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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斗挑何月白做鬼戏接班人，是何月白雕刻鬼面的手艺过硬，行事低调，比爱出风头表现自己的舞阳稳重。舞阳离开鬼戏班，石匠道出宁为雁头死不为雁尾生的场面话，三斗才知道舞阳是个有野心的女子，不甘居于人下。
雁舞是鬼戏的压台戏。本来何月白跳得最好，是演雁头的最佳人选。何月白把雁头的角色让给舞阳，理由是舞阳的蜂腰比自身柳腰纤细，跳雁舞的曲线更性感。三斗同意舞阳演雁头，是舞阳的蜂腰看起来柔弱无力，向后翻的桥段却能顶起四个人，比自身的水桶腰多顶一个人。何月白的柳腰受过伤，后翻桥段只能顶起两个人，在雁舞的队伍中一直居后扮演着雁尾的角色。舞阳口才好，与戏班同行谈得来。三斗不善言辞，也被舞阳的笑脸感化了。
魏人举报石匠把野花野草带进戏班，三斗明知石匠不怀好意，却不想干涉舞阳的私情，心里觉得不痛快，还借故把魏人数落一顿，说魏人打鼓不用心没大出息。
此后，石匠的胆子更大了。一有空闲，石匠就当着舞阳的面，把野花野草插到戏台的香坛中，还把带来的大把零食分给戏班同行吃。同行都夸石匠的野花野草漂亮，有人情味。
魏人看不顺眼，轮到代班值勤日，曾当着石匠的面把野花野草扔进垃圾桶。
石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摆出一副想揍人的架式。
舞阳说垃圾桶，比香坛更需要野花野草点缀。
石匠笑了，平时送野花野草送得更勤快了。
魏人气不通，装病饿了两天不打鼓。同行代打鼓打瞌睡，被三斗叫去训话。同行想推卸责任，把魏人装病的真相说了出来。这次，三斗没骂魏人，找舞阳谈了一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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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人离开戏班前，一直想不通三斗师父跟舞阳说了些什么。
舞阳叫魏人通知石匠停送野花野草，魏人着实开心了一阵子。魏人做梦都盼着舞阳离石匠远点，与三斗师父走近点。魏人暗中观察舞阳的劲儿更足了。
可是，石匠来戏班串门的次数少了，舞阳对着垃圾桶发呆的时间也多了。开始，魏人并不把这种变化放在心上，以为舞阳有洁癖，才会如此关注垃圾桶。
舞阳叫同行把垃圾桶从戏台弄进化妆间，魏人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同行从化妆间出来，魏人拦住同行问，师姐叫你拿垃圾桶装什么？同行说装石头。魏人不信，趁舞阳外出，从天窗翻进去，查看过那个垃圾桶。正如同行所言，垃圾桶里装的全是白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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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白石头让魏人吃惊，是石匠家的水田改种棉花后，也有类似的白石头。棉花地的土质是黑的，这些白石头是租田种棉花的齐人从田渠头滑坡处捡来松土的。
那天入夜前，魏人敲开了石匠家的铁门。
你为什么拿石头压人？
什么石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少装，你把田租给齐人种棉花，齐人往田里挑白石头，你没看见。
看见了，那些石头压着你哪根神经啦。
没压着我的神经，压着我师姐的神经了。
哪个师姐，是雕鬼面的何月白吗？
石头不关何师姐的事，我说的是舞师姐。
舞阳？石头压着她哪根神经了？
还装，你送给她的石头，我都看见了，垃圾桶都快装不下了。
我明白了，你说的石头，不是我送的。
不是你送的，难道是租田种棉花的齐人送的？
魏人想找齐人对话。石匠不让，说石头不值几个鬼脸，别去惊动人家，你回去问舞阳，不就明白了。魏人信不过石匠，不想白跑一趟，借着入夜前的霞光，从棉花地里捡起一块白石头，说你敢刻上石头不是你送的鬼话吗？
这有何不敢。石匠拿出刻字行头，把石头摆在膝盖上，马上刻了一行字。
老子叫石言，若给舞阳送过石头，老子打一辈子光棍。
舞阳见到石头上的字，说你错怪石匠了，白石头是齐人送给我开运的。
魏人问白石头不起眼，能开什么运？
齐人讲白石头能打火，是火神的化身，放家里能开财运，眼下鬼戏不景气，我看师父成天愁眉苦脸的，就捡了些白石头回来改运。魏人原本不信白石头能开什么鬼运，见舞阳拿师父说事，心里还有师父，也就默认了白石头能开运的鬼话。事后，魏人还自作聪明，把白石头开运的鬼话当作潜台词吹到三斗师父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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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斗不信，说石头不能当饭吃，唱戏全靠唱功。三斗叫魏人把舞阳捡的白石头挑回棉花地，警告齐人不要拿白石头讲鬼话，动摇戏班练功的劲头。这事进一步恶化，是齐人把戏班订的棉花卖给了中原人。三斗指责齐人食言，不守信用。
齐人说信用没交订金，不能算数。
魏人气不过，夜里偷偷把石匠的石鼓边料扔进棉花地。
齐人被边料石划破脚，以为是石匠搞鬼，就暗中较劲，拖着田租不交。石匠向齐人要不到棉花地的田租钱，按市场半价拿棉花抵租。齐人吃了暗亏，就拿石匠刻在石头上的鬼话当成经文念叨，暗嘲石匠心术不正，活该打光棍。
魏人教同行打鼓，把这事当成潜台词念给同行听。
同行把潜台词念给舞阳听，舞阳想封住齐人的嘴，与石匠重新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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