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有点怀疑。
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看我眼神里满是不信，张炜继续说，“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扯，我又不傻，什么黄袍加身、大帝之姿，这说出去傻子才信，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咱们初云帝国国祚千年，帝室稳固，不可能改朝换代，我上哪黄袍加身去？
所以啊我分析当皇帝有点难，但当个将军应该问题不大。
将军的话什么荣华富贵、各色美女相伴不也挺好的吗？”
听张炜这么说，我想到了我的干爹。
作为87师的少将师长，似乎荣华富贵、各色美女相伴都离他挺远的，倒是生与死边缘的的残酷战争、处心积虑的谋划操劳更多一点。
张炜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人啊就得信命，命里有你躲都躲不开，就得顺着命运的安排往下走，所以我就赶紧来参军了。
不参军我将来怎么当将军呢？”
我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没问题吧？”
张炜一愣：“啊？什么意思，我脑子好得很，连宋连长都夸我聪明机灵呢。”
这次我连问候他脑子的想法都没有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来87师而不是其他部队说明你还是有眼光的，这点我们私下都分析过，错不了！
当然以你的年龄和这小身板，去其他部队人家也不要你。
九弟！听炜哥我一句劝，好好干，将来咱们肯定能混出个人样来！等我当了将军，就冲你是我九弟这个关系，我肯定不会忘了你小子的。”
我谢谢你啊！
不过排除他那些自我幻想的部分，有一点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你说来87师是好事？”我盯着他的小眼睛小声问。
这个一定要搞清楚，我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肯定啊，外面人都说87师降成新编师，穷困潦倒，战力崩解，谁去谁脑子有病，实际说这话的人才是脑子有病！”
我不禁来了兴趣，想听听这胖子能讲出什么道道来。
根据我这几天的研究，我对初云帝国的部队等级有了大体了解。
所谓“新编师”，简单说就是军部给你一个师团编制，一个师长位置，其余自己发展。
帝国军队根据战斗力和编属，从低到高分为新编师，标准师，主力师和王牌师。
主力师是帝国镇守边疆的最大依靠，之前的87师拥有三个战将级强者，主力部队上万，地方仆从部队数千，战力堪称爆表，是天西行省数得着的主力部队。
而王牌师大都掌握在门阀士族手里。
因为这些大家族经过几百上千年的经营，有钱有地盘，也招揽了足够多的强者，能够武装起一个个战力强悍的军团来守护他们的封地。
而现在，87师连掉两级，成了新编师。
话说回来。
我给了胖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哦？为什么脑子有病，说来听听。”
“我问你，你说一支部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支部队最重要的？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
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但我的理解大都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以及那个梦境，不知道跟这个世界通不通用。
看张炜闪闪发光的眼睛，这个问题显然不能草率回答。
“是什么？”我反问道。
“就知道你不懂，毕竟你才刚入伍，新兵蛋子一个，怎可能懂这些高深的学问？
有先贤讲过，无知不是罪，傲慢才是，你小子虽然无知却不傲慢，还知道虚心向我请教，我是比较欣慰的。
那好，就让炜哥我来告诉你吧！”
我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好跳啊，这要是在外面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估计我一拳头就封他眼眶上了。
先看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牙来。
张炜清清嗓子，掰着又肥又短的手指说：
“你看啊，一支部队要想牛批，首先得有地盘，有了地盘就有税收，就能有军费养兵和置办装备物资，没错吧？”
帝国军制是军部负担部队的基本开支，一支部队要想招募强者、扩充实力，就要多打仗，多从黑暗种族嘴里抢资源、抢地盘，这些地盘产生的税收有相当一部分归当地驻军所有。
这是帝国千百年来在黑暗种族环伺的普鲁陀大陆屹立不倒的根源之一：
以战养战，充分激发军队提升战力的主动性。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
看我表示认可，张炜又掰出第二根手指头：
“一支部队能够越打越强，而不是越打人越少，兵源就很重要。
像一些人口稀少、环境恶劣的地区，那些驻军可就惨了，死一个就少一个，想补充兵员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招募，成本多高啊？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再次点点头，“有点道理。”
这时有人喊张炜：“你俩嘀咕啥呢，张炜你小子少说点废话，别把老九忽悠晕了！”
“我跟老九讲军规条例呢！”张炜回头大声喊道。
“哦，那你讲吧，好好讲，可别让老九傻乎乎触犯了条例白吃鞭子。”
张炜摆摆手，回头耸耸肩，“你炜哥我真是操碎了心。”
我：……
“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吗？”
我说，“没明白。”
果然，张炜微微有些不满，以诲人不倦的语气说，“你这悟性也太差了些。
不过没关系，有我这个大聪明在，平时我多提点你，你啥事都听我的就对了，包你不吃亏。”
我说，“那到底什么最重要？”
“一把手最重要！”张炜严肃的说出了最终答案。
“啊？”我略有些惊愕，没想到张炜会给我这么一个回答。
张炜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我就知道你得是这个表情，哈哈，哈哈！”
我：……
切让你得意一下。
“怎么说？”我轻声问。
“你看啊，不论是地盘，还是兵源，还是装备等等，这些都是谁决定的？
不是你，不是我，是军部和战区那些大佬们决定的！
大佬凭啥给你多，给他少？凭啥你在天西行省，他在南部荒漠？
当然是因为你本事大，你跟他关系铁，他帮你他放心嘛，说不定还有回扣吃，是不是？”
我点点头，不着痕迹的问，“还有呢？”
“看你傻乎乎的，我讲这些大道理你肯定听不懂。没关系，我刚来时听他们说这些我也听不懂，但现在我懂了。
你看啊就拿咱们87师举例，不久前87师吃了个大亏，近乎全军覆没。
这可是一个主力师啊！咱们彭师长却没被撤职查办，仍然在小谷城当师长，还能重新大力招募兵源，这说明什么？”
说到这时张炜刻意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讨论一件非常私密的事。
实际这事并不算什么忌讳。
以我的观察，干爹从来不迁怒那些冷嘲热讽的人，随别人怎么说，他只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重建87师上。
“说明师长背后有靠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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