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了我的钱!”一个卖烧饼的白胡子老头,指着一个头戴瓜皮帽子,手牵大白猪的中年男人大声说道。
“你血口喷人!我刚从这里路过,根本没见过你这个老头,我怎么偷你的钱?”头戴瓜皮帽子的中年男人争辩道。
“就是刚才你从我摊位前走过,所以钱是你偷的!”白胡子老头不依不饶。
瓜皮帽子中年男人用手一指面前的白毛猪,说:“我的猪也从你的摊位前走过,难道我的猪也偷了你的钱不成?”
“哎!你说的对!这位老伯的钱确实是这头猪偷的!”
一个尖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大家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黢黑,额头印着一个月牙胎记的书生抄手立在人群之中。
“你胡说什么?猪怎么能偷我的钱呢?”白胡子老头生气的说道。
“老伯您先别生气,容在下慢慢跟您解释!您看这位大叔,相貌堂堂,一身正气,怎么能是一个偷人钱财的小偷呢?您一定是搞错了!”黑脸书生说。
“那你说我的钱是怎么丢的?难道是凭空消失的吗?”白胡子老头问道。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是这头猪偷走了您的钱。”
“怎么可能?猪又没有手,怎么能偷钱?再说了,猪偷钱有什么用?”
“您不信是吗?”
“不信!”
“那我给您审审这头猪!”
黑脸书生拿起一根细木棍,蹲下来轻轻敲在白毛猪的身上,说道:“嘟!你这头大胆的肥猪,有人审问居然还敢不跪,还躺着,太嚣张了吧!”
白毛猪‘哼’的一声把头摇到一边去,显然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围观人群被这滑稽的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黑脸书生一脸得意的继续审道:“你这头不要脸的大肥猪,你偷人钱财知不知道?”
白毛猪又‘哼’的一声打了个滚儿,显然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围观人群又发出一阵大笑声。
黑脸书生继续道:“哎,你这头冥顽不灵的大笨猪,我看不打你是不肯招了,那我就打你三十大板。”
黑脸书生用手中的细木棍在白毛猪的身上不停的敲打,一边打一边自言自语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家里上有高堂要侍奉,下有稚子要养育,你迫不得已才出来行窃的,那你真是太可怜了。”
黑脸书生起身对围观的群众拱手说道:“大伙听我说,经过我的一番审问,这头配种大白猪已经招了,原来他上有高堂,下有儿女满堂,生活所迫才出来行窃的,如果大伙想知道这位大伯的钱藏在哪里的话,请在场的每人捐出一文钱,让它入狱后家人有所保障,它就如实告诉大家,怎么样,大家捐钱吧。”
围观的群众都想看看这个黑脸书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纷纷表示愿意捐出一文钱。
“卖豆腐的小二哥,借你一碗水用一用。”黑脸书生对路边豆腐摊的老板说道。
“哎,来啦!”卖豆腐的老板很爽快的端出一碗水递给黑脸书生。
“大伙捐钱把,一人一文扔进碗里。”黑脸书生说。
围观群众纷纷慷慨解囊,取出一文钱丢进碗里。
收了一圈后,黑脸书生对戴瓜皮帽子的中年男人说:“大家都捐了钱,你作为这头猪的主人,是不是也捐出一文来呀。”
瓜皮帽子中年男人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从中取出一文丢在碗里,只见这文钱立刻在碗里泛起了油花。
黑脸书生一把抓住瓜皮帽子中年男人的手,对围观群众说道:“卖烧饼老伯的钱找到了,就在这个人的手里。”
“啊???”围观群众一脸不解。
黑脸书生得意的说:“让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由于卖烧饼的老伯每天用他沾满油的手收钱,所以他的铜钱上面一定沾满了油,而只有这个猪的主人的钱才有油花出现,所以,偷钱的贼就是这个猪的主人。”
还没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卖烧饼的白胡子老头已经高兴的拍手叫道:“哎呀,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简直比我们县太爷还聪明,将来一定能够高中状元,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黑脸书生一脸自豪的说:“在——下——包——拯!!!”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探案入神的少年天才——包青天——包拯呀!果然名不虚传!”卖烧饼的白胡子老头一脸崇拜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夸张做作。
围观群众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竖起大拇指,跟着称赞起来。
“传闻说包拯面如黑炭,果然不假!”
“包拯脸虽黑,但是内心明亮,才华更是举世无双!”
“包拯之所以如此聪明,全都是因为他额头的那颗月牙形的印记。”
“没错,这是有说法的,叫做明月高悬,照亮世间。”
还有个女人在包拯旁边不住叹息:“长得一表人才,可惜太黑了,到了晚上就剩一嘴白牙能看清,怪瘆人的!”
“谁说偷钱的贼是这位猪的主人?”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又一个面如黑炭,且额头长着月牙印记的书生挺立在人群之中。
“啊?!怎么又来了一个黑炭???”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人额头上也有一个月牙形的印记!”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
“我说是就是!”包拯梗着脖子说。
“你凭什么说是就是?”后来的黑脸书生走上前来问。
“在场所有人的铜钱上都没有漂起油花,只有他的铜钱漂起了油花,所以偷钱贼就是他。”
“是吗?拿碗来!”
包拯只得把刚才的碗端出来,后来的黑脸书生把手里的一枚铜钱丢在了碗里,立刻泛起了油花。
“啊???怎么也有油花?”围观群众发出一声惊呼。
“我丢进去的这枚铜钱也泛起了油花,是不是说明我也是小偷呀?”后来的黑脸书生质问道。
“这……”包拯无言以对。
“这怎么回事?难道包拯也有错?”有人发出疑问。
“有错的不是包拯,是假冒包拯的名义招摇撞骗的人。”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陆捕头等人赫然站立在大家身后。
“陆捕头来啦!”有认识陆捕头的人叫道。
大家很自然的让出一条道,陆捕头等人来到人群中央。
陆捕头掏出一张白手帕,在先前那个自称‘包拯’的黑脸书生脸上擦了一下,手帕上擦下一片黑漆,他举着对围观群众说:“大家看好了,这个包拯是假的,冒牌货!”
陆捕头又用手帕的另一面在后来的黑脸书生脸上擦了一下,什么也没有,举着对围观群众说:“这才是如假包换的真包拯!大家都记住了,以后不要再被骗了。”
“原来之前的是个假神探,这个才是真神探!”
围观人群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陆捕头对着假包拯厉声道:“光天化日,你竟然敢在闹市之中招摇撞骗,冒充包神探,跟我回衙门说说清楚,该当何罪!”
假包拯吓得立刻双膝跪地,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连着卖烧饼的白胡子老头和戴瓜皮帽子的中年人也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包拯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我?”
假包拯道:“小人名叫包蒸,蒸包子的蒸,家住城东二十里的包家庄,只因平日里常听城里的教书先生称赞包神探如何探案入神,心生羡慕,也想过一过神探的瘾,才伙同同乡来此演了一出‘审猪案’,没成想遇见了真神探,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包神探饶命!”
包拯问:“这出‘审猪案’是教书先生告诉你的吗?”
包蒸说:“正是。”
包拯笑道:“哈哈哈哈,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相信这种把戏?”
包蒸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这不是真的吗?”
包拯说:“一年前我确实遇见过一个卖烧饼的老伯丢钱的案子,我也确实审过一头猪,但是我审猪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出小偷,而是为了吸引小偷,你想,如果你是那个小偷,你得手以后是不是马上离开?”
包蒸点头称是。
包拯继续说:“所以我就上演了一出审猪的戏码,把小偷留住,然后谎称为了猪的家人,求大家捐出一文钱,然后再暗中叮嘱卖烧饼的老伯仔细留意,看谁掏出来的钱袋子是他丢失的,最后我是通过丢失的钱袋子才抓住小偷的,不是通过水面上泛起的油花来判断的。”
包蒸不解的问:“通过水面上泛起的油花不是也能分辨出谁是小偷吗?”
一旁的公孙策实在听不下去了,说:“卖烧饼的老伯手上沾着油,隔壁卖猪肉的大叔手上难道没有沾油吗?对面卖油饼的大哥手上难道没有沾油吗?难道沾了油的铜钱就一定是卖烧饼的,不能是别人的?”
包蒸听完,立刻茅塞顿开,连连赞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真是愚蠢至极,竟然相信了教书先生的鬼话。”
公孙策立刻纠正道:“这不能怪教书先生,要怪就怪你自己没脑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包蒸心服的说:“对,怪我自己没脑子,不懂得分辨真伪。请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公孙策说:“在下公孙策!”
“啊!!!”包蒸一声惊呼,“原来你就是玉面书生公孙策!久仰久仰!”
公孙策问:“你也知道我?”
包蒸说:“也常听先生提起!”
公孙策急忙问:“他都说我什么了?”
包蒸说:“先生曾说公孙兄和包兄有瑜亮之情,才华和学识在伯仲之间,还说公孙兄曾经跟庞太师的女儿庞飞燕定过亲呐。”
“呸!”公孙策气的直跺脚,“简直是一派胡言,谁跟那个庞飞燕定过亲?是谁造的遥?你先生叫什么?住在哪儿?我找他去!”
包蒸吓得面如死灰,不敢吱声。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就别生气了!”包拯劝道。
“这个教书先生实在太可恶了,到处搬弄是非,造谣生事,我非教训他一顿不可。”公孙策怒不可遏。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喊道:“来人呀,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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