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随即命令道:“臭婆娘,把他给我拖进去。”又道,“明日一早城西包子铺的伙计要来取货,看来今晚,有得我们俩忙活的了。”
包子铺?
他又想起日间老板说过的话,吓得立即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衣衫不整。
大汉正在霍霍磨刀,大嫂架柴烧火,屋里面散发出一阵恶臭,闻着让人呕心。
何冲拼命挣脱着,哭道:“求求你们,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我吧!我身无几两肥肉,定不好吃。”见他们无动于衷,何冲又道,“我还未成婚,上有老,下有……下无小,令何家断子绝孙,死后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闭嘴。”二人同时呵斥道。
大汉一刀砍在何冲两腿之间,凶道:“到嘴的肥肉岂能说放就放。”又威胁道,“你再不给老子闭嘴,小心我先剁去你的双腿,在砍掉你的脑袋。”
“你别把他吓死,卖不出好价钱。”大婶推开大汉,揉着何冲的脸蛋,怜惜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杀了实在可惜。怪只怪你今生命薄,他日下了地府,见了阎王,千万别怨恨我们,争取早日投胎转世,做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何冲耳边嗡嗡作响,连连点头,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希望他们动动恻隐之心,饶他不死。
他软硬兼施,再次哀求道:“我乃堂堂的宋家二公子,你们杀了我,宋家上下一定会血债血偿。”
“你这穷酸样,给宋家提鞋都不配。”大婶只当他是垂死挣扎,劝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当家的刀工了得,你忍一忍,死的时候,一点都不疼。”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他年纪尚轻,还未做好死亡的准备。即使要死,也不能这样死去,他可不想做个孤魂野鬼。
如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何冲见形势无法逆转,于是大声哭喊起来,企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将他解救出来。
“吵死了。”大汉怒道,“臭婆娘,拿东西把他的嘴堵起来。”
“好的。”
何冲紧闭嘴巴,摇头反抗,终不敌大嫂孔武之力,嘴被臭气熏天的脏东西堵住,一直塞到喉咙,只能‘呜呜’地叫着。
“老天爷,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何冲心死如灰,流下一串伤心的眼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我连个渣都不剩。”
一阵冷风吹过,屋里的蜡烛,瞬间全被熄灭了。难道是黑白无常两只恶鬼前来锁他的魂魄?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何冲头一次对生如此地渴望。
又是一道亮光闪过,何冲紧紧地闭起双眼,耳边传来两声凄惨的叫声。
片刻安静之后,何冲从案板上挣脱起来,睁开双眼,摸了摸脖子,确实如大婶所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疼。
“我真的死了?”只见四周雾气腾腾,仿佛来到了仙境,他自问自答道,“难不成这世间真有鬼怪一说?”不知他死后是要入地府,还是要升天做神仙。
推开门,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传说此花开在忘川河边,黄泉路上,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何冲心中一千一万个不解,却不知从何问起。他又想起,来到凤凰山的前一晚,他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到家中,母亲做了他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那是他有史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顿。
吃完饭,他又喝了一杯酸奶,放下筷子,问道:“这么晚爸爸怎么还未回来?”
母亲收拾着碗筷,笑道:“他临时有事,说要迟一点再回来。”
“我都好几天没有见着他了。”埋怨过后,何冲起身来到卧室。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大约八九点钟的时候,他才醒来。
此时家中冷冷清清,不见父母的身影。洗漱完毕后,他接着上床睡觉,直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何家村中。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只听她念道:“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何冲顾不及已死之身,追了上去,问道:“请问你是……仙子?”
只见她穿着一袭白衣,黑发及腰,脸上毫无血色,冷笑道:“我不是仙子。”
“那你是……鬼?”何冲小心翼翼地问着,偷看之下,觉着她与杨萱长得倒有七八分相似。
“我也不是鬼。”她抿嘴一笑。
何冲被堵得哑口无言,尴尬地笑着,心想:“不管你是人是鬼,能答疑解惑便可。”于是开口问道,“仙子可否告知,在下身子何处?”
她掐指一算,道:“我奉命闯进你的梦境,是有要事相告。”
“梦境?”何冲疑惑道,“这么说我还没有死?”他又道,“我真的没有死?”
她笑而不语。
何冲死里逃生,忙追问道:“实不相瞒,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仙子可否指点一二?”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她道,“梦境又当如何,现实又当如何?它们都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然命运安排你来到此地,自有他的有意,你又何苦执着于真真假假。”
“仙子所言甚是。”何冲有苦难言,又道,“但是我……我十分想念家中的亲人,不知他们如今是否安好?”
“他们一切安好,你大可放心。”
何冲又道:“不知何人派我来到古代,究竟所谓何事?”
她回道:“他日你凭一己之力结束纷争,一举登帝,一定要善待百姓,施行仁政,解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待你完成使命之时,便是你回去之期。”
“仙子莫要取笑在下,我区区一个初中生,何德何能称帝,一统天下。”何冲自谦道。
她笑道:“万事万物皆由缘而起,由缘而灭,你既是天命之选,断不可妄自菲薄。”
“既然如此,我照做便是。”何冲听后,一知半解,索性不在追问,笑道,“仙子,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我已经好些天未进食,你可否带我去大吃一顿。”
“此事容易。”她闭起双眼,施展法力道,“你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何冲喜出望外,说道:“我想吃炸鸡,火锅,炸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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