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大都迷信，对于鬼神之说，往往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用这一套来唬人，成功率极高！
当然，火工头陀是疯子。
但他再疯也是人。
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无法无天的，他们也有害怕的东西。
比如，在古人眼中极其恐怖的十八层地狱！
这是从小听到大的神话传说。
再加上火工头陀之名，本就是因为他曾在少林寺待过，是寺中烧火的头陀，佛门中人口口相传，耳濡目染，自然对这类神神鬼鬼的说法更加笃信。
“你...真的是神仙？！”
火工头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脑袋被砍下来，过了这么久，居然都还活着。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内心之中，已经隐隐相信吴渊是神仙了。
但还是下意识问了出来。
“嗯？”
吴渊挑了挑眉。
下一秒，刀光闪过。
火工头陀瞬间感觉自己脑袋一分。
待回过神来，他就发现眼前的一切发生了变化。
自己...看到了半边脑袋！
不，不对！
因为脑袋被从中间一分为二，此刻凌空飘浮着，‘面对面’，所以他的左眼看到了空气中飘着的右半边脑袋，右眼则看到了左半边脑袋。
这样的一幕，令火工头陀更加震撼。
砍掉脑袋不死，本来就足够骇人听闻的了。
结果现在，脑袋还劈开了。
就这，居然还没死！
而且伤口平滑，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脑浆、头骨，却没有半点鲜血脑浆流出。
这样的手段，除了神仙之外，绝对无人能做到！
“仙...仙人...”
火工头陀眼中满是骇然，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颤声道：“不知我该怎么做，才能将功补过，抵消自己的罪孽？”
他终究还是被这不可思议的手段唬住了。
想到三天后魂魄要被黑白无常缉拿，打入十八层地狱，再想想人们口中相传的十八层地狱之恐怖，火工头陀害怕了，发自内心的颤栗。
与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相比，在这山谷中苟延残喘的十几年，恐怕都能称得上人间乐园！
吴渊淡淡地瞥了火工头陀一眼。
他心里，是在笑的。
不过，脸上当然不可能表现出来，面无表情道：“你本为少林一烧火头陀，因受欺凌，便暗生杀心，在偷学武功有成后，竟残害同门，为祸武林。”
“这种种罪孽，要完全抵消是断无可能的。”
“当然，那些被你杀死的少林弟子也并非全无罪孽，但他们该受的罚，均已受过。”
“如今，却都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你若不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投胎，便得行善积德。”
火工头陀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半晌，他苦笑一声，道：“可我只剩下三天寿命，又无法离开这山谷，该怎么行善？如何积德？”
“这个嘛...”
吴渊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
火工头陀眼中顿时泛起了希望的火焰。
“有了。”
忽然，吴渊动作一顿。
随后，他缓缓道：“七日后，会有一少年坠落此山谷，并侥幸不死。”
“这少年乃是天命之格，将来会化解正魔两道恩怨，并在机缘巧合之下，拯救六大门派于水火之中，其功德，虽然远不至于立地成仙，却也堪称世间少有。”
“只是，这少年身中玄冥神掌，若无奇遇，余下寿命终究有限，便是再行善，也还是会碍于寿命之扰...”
说着，吴渊稍稍停顿了一下。
果然，不待他继续提点，火工头陀就两眼放光，大叫道：“我有办法！我能治玄冥神掌啊！”
吴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很快敛没。
他淡淡点头，道：“不错，九阳神功可治玄冥神掌，若那少年能得你搭救，未来几十年性命无忧，正魔两道之间，便会因为他的存在而息怨罢恨。”
“可以说，是一桩大功德了。”
“只是...那少年会在七日后坠谷，而你的寿命只剩三天，你们两个却是无法碰面。”
“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将九阳神功秘籍留在这山谷内。”
“等七日后那少年坠谷，于此处获得九阳神功秘籍，并将其练成，治好身上的玄冥神掌之毒后，阎王爷那里方可为你记上一功，减轻你的罪孽。”
火工头陀听得激动起来了。
他连连说道：“多谢仙人指点，多谢仙人指点...”
随后他停了一下，嗫嚅片刻，道：“可是...我该怎么留下九阳神功秘籍？”
他的脊椎已断。
别说写字了，动都难动。
而石头上那些‘触手’，也根本做不到写字这种精细操作。
吴渊看了他一眼，故作沉吟一番。
片刻后，摇头道：“罢了，既然玉帝派我下凡，给你这个机会，我便好人做到底，替你医好断掉的脊椎吧！”
“什...什么？”
火工头陀瞪圆了双眼。
自己的脊椎已经断了十几年，还能医好？
...等等！
凡人是医不好了。
但是，眼前这位可是神仙啊！
反应过来后，火工头陀连忙感恩戴德道：“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不必。”
吴渊淡淡地摆了摆手，道：“我可以医好你的脊椎，但如此一来，你不劳而获，于理不合，作为交换，须得收走你数十年来苦修的九阳神功，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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