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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 第六章 天宫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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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简史:第六章 天宫寨(十二)

A

黑脸把差狗抱进狗窝里,心里并不踏实。

野鸡还活着。野鸡的命运再次沦为庙人的议点。

卫子想把野鸡烤来宵夜。

大毛不同意,说疫情期间不能吃野味。

虎子建议黑脸把野鸡圈养起来。

贡秦站不准贡差沾野味。黑脸想把野鸡放走。

白脸却讲起梦话,说野鸡比家鸡香。

差狗好像听得懂人话,从狗窝起来把野鸡叼走了。

卫子一句狗通人性,差点把黑脸说落泪。

虎匠想转移大伙的焦点,又扯着大嗓门摆起门子。

大田没抱上孙子,终日念老子经悔过。

他想告诫后人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把大田铸锅坊修缮成老子庙。

七十三岁时,特意请石匠为自己量身做了一副石棺。

八十四岁时,为了方便罗湖北岸人来老子庙念经,他还拿出终身铸锅攒的养老钱,把石门关的独木桥改修成三拱石桥。大田活到九十七岁,门牙重新生长,认为自己能活过百岁,在生日宴席上许下重诺,将石棺定为百岁老人的寿棺。

大田九十九岁走,石棺主人的归宿变成一个悬念。

近百年来,天干得娘子河接近断流,罗湖水始终保持半人深的水位。

北岸马姓人与南岸罗姓人争水种田,私下不合。南岸人拿老子当靠山,说北岸人不修庙不敬天,不配分罗湖水。马姓人不服气,就在石桥北岸修了一座孔子庙。

为了压住南岸人的傲气,马姓人还特意找来修老子庙的鲁人,把孔子庙修得比老子庙宽,连孔子像也雕得比老子像高。鲁人给老子庙定子向把左眼弄瞎了,给孔子庙定午向时把右眼也弄瞎了。罗湖人比读书,好斗心淡了,都把鲁人视为天眼。鲁人老死在阴阳坡分水岭北坡脚的匠棚里,罗湖人敲锣打鼓来给鲁人送葬,连南坡脚的夜郎人也被惊动了。

夜郎人认为分水岭是阴阳坡的龙穴所在,不准罗湖人把中原来的鲁人安葬在分水岭上。这种对立关系如同建老子庙与孔子庙一样,其观念有矛盾的地方,也有统一的地方。

B

向日生是鲁人收的关门弟子。

虎匠不想让鲁师过世后连个安身地都没有,身为企业家又不便出面,就委托向日生找石匠在分水岭上立了一块禁碑,分水岭往南为夜郎地盘,分水岭往北为且兰地盘。他没把分水岭单独记在罗湖名下,是防分水岭有争端,好有且兰人帮撑腰。

后来马帮修绎道经过分水岭,占用岭地不肯出钱。

罗湖人都说向日生立禁碑是给马帮立私碑,干了一件吃里爬外的蠢事。

向日生想挣回这个面子,就拿打铁的私房钱以且兰的名义,在且兰城郊搞了一个红心颐老院。他把颐老院搞到城郊,是想让罗湖人明白一个道理,你们想沾老子办颐老院的光,对不起,天下没有免费的中饭,想吃养老饭还得绕道走马帮修的绎道磨磨脚板。

贡秦站打通罗湖后山的溶洞,罗湖去红心颐老院有了近道,马帮修的绎道又沦为荒路。

马帮在中原的生意做大后,娘子河两岸的生意基本被大小水码头包干了。

贡秦站过山穿洞过河架桥重修绎道,被商家冷落多年的旱路又热闹起来。

南北绎道的交叉点,正好位于天宫寨前的红岩坡。坡上的野菊有数百种,一入秋就百花齐放,开得过路的商人都会停下脚步,侧目观赏一番。红岩坡的坡度不高,从交叉点看上去,只有四五丈的样子,晶莹玲珑的轮廓极像豆蔻及笄的香乳。

红岩坡是个黄土坡,过路商人把它叫成红岩坡,是黄土坡顶裸露的红岩形如乳芽。商人做生意都希望自己做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他们打心眼里把黄土坡上的红岩当成生财的乳源。

等叫红岩坡的贵人多了,贫血的穷人也就把黄土坡当成了红岩的化身。

C

在蔡厚道的记忆里,红岩坡的风声与云儿在小黑屋袒露的心声正好满足了他的这种想象空间。他每次到且兰山的黑洞里泡温泉,只要天气晴好,能见度高,都会进入风月场的老板房打开西窗,凭空细细打量红岩坡的那一抹霞光般的殷红。

无形中,他把老板房当成鬼戏班的小黑屋。他把这里当成自己空想过去怀念过去的观望点。过去沉淀在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就会由模糊状态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在回忆的过种程中,他就会把多筒当成假想敌。

他认为多筒同自己睡在红嘴鸟的铜笼里,也看到了云儿换鬼戏服的那一幕。有时候,他回想起多筒唆使自己在小黑屋挖的那个墙洞,心里就有上当的失落感。

红鼻子说要拿他们的蛋蛋下酒,他甚至连红鼻子鼻头的那点腥红也恨上了。

他泡温泉的时候,最不想面对腹部的红伤口。

这是多筒唆使他上痒痒树采痒痒花,踩断痒痒枝划伤腹部的见证。

伤口的残红与红嘴鸟的嘴形过于雷同,他多看一眼就会把自己的想象与铜笼里的那根痒痒杆联想起来。痒痒杆是红嘴鸟在铜笼中的立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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