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阁窖藏此酒上万箱，多用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宴请洋使，我朝之臣多不喜此酒。”光绪淡声道。
“上万箱？”徐来目瞪口呆道。
“上万箱很多吗？”光绪疑惑道：“内务府每年都要采办百万箱洋酒，多窖藏于皇庄，徐卿若喜此酒，持金牌自取，小瑞子知晓京畿三百里大小皇庄所在。”
“皇上，您生不逢时，让臣很为难。”徐来闻言，沉默许久，向光绪说道。
“徐卿不支持变法？”光绪色变道：“可是变法不如枪炮有用？”
光绪果然有暗探。
知晓徐树争在知音茶室所言。
“不是变法的事。”
“是大清要亡了。”
“臣不想掺和太多。”
徐来摇摇头，直言不讳，声若惊雷。
“逆臣！”谭壮飞厉喝道。
“大胆！”大刀王五怒斥道。
九斤扑跪在地，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徐卿嚣狂，世所罕见，朕心甚惊。”光绪隐忍多年，成功稳住，向徐来说道。
“皇上，您想法很好，但不合时宜。”徐来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拉菲，摇晃两下，轻抿一口道：“自古变法，无非二刀，今非昔比，多出一刀。”
“可是列强？”光绪问道。
“然也。”徐来颔首道。
自古变法，无非是废除贵族特权，选拔有能力的人，限制官僚地主兼并土地，清查田产和人口，理财整军加强中央集权，进而富国强民。
戊戌变法集思广益，结合历朝变法，倡导学习西方，提倡科学文化，改革政治和教育制度，发展农、工、商业，并非单纯君主立宪，充满清国特色。
英吉利君主立宪弊端已现，大英帝国开始走向衰败，撑不了几十年就要税改。
二战后。
英吉利税改，贵族特权几乎尽失，公爵为了补税把祖传城堡都给卖了。
清国特色君主立宪剔除糟粕，留下精华，必然壮大富强，重回世界强国行列，触及列强底线。
“为何不掺和？”光绪问道。
“不想掺和。”徐来直言道。
“你怕了？”光绪皱眉道。
“皇上不用激臣。”徐来淡定道：“要怕也是皇上怕。”
“朕怕？”光绪盯住徐来道。
“古之变法挥二刀，今日变法挥三刀，皇上敢挥三刀吗？”
“向汉臣挥刀，不出三日，全国皆反。”
“向满臣挥刀，满臣势必罢黜皇上，换个听话小皇上。”
“向列强挥刀，顷刻间城破国灭，四万万人做亡国奴。”
“皇上，您当真不怕吗？”
徐来字字如刀，句句扎心，伤透光绪。
“徐卿，您不保朕吗？”光绪颤声道。
“臣和皇上暂不同路，但一日为臣一日为忠，臣有三策。”徐来坦言道：“上策假死脱身，出家为僧，不涉尘世，中策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做一平庸皇帝，守得住底线，不失大节，安享晚年不成问题，下策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功在后世。”
“朕……若不为皇上？”光绪脸色苍白，泪珠儿在眼里打转，几近哽咽道。
“臣有不败体，不介意为皇上大开杀戒，流血漂橹。”光绪敢牺牲，徐来就敢开杀，屠千万人又何妨。
“朕让徐卿很为难。”光绪苦涩道：“徐卿又何尝不是让朕很为难。”
“皇上，您比臣幸运多了。”徐来摇晃高脚杯道。
“干了它？”光绪笑中带泪，右手微颤，举杯道。
“切饵丝！”徐来和光绪碰杯道。
徐来走了。
大刀王五轻轻拖走九斤。
“壮飞，您怕吗？”光绪泪流满面道。
“臣肝脑涂地。”谭壮飞热泪盈眶道。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谭壮飞消失了。
京城再也找不见谭壮飞。
大刀王五成了源顺镖局镖主，走镖天下，广结义士。
……
“大哥，我和知音敬您一杯。”徐来带着李知音向徐春风敬酒道。
“四弟，我都知道了。”徐春风看了眼徐来道。
徐春风任职漕运总督，公务繁忙，每年回京待不了几天。
为了在京多待几天。
徐春风低调入京。
但光绪一举一动有无数人盯着。
徐家很快来了人。
“大哥，今夜我纳妾，只谈开心事。”徐来举杯一饮而尽道。
“年夜饭回家吃。”徐春风手握大权，威严很重，不怒自威道。
“诶。”徐来点头道。
“打副玉佩吧。”徐春风饮了口酒，从衣袖中摸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道。
“长者赐，不敢辞。”李知音跪身叩谢道：“知音拜谢大老爷恩赐。”
“嗯。”徐春风打量一眼李知音，轻点颔首，起身而去。
徐春风一走。
徐树争心神松懈，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小徐，你就这么害怕吗？”徐来见状，心中一乐，笑问道。
“怕死了。”徐树争脸色苍白道。
“知道怕就好。”徐来笑容灿烂道。
“东翁，您这样笑我，真的好吗？”徐树争抹了一把冷汗道。
“真的好。”徐来扶起李知音道。
“白总管，劳请您扶我一把，我腿软。”徐树争脸色发黑，很想拂袖而去，却无能为力，看到敖白站在院门前，连忙向敖白喊道。
“这……”敖白犹豫道。
“扶回去吧。”徐来挥手道。
敖白快步进来，扶走徐树争，顺手带上院门。
“原石啊。”徐来打开锦盒，里面一大块原石，皱眉道。
“爷，大老爷掌江南八省征收米石，当是一块极品原石。”李知音低声道。
“是吗？”徐来挑眉道。
“爷，大老爷说打副玉佩。”李知音对盒中原石爱不释手道：“这块极品原石所开美玉，只会多，不会少。”
“那就拿去打副玉佩。”徐来搂住李知音道。
“爷，天还早呢。”李知音粉脸泛红道。
“不早了。”徐来摇头道。
“爷，瑞姐姐还没入睡呢。”李知音提醒道。
“我去哄她入睡。”徐来郁闷道。
“我等爷。”李知音眼含秋波道。
“小妖精。”徐来低骂一声，公主抱李知音，大步流星去了东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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