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痴到底用了多少密蒙花粉？这小子到现在还没醒……”
“脑子别被搞坏了就行，我还想知道什么药能解除‘绿灰’。”
“对他来说，变成傻子说不定才是好事……”
在锁扣转动中，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哈，醒了？”
一个老头子走了过来，没轻没重地在兰溪脸上拍了拍。
“怎么感觉愣愣的，不会真傻了吧？”
“大人，请小心，这小子也是一个修士。”老头背后的一个中年男人提醒道。他面容冷峻，虽对老者以下位自居，可压迫感比老者强得多。
老头却是不耐烦道：“一个二锁的辅修而已，怕什么？我又不是弱不禁风。”
转而又对兰溪道：“小子，能听明白我说话不？”
兰溪未答，只是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没大问题，”老头咧嘴一笑，但笑容足以让任何一个孩童吓到哭不出来，“给你一个忠告，在这里你最好乖乖听话，能少吃不少苦头。”
“为什么？”兰溪道。
嘭！
回应他的，是中年男人的重重一脚。巨大的力量让兰溪年幼的身躯直接腾空而起，撞到墙上后又掉在角落里。
“你只要回答明白还是不明白，没有为什么。”中年男子冷冷道。
“拉布拉斯，别把这小家伙弄坏了，他还有很多用处，”老头略有不满，转头离开，“带上他，去实验室。”
对着墙角的兰溪，拉布拉斯用命令的口吻道：“起来，别让我动手。”
没有再说什么，兰溪缓缓起身，顺从地跟上了拉布拉斯和老头的脚步。
[这小子比想象的聪明。]拉布拉斯斜眼瞟了瞟默不作声的兰溪，在这里待久了，他见多了刚来不信邪的愚蠢家伙，妄图反抗，或者破口大骂，或者想要逃离，但只要“教育”一番后，都会老实下来。
上次有个比这小子年纪大点的孩子，换个地方就哭闹个不停，在拉布拉斯“好心劝说”后，总算没力气叫唤了，可惜只剩半条命的他没挺过第一轮实验，就被扔进了垃圾堆。
安静点也好，拉布拉斯对单纯的杀人没什么兴趣，只不过都是工作罢了。
出了石室，左右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透过并不明亮的烛光，可以看到一个个铁门有序排列着，隐隐有许多咳嗽与痛苦的呻吟声，在这幽暗的空间中，恍如亡灵嘶鸣。
踩着向上的阶梯，走过几道门，来到一个还算开阔的房间。这个房间与弗拉杰教授的工作室有诸多相似之处，到处都是奇怪的仪器和装着不明物体的瓶瓶罐罐，只是杂乱得太多，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草药，还有腐臭味。能将气味淤积到如此程度，看来这里的通风肯定很不合格。
比起阴暗的牢房，这里的灯光少许明亮了些，但对那些牢房中的“牲畜”来说，这里才是地狱。
有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被锁扣牢牢固定在斜立着的铁床上，不断咳嗽，一些血液从他嘴里冒出。旁边几人对他指指点点，很是兴趣的模样，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而是端上餐桌的晚宴。
同样有数不清的器具堆放在四周，混乱，肮脏。很多不明的液体就像那垂死之人的血液一样，在桌上和地上撒得到处都是。
当老头来到时，那些围在铁床便的人同时散开，微微行礼，人后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新出现的人影上。
也就是兰溪。
“他就是那个有治疗能力的孩子？总算醒了。”另一个干瘦老头露出渗人的笑容，看着兰溪的目光就像是一块烤好的猪肉，就等着大快朵颐了。而且他的嘴角也确实流下了泛着泡的唾沫，也不去擦拭，看着就恶心。
“我已经等不及了，快点让我看看他的能力吧！”一个中年人搓了搓手，毫不客气地将兰溪直接拽到床边。他那沾了不明液体的右手，直接在兰溪的衣服上留下一个掌印。
强烈的腥臭味从床上的干瘦男子身上传来，夹杂着腐烂的味道。即使不懂医学的人，恶心之余不说，闻到这种味道也会感觉危险，下意识地躲得远远的。兰溪对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因为那位被他救出来的“富商之女”身上也有类似的味道，不过两者在浓郁程度上显然有着天和地的差距。
“快点快点！”干瘦老头催促着。
兰溪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扫视了一遍这里的几人的面容。拉布拉斯可没有什么耐心，对兰溪没有第一时间听从命令，他毫不留情地又是一脚踢在兰溪腹部，将他踹飞了好几米。哪怕是二锁修士，这一脚下去恐怕也要断好几根肋骨。
“让你干什么就看什么，听不懂话是么！”拉布拉斯冷冷道。
“你踢他干啥？踢坏了怎么吧，他还大有用处呢！”中年人对拉布拉斯的行为很不满，但也没有帮兰溪的意思，只是抱怨宝贵的实验资源受损。
兰溪缓缓起身，不发一言地回到床前，伸出手按在垂死的男人身上，乳白色的雾气飘落。
在围观者惊讶的眼神中，脸色已经晦暗无光的男人迅速红润起来，无法抑制的咳嗽缓缓停歇，枯瘦如柴的身躯也似乎微微充盈。
待到兰溪收手，男人的呼吸已经平稳，在深受折磨后的极度疲惫中沉沉睡去。
带着兰溪出来的老者的喉咙里发出咔咔声，一把扒开贴床边的其他人，开始检查男人的体征。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几人把男人围了起来，也不管男人刚刚入睡，手段很是暴力。
男人很快被折腾醒，却无法反抗，只能无助地喊叫着，随后被人用不知哪捡的抹布堵上了嘴，因为他的反抗，堵嘴的时候还掰断了几颗牙，一同落进了嘴里。
“喔噢噢，最主要的咳嗽症状消失了？！”
“这是肺部的损伤恢复了？”
“肌肉萎缩的情况都有好转，虽然没有完全复原！”
“各种症状都有减轻，但‘绿灰’本身好像并没有被完全祛除。”
……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探讨着，从没见过的场景让这些狂人们都兴奋不已。
“唉，也不知道他的体内是个什么情况……”有个人叹气。
“打开看看不行么？”
“白痴么你？这个实验体好不容易能活下来，一打开不就成了一次性的废物了么？谁提出的愚蠢方……”领头老者刚说到这里，察觉到声音不对。刚才提出建议的人的声音太年幼了，而如此年幼的人，在这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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