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直升机拍摄画面里的样子。
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他穿着随意,简简单单的一件民国衫,一双普普通通的布鞋.
但丝毫遮掩不住那种无法描述的云霄般的气质。
明明是个年轻人,但即便与皓首仙风的老者站在一处,那种浩瀚深邃的神秘感,和历经无数岁月般的淡泊眼神也足以压倒对方。
苏芷灵脑子里飞速运转,她确定!她肯定!
她九岁见到的,她梦里的眼睛就是眼前的这一双。
陈芸桥还是面无表情。
这让她又感觉有些冷。
“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陈芸桥收起剪花枝的剪刀,他转了个身。
“这株花树,好看吗?”
苏芷灵疑惑的抬头看过去。
那是一株她从未见过的花树。
阔叶,肥厚,叶面均匀的伸展出五个角端,叶片中心有纤白的绒毛笔直伸出。
这……
“好奇怪,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叶子。”
陈芸桥转过花树的一侧,上上下下的看着花树,然后拿起剪刀剪掉中间位置长势已经歪了的树枝。
“这叫摩云树,我起的名字,我种的树,果实像柑橘那么大,有点酸,吃了会上瘾,吃多了伤舌头,现在还不行,再过一年吧,就能吃到摩云果了。”
苏芷灵原本的窘迫被陈芸桥淡然的介绍花树渐渐掩盖。
这样的稍加缓解,心稍稍平静下来。
“我是来感谢您的。”
陈芸桥还是没有理会这茬儿。
他绕过摩云树的另一侧。
“之所以叫做摩云树,是因为它真的会长得很高,高到你无法想像,只不过需要的年限很长,五十年后,应该会长到二十层楼那么高。”
苏芷灵惊奇不已。
一株树可以长到那么高?
那是她不曾触及,也不敢想像的事。
“就是因为太高了,所以应该成林种植,单独的一株抵不过大风的,所以这株最多能长十年左右,在楼顶就该抵受不住了。”
他终于转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苏芷灵心噗通通的狂跳。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说道:“那天,谢谢您救了我。”
“哦,那没有什么。”
苏芷灵终于鼓起勇气,问出那句自己困惑多年的话。
“您……之前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见过我?或者,我见过您?”
原本已经转身的陈芸桥慢慢转过来。
似乎一眼能把苏芷灵的血管看穿。
“为什么这么问?”
“我……应该见过您的眼睛。”
陈芸桥的表情有了很细微的变化。
“在哪里?”
“九岁,有次跟同学偷偷跑出去,在一栋楼下,一个花盆砸下来,是您救了我。”
陈芸桥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您不记得了吗?当时您戴着一只口罩,从远处跑过来,一把挡开花盆,当时您的手臂应该还有伤。”
陈芸桥点了点头:“哦,那个小女孩儿就是你?”
苏芷灵缓缓抬起头,郑重的道:“是我。”
她想了想,继续道:“那天虽然您戴着口罩,但是我却记得您的眼睛,记得清清楚楚。”
陈芸桥笑了笑:“长大了。”
“我……我该怎么报答您?”
“哦,不用了,救你只是顺手为之。”
“我是说,两次。”
“都是顺手,没必要记得那么清。”
陈芸桥当时救下苏芷灵,是刻意的不想太过张扬,所以,他在直升机拍到他的时候,犹豫了三秒钟。
此时,上空突然有两只遥控飞机盘旋。
陈芸桥抬眼看去,这一抬头,恰好是苏芷灵牢牢刻在脑子里的画面。
他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不入俗尘,神秘如王阳大海。
“抱歉,这应该是偷拍的记者。”
陈芸桥淡然的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在意。
“我……我能有幸……请您吃个便饭吗?”
陈芸桥没有回答,他在看着那株摩云树。
她有点窘迫。
陈芸桥及时转移话题。
“恢复的不错。”
苏芷灵搓着衣角,嗫嚅道:“那……您方便吗?”
“方便。”嚓的一声,陈芸桥一边剪掉树枝,一边简单的回复。
……
无人机并不是记者。
而是苏岚山。
实时传送的画面前,苏岚山、忠叔、蓝嘟嘟有些激动。
尤其是苏岚山!
没人知道,其实他很可能比苏芷灵还要激动得多。
“他是怎么上去的?从哪上去的?根本没人发现呀?”蓝嘟嘟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株树就是他种的,这里很可能是他的地方。”忠叔不敢相信的说着。
“可这也太巧了吧?”
“不是巧,如果我们选了别的地方,也可能会成为他的地方。”
“那怎么可能?”
蓝嘟嘟说完就后悔了。
一是对忠叔的不尊重,一是突然想通了。
按照陈芸桥的人际关系网,这一点确实不是没可能。
苏岚山深知,那两个财团首脑中,在财力、人力、后盾上面,他能持平的是谢中阳,但也只是勉强持平。
剩下的赵采桑比自己还要高出很多。
苏岚山立刻定下本市最奢华酒楼的顶级贵宾厅。
拨通了苏芷灵的电话。
“芷灵啊,爸爸预定了彼岸酒楼的九天贵宾厅,你和陈先生就到那里用餐吧。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爸爸都会无条件的全力支持。”
苏芷灵接到电话后,郑重的说道:
“先生,我父亲定好了餐厅,在彼岸酒楼,您看……”
陈芸桥正在修剪花草,他修剪的很仔细,很自得其乐。
“既然是你请客,那就客随主便。”
“那我们在这里等候直升机,免得下去被那些记者围困。”
陈芸桥一边修剪花草,一边应了一声。
二十五分钟后,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
上面走下蓝嘟嘟。
她带着最迷人的笑容缓缓走近。
“叔叔叫我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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