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望族的族谱早已被展天龙背了个滚瓜烂熟,被屠杀的月望族因为过于支离破碎尸体,无法逐一确认身份。
更多族人因为没反应过来回防而被集会庭所释放的火球逐个吞噬,留下焦炭般的灰沫,随风一吹,连同着痛苦的喊叫声一同不见了踪影。
展天龙与现任教皇知道会有各种情况的生还者,甚至有想过生还者还在控制着神器。
但在屠杀结束后,大祭司对月望族实施了定位咒语,虽然只能定位成年月望族,但他们坚信就算三神器落到了一帮小孩的手上他们也无法理解神器的作用。
展天龙属实没有想到的是这令他与教皇朝思夜想的遗孤居然敢找上门来。这步棋被文心瞳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是喜出望外。她是月望族族长的女儿,最有可能知道三神器下落的人——更何况三神器之一的族长之戒现在正在那个并不太舒适的沙发上坐着。
唾手可得。
展天龙看着这个看上去与自己女儿一般年纪的小姑娘差点笑出声。
“那你想要什么?”
刚刚议长问出的话还回荡在文心瞳的耳边。
“我啊,我想要你把你弑君,灭族的真相告诉给世人,然后你和纪卓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死无全尸,以慰藉我族人以及先帝的在天之灵。”文心瞳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中听不出来有任何情绪。她身体向前倾着,脸上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嬉皮笑脸,下巴略微下压,不卑不亢地看着这个帝国目前的掌权者。
“然而,”文心瞳瘪了瘪嘴,向沙发靠背上靠去,“也可以是另一种结果,议长大人您当初因忠诚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帝王的命令对吧?却因这绝对的忠诚痛苦不已,梦魇它围绕着您,时隔十五年您终于寻回了当时刻意放走的三神器,哦不月望族人……”
文心瞳边说着,手也在不停地比划,笑容又爬上了她的嘴角。这番大胆的言论确实让展天龙很是意外。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文心瞳的表演。面前的女孩现在很是放松,甚至让议长怀疑她从进门后就没有紧张过。
“月望族,没有背叛,”文心瞳突然停顿了一下,“月望族有权利如同这个帝国内任何一个种族一样,大大方方的活着。以及我们特有的祭祀权。”
“这恐怕不行,”展天龙开口接道,“现帝国只允许教皇拥有神职人员。先帝人都不在了。更别提他留下的制度了。看看你现在坐在哪,议会塔。议长办公室。现在是议会制,没有议会所批准,谁也不能独享特权。”
“那就开战呗,”文心瞳无所谓地摊开了手,“正好给我们三神器一个表现的机会。据我爸爸说啊上一次被使用还是在独立战争时期。据我观察帝国已经两年无战事了,远征军甚至进行了三次减员。你说,在停战的第几年月神泰瑞亚会降罚下来?”
展天龙摇摇头,他自然想去取悦月神,但也并不想计算真正开战的胜率。远征的年代到现在不过二十年,如果再次让战火烧到了帝都,月神泰瑞亚可能会很开心,可他议长的位置怕是坐不长了。更何况这次只是派兵平乱,抗议就持续了两天之久。他因民心被推举到议长的位置上,不想再因人心失去这个位置。他更愿意去相信面前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孩,会赌上自己的一切将他拽下议会塔。展天龙权衡着,大脑飞速运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孩对于帝都持续两天多的抗议人群,有着安抚剂的效果。
“这个威胁很奏效。”展天龙似乎是赞许,但话语中听不出来任何语气的起伏。
“月望族可以不参政,”文心瞳有些惊喜,却又怕这是一个陷阱,“我对您的政权一丁点兴趣也没有。我们,这些忠诚与先帝,被不明不白灭族的,曾经独立战争最大的功臣,我们,月望族。只是想再出现在这片星球上。”
展天龙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文心瞳不知道帝国的议长大人正在想着什么。夜幕逐渐降临,更是隐蔽住了这名帝国的现任掌权人的面部表情。
“好吗?展叔叔?”文心瞳甚至泪眼汪汪地看着展天龙。展天龙直了直早已僵硬的腰身:“可以,族长大人。随后我就召开议会,不过今晚就可以发布演讲,将月望族归来这个大好消息公之于众。不过不知族长大人对教皇那边是何打算?教皇一把年纪还沉迷神学,怕是对神器有着极度想研究的欲望。”
听到教皇,文心瞳眨巴眨巴眼睛收起了眼泪,有些炫耀似的扬起下巴:“三神器没有什么好研究的。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如果纪卓他求知欲强,本族长倒是愿意放下身段去指导二三。”
文心瞳摸着下巴说着,眼神散向别处。“哦对,您与教皇关系这么好,就代劳向他问个好吧。”说罢文心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您不用送我。”眼看突然紧张起来的议长,文心瞳再次笑道,如同她刚踏入议长办公室般,调皮地笑着。
“还不知文小姐是怎么进来的。”议长也站起身,看似随意的问道。“当然是走进来的啦,”文心瞳打着哈哈,“希望议长大人能尽快结束这场闹剧,顺便把刚刚那个好消息,告诉给国民们。”
“你不跟我一起宣布这个好消息吗?”展天龙问道。“今晚没时间哦议长,这么个好日子我还要跟族人聚餐呢,”文心瞳笑的很是开心,“不如改天,我定登门拜访。”
传送阵是江启楠最用不好的法术之一。正常一个传送法术的传送距离可以达到五百公里,且以传送符为范围可以传送任何物体,不限重量质量。可无论江启楠画出多大多精准的传送符,他一次却也只能传送一个人,而距离也只有十公里。
这个时候他尤为想念丁皓,作为文心瞳的堂弟,江启楠并不是祭司出身,只是与丁皓在多少年前有过同一个亲戚,而沾染了一丝法力。本次见议长的冲动之举被文心瞳称之为破釜沉舟之战,文心瞳本着有可能牺牲自己的风险,选择了堂弟的协助。她深知,如果月望族再次同时失去族长与祭司,族人就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江启楠现在正在帝都的下水道内,头顶便是示威人群。在人群的干扰下,江启楠这并不标准甚至很微弱的法术根本不会被集会庭检测到。他现在正等待着文心瞳的归来,有些急躁的开始反复踱步。微卷的短发软趴趴的贴在他的头上,刚刚的施咒使他紧张的汗流浃背。
他时不时看向地上那画着八芒星的符咒,整个咒语还在冒着微弱的蓝色光芒。看来被传送过去的人目前一切都好。
仅一个转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宽大衬衫的女子。江启楠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姐!”
文心瞳被传送的有点懵,她揉了揉头张开手臂接受了江启楠的拥抱:“哎我说弟弟你一定好好练练法术啊好晕啊……头昏眼花……这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差的一次传送体验。”
文心瞳抱怨着却被江启楠抱的更紧了:“好的好的,放心吧姐姐我回去就跟皓哥好好学习!你怎么样?”
“好,很好,看来月神还是在保佑着我们的,”文心瞳说着从江启楠怀里挣脱,理了理被按乱了的长发,“赞美月神。我们回家。”
巨大的长条南丝木桌子上摆放着各色山珍海味的晚宴,一杯杯银色的高脚杯内倒满了年头久远的红酒。精致的银色餐具上闪耀着烛光。
一旁的巨幕上投影着议会塔的景象。是议长就着夜幕正站在塔前进行着演讲。
投影的光反射在桌子上的每一个人脸上:文心瞳,丁皓,任墨安,江启楠,还有一个高中生样貌的,任墨辰。任墨辰是小安的亲妹妹,如同每一个十六岁孩子一样,就读于帝都的某一高中,过着平凡也不平凡的生活。
此刻的几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议长绘声绘色讲述着如何在十五年的时光中寻找月望族。
随着投影中演讲的结束,轰鸣的掌声,欢呼声从投影中传出。投影外的人,以文心瞳为首的,干巴巴的鼓了两下掌。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亲人们,朋友们,”文心瞳说着示意丁皓关闭投影,“至此我们的首战告捷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是吗?”
“好日子是好日子,就是怪惊险的。”江启楠抱怨着,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失。“是啊一直躲在下水道,可惊险了!”小安讥讽道。
之后江启楠和小安你一言我一语就呛呛起来了,谁也不让谁。
文心瞳无奈的笑笑,站了起来,一手攥着手边的刀具一手攥着酒杯,叮叮当当敲了四下:“好啦好啦,都听我再啰嗦两下哦。”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目光投向他们年轻的族长。
“展天龙已经允许我们私下祭祀。但我们的位置不便暴露给他们。我此次见了展天龙并没有去见纪卓,还让展天龙帮我跟老头子问个好。争取可以在两人之间种下隔阂的种子。然后展天龙已经被我唬住相信我们可以控制住三神器,天呢这真是个好消息。所以丁皓,还是你,再继续深入研究下去。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图书庭里的禁书全给搬出来让你看。我的戒指,小安的黑晶石,以及阿哲的石板,都必须了解透彻前因后果如何使用。哦对,阿哲。”
文心瞳说到这里皱了皱眉,看向了已经准备好餐具缺有缺席的那一张座椅,百感交集。
“阿哲也在遵从我的安排。只是不便回来。启儿我需要你陪在丁皓身边,练练您那三脚猫法术顺便给你丁皓哥哥打打下手;小辰马上期末考试我希望你别惦记出去跟你奇奇怪怪的朋友玩了,给我在家好好学习,这不是建议哦,这是禁足;而小安,”文心瞳说着冲大家端起酒杯,“好好画画,再次举办你的画展。你和王悦,是我们打向人民的一张好牌。来,各位,让我们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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