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容器里都有小半盆水,把水都汇总倒进大容器里,也满满当当倒了有四五个大蒸锅。
“你们小心一点,哎呀别倒太满了,一会爬楼梯就都洒了。”路瑾心疼地看着他们大手大脚倒水,地下湿了一片。
两人浑不在意:“洒一点儿没事,后面还好几场雨呢!”
锅盖一盖放进储藏室空出来的货架上,正好。
六月的雨缓解不了燥热的天气,陆承一个快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更是怕热,每天光着膀子就直接躺在地板上,客厅的窗帘也从不拉开,即便如此还是热得满头大汗,浑身黏地烦躁。
路瑾每天还是会在次卧的飘窗上观察一会,草草记录几笔。丧尸躯体越来越恶心,被雨水泡涨发白,又被烈日暴晒萎缩,腥臭的黑色脓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却迟迟不肯真正“死去”。除了丧尸野兽般的低吼,和他们不时扔下去的丧尸,路瑾再也没有听到过别的声音,也再没有见过别的人,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幸存者。
看了三五分钟,路瑾就拉上了窗帘,也贪凉直接躺在了地上,随手抓过一本书来打发漫漫长日。
“我受不了了!”陆承嚯地站起来:“狗日的太阳这么热,过几天梅雨季过去了,岂不是要被烤成肉干!”
“心静自然凉,不然难道你还能发电吗?”徐镜之眼睛也不睁,慢悠悠道。
路瑾以为他睡着还挺羡慕,自己早就热得睡不着了,心里有一团火一样又焦又燥,说不出要干什么来,只盼着赶紧下一场雨,下上它两个月。
“反正还能下雨,咱们把水拿出来冲个澡吧。”陆承说着就要去取水。
“不行!”徐镜之断然道。
“要不开门开窗吧,有风就好多了。”路瑾提了个建议。
陆承哐哐把门窗打开,屋外的云静悄悄地,一丝风也无,倒是一股灼热的空气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往骆驼身上添了一把稻草。
陆承狂躁地哐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一时间屋里阒寂无声,蝉声和丧尸在屋外不知疲倦地合唱着,丝丝从窗户缝里挤进来,令人更是难以忍受。
“要不……”路瑾酝酿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我们去地下停车场看看?”
“停车场?走!”陆承眼睛一亮,站起来就要走。
徐镜之也猛然一睁眼,但立刻又暗了下去:“不行,太危险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这么磨叽。”陆承根本不想搭理他:“你爱去不去,我自己去!”
他提上短斧,顺手抄了一包方便面就走,路瑾连忙拉住了他,想抢过短斧,但是陆承根本不松手无奈道:“陆承你别一个人去,确实太危险了,小区路上的丧尸少了很多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游荡到了地下停车场。”
陆承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拂开路瑾的手就要走,路瑾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徐镜之,徐镜之不理会,出言相讥:“他以一当十,不怕危险。”
陆承一听怒目圆睁,一把拉开路瑾就走,路瑾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顿时气极:“陆承!徐镜之!你俩能不能消停会!”
俩人没有分歧的时候倒还好,一旦有了分歧,谁也不服谁,一个激进一个保守,但都是一样的犟,根本说不通。
路瑾一直安静温和从不发火,突然爆发两人终于没有再犟,她站起来盯着徐镜之道:“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的,迟早要下楼,要去别的楼找食物。”
徐镜之没有说话,陆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路瑾扭过头,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他:“但是对于地下室我们一无所知,太危险了。所以……”
她叹了口气,商量道:“我们要不先把东西移到低楼层去,顺便探一探地下室的情况。”
陆承站在原地掂着短斧,徐镜之也只是垂着目光都不说话。
“我们留在这里没有意义了,七八楼以下还没有找过,到时候来回太耗体力了。况且我们迟早要出去的,近一点更方便。”路瑾试图说服徐镜之,他并不买账,只答应考虑一下。
陆承总算是缓和了一点,不再心急火燎要去地下室,和路瑾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搬一小部分食物去三四楼左右找一个空房子安顿下来,再去地下室探一探路。
丧尸对肢体的操控非常有限,楼梯对他们来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或许碰巧可以上几个台阶,但是上到二楼三楼几无可能,所以三楼左右是比较安全的。陆承的运气也不错,301的锁轻轻一捅就开了,屋里也翻了个遍没有一个丧尸,家里陈设非常简单一看就不像经常有人住的样子。
陆承拆了柜门做了一个简易的盾牌,抄着短斧就去了,路瑾跟在他身后两三米,以防万一。
从楼梯越往下走果然温度渐低,到一楼时就能清晰地听见安全门外有几只丧尸走动和低吼。为防丧尸进来,两人折返回去找了几根不锈钢杆的拖把,从楼道里把门抵住了才继续向下行进。
负一楼的情况比他们预计的要好的多,并没有满坑满谷的丧尸,从安全门玻璃看去,车停地满当当,阳光从玻璃天井中照下来,能看见车的间隙中约有三四十个丧尸游走不停。它们的状态要比街道上的丧尸要好一些,可能是没有太阳暴晒的缘故,只是较之活人瘦可见骨,并且开膛断臂的情况都更少,总体来说更完整一些。
这或许同时也意味着它们的战斗力更强。
二人故技重施将另一根拖把抵住了门,不知是无序地游荡如此恰巧,还是他们被发现了,有几个近的丧尸向他们靠了过来,路瑾连忙按住陆承背抵住门蹲下,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许久,门后传来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依然是远远的,伴随着不时发出的嗬嗬的低吼,并不见门有所动静。大约只是碰巧,应该没有过来。路瑾猜测到,一边慢慢往外挪了一挪,半直起身子来想看一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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