一代的皇主或多或少其实都知道这冷萃台的存在，却从来没有过什么作为。
一方面是冷萃台数百年的底蕴一直在藏在黑暗之中，就如同那些大门派一样，皇朝就算想要动对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准。
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所做之事未必不是某些皇主想要的。
圣人是什么？伟人又是什么？
一国之中若有其一，其国力必定不可小觑。
但同样圣人和伟人也是一柄双刃剑。
皇朝自己可以掌握，而敌人也可掌握。
于是冷萃台的作为在每代人皇面前虽不齿，但默许。
久而久之，历代皇朝的主人都选择对这条盘踞在家中的大蟒视而不见。
为得也是一种制衡，既然他们数代都没有危害过皇室的意思，那么如今更不会有了，所以才保持中立态度。
在共同利益面前，任何律法都是没有意义的。
洛白问完皇主对于自在教院的看法之后，自然而然地就想要得知皇主对于冷萃台的看法。
因为唯有掌握这个，才能得知自在教院如今恢复圣境的情况下，到底能不能再顽强活下去。
假如皇主为了保住江山而选择放弃自在教院，那洛白便知道这件事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他们自在教院自然就已经被当成了弃子，冷萃台比如也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就算皇主表现出想要合作的意向，冷萃台大概率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圣人之资的名声已经被公羊智传播出去了，如今在清吴镇上谁都认识他，指不定如今冠礼所带来的后遗症还在继续，他的名字早已上了这冷萃台的名单之上了。
“朕没办法和你说明这一切，但朕想说，你是朕想要对抗他们的第一张牌。”
成了。
罗边眼里闪烁着思虑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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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日不舒服的太厉害，鸽了一天，这两天尽量补回来，对不起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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