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凭直觉,陪房认为锈虎伞留着占地,有损奶虎园身为且兰龙头企业的新形象。
秋子把锈虎伞当成奶虎园的生命体。陪房对旧观念才有了感同身受的新理解。
她在野店陪客,见惯了喜新厌旧的嘴脸,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秋子这么念旧,还能说出一通大道理来。她对大毛有好感,就是看重大毛对雪儿的痴心。
只是大毛学问浅,念不出秋子对新旧的感悟。她见秋子念旧不像挑刺儿,也就换上一副笑脸,说锈虎伞,我是卖给熟人的,能不能要回来,这得看运气。
秋子无法理解陪房的转变,想尽快把虎伞要回来,问哪里的熟人?
陪房说他是野店的伙计,过去爱扣姐妹的伙食讨好老板,被我叫人修理过,现在变成收破烂的叫花子,我看他收不到破烂怪可怜的,本想把锈虎伞送给他换点生活费,可这家伙记仇,白给不领情,硬塞给我一个方孔鬼脸。
B
秋子只用过圆孔鬼脸,问楚地有方孔鬼脸上市了吗?
上个鬼,方孔鬼脸是黑道学秦地方孔好肉弄的假鬼脸。
陪房给秋子倒了一筒黑茶,说伙计弄假弄到老子头上,哪能白白走人,老子当场点破他的伎俩,讲你混得连条干净的裤子都穿不上,还死要面子,那就给老子一个圆孔鬼脸,这年头,大伙眼光尖得比鬼精,黑道方孔鬼脸送给鬼,估计也用不脱,不料,老子一片好心,伙计居然当成烂猪肝,反讥老子吃白虎奶吃傻了,不识货。
云儿问方孔鬼脸你带在身边吗?
陪房说我气坏了,扔水沟里了。
云儿说你可能误会伙计了,垂沙战败,楚军兵变,有套新款方孔鬼脸上市了。
秋子问唐篾战死,庄蹻造反是真的吗?
云儿说是真的,方孔鬼脸就是这股怪风弄出来的鬼胎,弄得鬼脸都长黑毛了。
陪房说都是战争惹的祸,我去把方孔鬼脸找回来。
水沟通往便池,留给有缘人吧。
秋子扯住陪房,问伙计往哪个方向走了?
陪房说往天宫寨的方向走了,伙计想抢思楠公主的绣球呢,也不先照照镜子。
云儿说伙计未成家,抢绣球也是条出路。
陪房说有出路,还唆使老子上天宫寨,心里没鬼才怪。
秋子说招亲是公开的,能有什么鬼,你没去过天宫寨,可以去看看。
陪房说伙计讲了,上天宫寨,要剪辫子,老子还没穷疯,走到那一步。
C
秋子说生人头回上天宫寨都要象征性地剪节辫子认家门,并非针对某个人设置的私规,伙计把虎伞带上天宫寨,撞上白虎不会使用虎伞,闹出人命就麻烦大了。
陪房有点心虚,还是大着胆子问,不会这么巧吧?
无巧不成戏,马帮的狗熊已上天宫寨,虎伞落到这个杀手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秋子脸色铁青,眉目间透出一股杀气。陪房看得心里打了一个冷战,不敢讲话了。她没想到一把锈虎伞,会派生出这样严重的后果。她暗骂野店伙计缺德,骗人不择手段。
云儿见场面失控,对陪房所怀的敌意和疑心,并未完全消除。
她想借秋子的口才考查陪房,对话不摊上紧要事尽量不出声。
在猎棚排演鬼戏,她听舞阳跟何月白摆过江湖门子,知道江湖人最大的本事,不是比拼功夫,而是玩心眼玩伎俩。猎棚戏是备胎戏,一般不会搬上戏台公演,处于内部交流状态。
从某种意义上讲,备胎戏也就变成练习戏艺的参考戏。
参考戏空间小,对戏艺要求不严,自由发挥的戏风,也出过精品。
夏姬的角色,开始只在猎棚试演。何月白把夏姬的角色搬到孤儿园练习,被楚地同行带回盘龙城公演。夏姬的角色引起楚怀王的重视,这部戏才搬上公戏台。
D
这部戏争议大,至今没有定论。
红鼻子说楚怀王有巫女情结,夏姬身上有巫女的影子。
风先生说夏姬的角色只是跳板,楚才晋用的男配角巫臣才是楚怀王认可的重点,楚怀王想借这部戏间接证明自己爱惜人才,不会犯先人犯的错误。
这些戏观,都是自认为正常的正常人的观点。
云儿很想听听不正常人的戏观。
在龙溪口,大家公认不正常的艺人,就数会看向的疯先生了。
她唱鬼戏期间,发现红鼻子最爱玩以假乱真,无中生有的鬼把戏。在她的内心深处,最想演好的重头戏还是垂沙之战。她觉得楚军战败的根源,主要还是失去了民心。
那个向联军出卖泚水深浅的樵夫,就是民心的缩影。
而观战的秦军,看似顾及亲情,实则为隐敌的化身。
多筒去且兰相亲,多牛口风紧,她并不知情。当时,她正在整理《夜郎简史》,核查民间口头资料,忙得夜郎四子签名送的黑茶都懒得煮来喝。这股冷风是红鼻子通过风先生的嘴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听到这个小道消息并不意外,但心里的爱意却冷透了。
这时,她发现自己爱多筒,已经爱到欲罢不能的地步。她宁愿自己被冻成冰块,也不想放弃多筒。这种冷如同疯先生的疯言疯语,看似无心之言,却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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