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一觉醒来,何冲的头,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茅草屋中。拖着僵硬的身躯,下床后,光脚着地,阵阵寒流,倒卷袭来。
待他站稳之后,长吁口气,这才缓缓地,走到门口,一探究竟。推开门,只见外面:雪山飞舞云缠绕,万仞冰川直耸天。
未经世事的他,顿时吓傻了眼,自我安慰着,又看了看,两只显得苍白的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真是活久见,无缘无故地,我怎会一夜之间来到这个鬼地方?”
放眼望去,四下无人,正值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
侧过身,何冲看到一名紫衣少女,站在他的身后。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
“请问……你是谁?”何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局促不安,又故作矜持地问道。
少女见他忘恩负义,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两眼发直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枉我这些日子,为你忙前忙后,时时刻刻担心你的安危,是我枉做好人。”
“我正值少年,自然还想多活几年,人生在世,谁人不想长命百岁。”何冲搔着后脑勺,笑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少女见他神情恍惚,不像说笑,却又心有不甘,撅着小嘴,将头抬起,直到他的下巴。又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仿似要将他生吞活剥,方解心头之恨。
何冲猛吸一口,鼻翼之处,陡然飘来一阵香气,使他全身酥软,连连后退道:“你到底是谁?想要作甚?”随后又壮胆道,“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迄今为止,虽还未尝试过男欢女爱,你再这样撩拨,小心我辣手摧花,后果自负。”
“几日不见,你倒是长了本事,学会装疯卖傻,连你青梅竹马的阿月妹妹都敢忘记。”少女言语中略带几分嘲讽,又哭笑不得道,“我叫林秋月,你可还有印象。”
“林秋月?”何冲喃喃自语,口中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名字,企图勾起一丝回忆,却徒然无功,摇摇头道,“实不相瞒,此人毫无印象,这辈子,阿猫阿狗倒是认识一大堆,阿月从未听人提起过。”
林秋月听后,无奈地耸耸肩,叹息道:“起初,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眼下看来,这些谣言都是真的,事已至此,我又何必强求,你能活着回来,总算上天庇佑。”
“谣言?”何冲冻得缩手缩脚,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谣言,你且细细说来我听。”
“前阵子,你们一行人,去凤凰山狩猎,回来之后,便疯的疯掉,死的死掉,不幸中的万幸,你只是丧失记忆,别无他样。”林秋月委婉地说道,“村里的老人说,你们在山上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遭此横祸。”
“胡说八道,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你让他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出来,我一定要他好看。”何冲拍着胸脯叫道,“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冲是也。”
林秋月听后,破涕而笑,道:“我就知道他们是在胡诌乱道,想我冲哥聪明伶俐、足智多谋、七窍玲珑,岂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吓住,说到吓人,你可比山上的神鬼牛蛇,更加令人憎恶。”
“你时而将我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时而又将我贬低得一文不值,究竟是何用意?”何冲虚荣心作祟,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还未告知我,这是哪里?”
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得,自己家在何处,为何一夜之间,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之地?
难不成他穿越了,或是在做着春秋大梦?为探寻事情的真相,何冲一不做,二不休,撸起衣袖,狠下心来,咬了一口手臂,顿时痛得他哇哇大叫,血丝顺着齿印外涌。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短短几日功夫,你怎就数典忘祖起来,真是活脱脱的一只白眼狼。”林秋月一本正经地数落道,“不妨告诉你,这里是凤凰山脚下的何家村,生你养你的地方。”
“凤凰山?何家村?你是在逗我玩呢?”何冲听后,捧腹大笑,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俗不可耐的地名,就像他们那里的某某路一样。
林秋月一脸茫然,又追问道:“你到底是在装傻充愣,还是明知故问?待会阿娘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阿娘?”何冲一时之间,弄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也不敢贸贸然地表露身份,以免被当成怪兽去研究,半真半假地说道,“多日不见,我寻思着逗你开心一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完这些,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脚底寒气逼人,使劲地搓着双脚道:“我这瘦弱的身板,真经不住冻的,有话不妨进屋再说。”
林秋月人小鬼大,经过先前一顿粗略交谈之后,始终觉着何冲的话不可全信。进屋后扯着嗓子故意为难道:“既然你说无恙,不如让我先来考考你,以防你是哪里来的冒牌货,想对我们图谋不轨。”
何冲见她甚是可爱,陪她玩玩又何妨,道:“你尽管放马一试。”
“你可曾记得我是谁?”
“你叫林秋月,是我青梅竹马的阿月妹妹。”何冲双手环抱,不屑一顾地回道,暗想这蠢蛋,方才明明自我介绍过,现在又来反问他,不是缺根筋,就是故意放水。
林秋月莞尔一笑,装着平日里夫子的模样,又道:“那你可知,家中尚有何许人也?”
“这……”这种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问题,亏她想得出来,未免欺人太甚,真当他是三岁孩童?
何冲考究着:就这家徒四壁的条件,生一个勇气可嘉,至于二胎、三胎是有多想不开,简直没罪找罪受。当下斩钉截铁地说道,“爹?娘?还有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林秋月一脸鄙夷,使劲地摇头道:“不对,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小心说错话,我叫村长派人把你抓起来。”
这都不对,难不成死爹,死娘,父母双亡?何冲沉默片刻,寻思着如何从她口中套出答案。
林秋月眼见他伤得不轻,于心不忍,无奈地说道,“老实说,你自幼丧父,家中只剩下你和大娘两个人,相依为命,平日里靠砍柴为生。”
何冲顿时撕心裂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随即万念俱灰地环顾这里的一切。现实和理想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别人穿越都是锦衣玉食,美女成群,而他却只能靠砍柴为生,老天爷究竟是要历练他,还是要置他于死地?
不公,不公,实乃不公。
“冲儿,是你醒了吗?”外头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如此地熟悉,难不成是群穿?
“谁在叫我,是谁?”何冲慌乱地问道。
虚掩的门被一把推开,走进一名三十开外的女子,眉如翠羽,肤如白雪。
“是你?怎么会是你?”何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屁股摔开了花。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阿娘我又不是母老虎,见到我至于吓成这样?”那妇人笑道,“你大病初愈,怎么连阿娘都不记得了?”
“阿娘?”何冲瞪大眼睛,直摇头,张大嘴巴连连惊呼,不敢置信。
难道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英语老师竟然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母亲,简直比中头等奖还疯狂,冷静,冷静……他在一旁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静观其变,免得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阿娘哪知道他的恐惧,说完将手中的一碗汤药递给何冲,劝慰道:“快点喝了它,对你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
何冲闻着碗里飘来的一股怪味,呕心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甚是难闻,难不成你要亲手毒死孩儿。”
“荒谬。”阿娘苦口婆心地说道,“这些都是符水,是我寻遍山里的道士求来的偏方,喝了它不出三日你便能恢复正常,千万别辜负了为娘的一番好意。”
“可是,可是……”这明明一股榴莲的味道,他此生最厌恶的水果便是榴莲,自始至终都不解那些女人为何见到它都趋之若附,实乃匪夷所思。
阿娘一连多日寻访名医,且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穷追不舍,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何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娘也是为你好,你若是再冥顽不灵,小心家法伺候。”
何冲深知她的厉害,即使在这个荒诞无羁的世界里,也要忌惮她几分,丝毫不敢反驳,捏着鼻子一口喝光,连药渣都不剩。顿时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四肢乏力,趴在门槛上干呕不止,吐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他才逐渐地缓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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