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身在梦魇之中吗?
当时想喊喊不出,想逃逃不了,在将醒未醒之际,感到身躯和四肢难以动弹,如同被什么压住了一般,几经挣扎,才完全清醒过来。
此时飞船上一切恢复如初,没有了电力和重力系统。
我听到普罗米修斯号上面再次传来人类的声音。
新来的人跟我们当初一样在寻找电源。
很快他们就恢复了电力系统,飞船上的灯亮了,重力系统开始运行,新鲜的氧气也从通风口不断灌入。
一切都似曾相识。
我摸了一下前额,我知道我的脑袋里住着一条小绿蛇,但是我没勇气把它抠出来。
因为我担心那样做我会立刻死去。
新来的人还没有意识到这艘飞船的诡异,我必须去提醒他们。
我现在站的地方距离控电室比较近,所以我先去了那里。
路上我听到了熟悉的广播。
那是小野的声音:“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把这个大家伙给复活了。再过5分钟我们就可以摘下头罩自由的呼吸新鲜的空气;我们可以脱下笨重的宇航服,自由的在地面上行走,就像是回到了地球一样。”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我刚才的经历足以让一个人精神失常。
直到我在控电室门外看到了程工。
程工见到我的样子也很惊讶:“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其他人哪去了?”
程工走到我的身边,我感觉自己撞鬼了,因为我之前亲眼见过他的尸体。
“你不要过来!”我后退了一步惊恐的说。
“你的额头怎么了?”
程工发现了我的异样,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撩开了我前额上披着的头发。
“呀!那是什么?”
程工发出一阵尖叫。我感觉脑袋瞬间被抽空了,那条小绿蛇飞出去咬断了程工的喉咙。
程工一只手捂着出血的脖子,一只手死死的拉住我的衣服,就在这时小野出来了,我捂住脸赶紧逃离。
我的心中满是惶恐,思索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野追了上来,我慌不择路向地下通道跑去,小野紧追不舍。
我们来到了最底层,小野跟我四目相对。
我们的眼中满是惶恐,都不敢相信彼此的眼睛。
“你是个魔鬼!”小野说。
我无力解释,小野拔出了一把汉道户外折叠匕首。
他手中的小刀锋利,通体漆黑,一看就是杀人利器。
他眼中杀机尽现,根本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使出了格杀技。
瞬间我的小腹被捅了三刀。但是我没有感到疼痛,反而一把抓住了他握刀的手腕。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我将他逼至墙角,从他的腰间摸出一把螺丝刀刺进了他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我十分害怕和后悔。
刚才我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我推想我被小绿蛇摆布了。
小野还没有死,我却不敢再靠近他。
我见他拿出通讯手环想要联系其他人,但是这里面隔着几层铁皮信号无法传输。
“我去找人救你!”我惶恐着离开。
我担心其他人突然看到我的样子,于是我从维修间找到一些用过的黑机油涂在了脸上。
我穿过走廊的时候,突然和杜飞宇迎面相撞。
他拿着手枪指着我问我是谁?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就已经猜到了我是夏洛:“怎么是你?”
我没有想到我脸上涂抹成这个样子,他还能认出我来,难道我的形体就这么的明显吗?
这个时候我又感觉到一阵头疼,小绿蛇从我的头上竖了起来,杜飞宇看到我的样子满眼惊恐。
我朝他走了过去,他有些迟疑,用枪指着我说,你不要过来。
然后大约在我跟他距离两米的时候,小绿蛇突然飞了过去,落在了他的头顶,开始啃食他的额头。
这个时候我的意识是模糊的。
我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双手。
小绿蛇的毒牙似乎具有麻痹效果,杜飞宇明知道自己有危险,却一点都不能动。
他眼神中尽是惶恐。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到老曹和郝敏的经历,我猜测小绿蛇可能比较喜欢身体健全的人,而我的身体已经被刺穿了,所以它现在在寻找新的宿体。
我决定帮杜飞宇解脱,因为被异形寄宿生不如死。
我看着他的眼神,我们明白了彼此的信念。我从他的手中接过手枪,然后将枪对准他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小绿蛇被我杀死了。我已经解除了危机,但是我知道这个飞船上到处都是异形的种子,我们绝不能触碰他们,也不能让其他人将他们带到人类世界。
我想去找其他的人,但是那里应该还有另一个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如果有两个我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该如何与另一个我相处?我们都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决定躲起来,让他们安全的离开。
果然事情在重复。
阿曼达雷普利和另一个我一起来到了底层。
他们首先发现了小野的尸体,紧接着他们又发现了杜飞宇的身体。
我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他们,暗自祈祷他们赶紧离开。
但是我不小心发出了声响,他们追了过来,我一路逃跑,我使尽了最后的力气却鬼使神差的跑到了休眠舱。
然后我看到另一个我从我的背后追了过来。
一切都太熟悉了,我来不及反应,举起了手枪。
我并不是想对他开枪,一切都那么自然,就仿佛水到渠成。
一到激光射进了我的胸口,我说了一句:“你们终于杀死了我,也许这样梦魇就该结束了!”
可是事实证明,噩梦从来不会轻易的醒来。
以上这些经历还在无限循环着。
地下一层里至少已经有一千具小野的尸体摆在那里。
走廊里也堆满了杜飞宇的尸体。
我不知道我用普罗米斯号上的武器摧毁了多少艘斯诺特罗莫号。
斯诺特罗姆号又是重生多少次来到普罗米修斯号上面。
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普罗米修斯号上的,我被从斯诺特罗莫号上的我杀死了。
有多少次普罗米修斯号上的我杀死了来自斯诺特罗莫号上面的我。
但是无论我们谁死,这场游戏都在进行着,仿佛永无终止。
我获得这一切信息,我想明白这一切事情,了解这个游戏的过程,我不知道我重复了多少次,用了多长时间。
终于我发现了这个游戏中存在的漏洞,那就是我的智能手环。
我暂时把在普罗米修斯号上第1个出现的我命名为1号我,我把来自斯诺特罗莫号上面的我命名为2号我。
我知道1号我其实是故意死在2号我的面前,不然他不可能被2号我杀死。
我不知道1号我经历了什么,因为他每次死去再次复活记忆都会清零。
2号我的每次死去记忆也会清零。
但是游戏总有一些例外,会给一些提示。
无论是1号我还是2号我,都能从我携带的智能手环里面得到以往的信息。
我已经知道我佩戴的智能手环是我从常博士那里赢来的。
每经历一次游戏,我智能手环上的信息记录时间就会往前推进一分钟。
我不知道从何开始,当2号我成为1号我之后,他开始整理后来者只能手环里面的信息。
每一次轮回之后,智能手环记录的事件只能向前推前一分钟。
所以如果要想知道2号我一天前经历了什么,1号我至少要将自己的队友团灭1440次。
我无法推断出1号自我得出这个结论,做了多少次无故的杀戮。
也许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是每当他想到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和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之时,他就会选择坚持下去。
因为这是我的本性。
我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选择柔弱,但如果我的背后靠着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必须得坚强。
在每一次的杀戮之中,我发现自己的技能在逐步提高。
通过会看手环上面的记录,我发现了队员们的档案。
我由此得知,小野以前是一个近身格斗高手。
这也是他能被特招进宇航局的原因。
他的匕首格斗技能神出鬼没,曾经创下过在一节车厢里以一敌三十的模拟战绩。
在无数次无聊的重复中,向小野学*近身匕首格斗技能成为我的乐趣。
通过无数次的模拟尝试,我终于训练出了很好的刀法,可以跟小野对干千回不分输赢。
但由于我体质的关系,他最终还是会被我杀死。
就这样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善用匕首的近身格斗高手。
就像是庖丁解牛一样,我可以清楚的知道人体的要害部位。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匕首格斗者能经历如此多的实战演练。
而我却经历了多达上万次甚至数十万次乃至上百万次的杀戮,真实的杀戮,近身溅血杀戮。
杜飞宇曾是军中的射击冠军。
他的实弹射击一直在特种部队里也属于王者境界。
所以在和杜飞宇的对峙中,我总是刻意的保持给他射击的机会,并借此向他学习手枪的打法。
我从零开始模仿杜飞宇如何握枪,如何瞄准。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对峙,无数次的实弹射击以后,我最终可以在50米的距离,一枪将蛇形走位的杜飞宇给爆头。
现在我感觉自己的枪射技术已经就跟拿筷子吃花生米一样简单熟练。
我已经坐到了例猎无虚发,指哪打哪,心所想,目所及,子弹即可命中。
但是我一直没等来自己想要的奇迹。
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成长为一个专业的冷漠的杀手,
我有自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只要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握着手枪,半个小时就能干掉一个雇佣兵联队。
无聊的时候我甚至期待着这里的异形全部觉醒。
我感觉自己可以杀死各种怪兽。
难道杀死异形不是自己的使命吗?
为什么这些异形还不觉醒?
为什么普罗米修斯号上还在重复着迎接斯诺特罗莫号上的客人。
终于这一天我等来一位不一样的客人。
这一次登上飞船的人不再是2号我而是换成了常博士和其他几位成员。
通过偷听他们的谈话,我知道2号我自愿留在了清道夫号上。
2号我的试验舱被太阳风暴摧毁了。
于是我重复着对决,重复着杀戮之道。
在休眠舱我解决了阿曼达雷普利,然后出现在常博士的面前。
常博士面露惊恐,看到我的面孔之后惊讶的说:“你不是死掉了吗?”
我说:“把你的手环给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有杀神一般凛冽眼神和气质和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比起来简直脱胎换骨截然不同。
常博士把他的手环给了。
我开始查看他手环记录的信息。
这一次我终于发现了一件有可能让我解开谜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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