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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雁回 第11章 白璧有瑕

小说:衡阳雁回  作者:落花人独立199  回目录  举报

次日午后,却是下起了细雨。绵绵密密密的雨丝似一张大网,网尽有情人的爱恨别离。

怀瑾呆呆地看着那雨,那细细的雨丝都化作了怀瑾的满怀愁绪。

来到小巷,明熙已在那里。这是一条偏僻的巷子,因是桓家和当朝太师顾家中间的夹道,故闲杂人等轻易不能到这里。

她和明熙有过几次约会,就在这里。

那细密的雨丝已经把青石板路润泽得明晃晃的。巷子深处,顾家花园的那株木槿花正开得艳,雨丝的滋润下,那叶片越发绿得可爱,那花也艳得耀眼。

明熙站在树下,静静的,眉眼温润,神情郁郁,眼睛里的忧伤比这雨还多还密。

见到怀瑾,他的眼睛像是被点燃的炭火,一下子燃尽了那湿漉漉的忧郁。

卫明熙紧走几步,却又怕什么似的,又顿住了脚步,溅起的水滴浸湿了月白袍子的衣摆。

他抬头深深看了一眼怀瑾,轻轻地说:“瑾妹妹,对不住了。”

怀瑾看到明熙却是甜蜜又悲苦。人生若如初见,哪有相思入骨痛?

怀瑾有无数的话要说,有无数的泪要流,可最终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话:“你还好吧?”

卫明熙痛苦地说:“我不好。桓妹妹,你快走吧!”

“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你听我说,睿王叛乱,公主已经飞鸽传书给正在漠南镇守的三皇子。”

怀瑾的心顿时乱了。王远之说,尽量要睿王和朝廷停战,那样父亲就能平安回来了。

可,三皇子如果从漠南回来,必有一战,那父亲只能是牵制哥哥勤王的棋子,睿王更不会放他回来了。

父亲,父亲。可怜的父亲,本就有病,再折腾下去,那怎么行?

怀瑾听完,匆匆给卫明熙行了个礼,道了声多谢,带着春莺急忙往府里赶。

一路上盘算着父亲的事情,心如乱麻。

一夜无眠。第二天,竟然是个难得的好天。碧空去如洗,南飞的雁,悠然地挂在天际。

怀瑾想了一夜,心中主意已定。一早点起十数个家丁,带上春莺,急匆匆出了城门。

睿王的大营在城北百里左右的平地上,靠近一条小河,不远处还有一大片茂盛的青草地。

这里地势开阔,水源充足,又可以放马,怀瑾不禁暗赞睿王有眼光。

但这地方适合长期安营扎寨,看来他是打算打持久战了。

怀瑾不禁心焦,如若睿王近期不回临州城了,那么他肯定不会放父亲回来了。

当她们一行人到达睿王营帐时,已是掌灯时分。

只见帐外人声鼎沸,士兵正在埋灶做饭。

她们不敢离营帐太近,但是仍被发现了。

怀瑾冷静地对那些士兵说:“上阳桓怀瑾求见睿王殿下!”

那士兵一听是桓家贵女,立马进去通报,随后她们一行人被请进了军营。

刚到军营,几个家丁和春莺就被绑了起来,怀瑾也被推到了一个营帐。

怀瑾心下害怕,但来之前她也考虑过有可能救不出父亲,反而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但,那又怎么样。

被捉的是父亲啊,是从小疼她、爱她的父亲啊!

让她在家等着听父亲的噩耗,还不如去试试,如果能用自己把父亲换回来,这趟冒险也是值得的!

怀瑾打量一下这个大帐,里面的陈设还算豪华,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案几,上面垒着十数卷书简。后面一架屏风,想必是主将休息的地方。

大账两侧摆了数个矮榻、小几,榻上铺着狐狸皮,看起来暖暖的。

怀瑾在大帐站了一会,不见有人,就信步走出大帐,谁知却被门口的士兵挡住。

怀瑾镇定地说:“我要见睿王,你们把客人晾到这里,是待客之道吗?”

士兵回道:“姑娘稍安勿躁,睿王有急事,正在会客,吩咐我们把姑娘安排在帐中稍候!”

“姑娘放心,睿王交代我们要对姑娘以礼相待,只要姑娘不出这帐子,您干啥都行!”

此时,离营帐不远处,慢慢踱出一位身着盔甲的将军。

刘柏宇!

他在附近静静地看着这个上阳城有名的才女。

她镇定自若,她淡定平和。

这个世族贵女倒是有点意思,和以前他遇到过的贵女们都不一样。

那些女子,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是要晕倒的,即使不晕,也要装晕。

那些个女子是弱不禁风的,风吹吹会倒,雨淋淋会化的!

这个女子身上却有一种异与旁人的镇定和淡然。

刘柏宇又认真地看了看那女子,一张雪白精致的小脸上,有一双秋水般的眼睛。

眸子极黑极深,古潭一般。却很纯净,仿佛两丸黑珠子养在水银里一般。

细弱的身上着一袭淡蓝色裙衫,更显得出尘脱俗。

他摆了摆手,招来亲卫,吩咐道:“匈奴使者马上到,你们替我照顾这位姑娘,不可慢待!”

想了想又道:“夜里寒凉,往帐中送个炭炉子,送上晚膳吧!我和使者在前面镇子会面,就让桓姑娘今晚在此帐歇下吧!这帐子最安全!”

说完便上马离去。

怀瑾回到帐中心下着急,却也无计可施。无奈,只得在帐中静坐。

天暗了下来,虽说是早秋,但下了一场雨后,晚上天也有些凉意,帐中却是升起了火盆,极暖和。

一天的奔波,加上昨日一夜无眠,怀瑾竟然在铺着狐狸皮毛的榻上睡着了。

半夜,一阵浓重的酒味熏醒了她。她抬头却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脸醉意地看着她,那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如今却盛满了浓浓的欲望。英俊的脸庞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麻木。

怀瑾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一种要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惧。

男子一把抱起怀瑾,她拼命挣扎,张口欲叫,却被那人用嘴堵住了唇,一股酒精味和男子气息立马扑了过来,怀瑾的脑袋像炸了似的,成了一盆浆糊,只有本能在挣扎。

怀瑾被他抱进屏风内,扔在榻上,一具雄壮的身体罩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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