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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路 第一章 幸亏爱你无罪,否则此生必是罪孽深重

小说:江湖路  作者:六月飘雪之初七  回目录  举报

南朝六十年冬至清早,南帝皇宇甫偕文武百官前往东郊祭天,烟云缥缈;正午,怀胎九月的南帝宠妃大月氏突然临盆,中宫皇后高天天紧急安排太医、接生婆、奶娘于得月楼就位,并亲自去到得月楼为大月氏助产。稍晚,在外焦急等待的高天天被告知大月氏产下一男死婴,大月氏亦死于血崩。

在南朝,死婴是不详之兆,皇后高天天当即命人把死婴带出宫外焚烧,并遣人去往东郊报信,既爱江山也爱美人的皇宇甫闻知大月氏死于难产的消息后,尤如五雷轰顶,当即启驾返宫,但的确是晚了一步,得月楼里香消玉陨,身处异乡时年二十五岁的大月氏,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皇宇甫哀痛地抚着大月氏的尸身、悲悼的哭声徘徊在得月楼。

稍晚,大太监朱奇传旨,为大月氏保胎的太医、接生婆、奶娘及得月楼一众宫女,全部为大月氏生殉。南帝皇宇甫一向以仁德治天下,突然下这样的旨意,众人无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

是夜,宫外宰相府府门紧闭,宰相李烨来回地在卧房门前踱着步,屋内,女人痛苦的叫声此起彼伏着,随着一声声婴孩的蹄哭声,杜嬷嬷高兴地从房内冲出来告诉李烨,他的夫人答氏诞下龙凤胎。这年李烨四十岁,中年得子,却遇皇丧,不敢大办。李烨为长子取名为:李天问;次女名为:李顺顺。

皇宇甫辍朝七日,亲自为大月氏主持葬礼。次年开春,郁郁寡欢的南帝皇宇甫驾崩,终年三十五岁。年仅十二岁的太子皇宇祯即皇帝位,由皇太后高天天代行处理军国事务。

皇宇甫头七刚过,宰相李烨便于前朝上书:天下事大定矣,愿赐乞休,归卒伍。自请辞去官职,告老还乡。一番挽留后,高天天赐他良田百亩、银钱数万以慰他多年来对南朝的贡献。宰相一职空缺、不再设立,南朝进入外戚时代。

这日,朝堂之上,群臣皆在为该为皇宇甫上什么庙号争论不休。一说皇宇甫对南朝中兴有重大贡献,该为“圣宗”,一说他天性仁孝,对人宽厚和善,该为“仁宗”。

就在南朝大殿群臣争论不休之时,远在边缰塞外的夷蛮之地,南疆王城正在上演着一场血杀。

湛蓝的天空下,南疆王宫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北洛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底下,那双深蓝色的眼看得不是底下那个杀红了眼的男人,对一个个倒下去的南疆将士似乎也不关心,他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

冷风漫起,北洛冥的双眸也随着这股突来的凉风暗了下去,他嘴角扬起一丝邪恶的浅笑,突地大声朝着底下那个杀红了眼的男人冷嘲道:

“南宫燕死了,她到死都未曾提及过你,杜华青,你觉得,她是爱你多,还是恨你多。”

冰冷又无情的问话传入耳中,就像刺刀扎进了杜华青的心脏。

五年前,一心向望中原武学的南疆国师的大女儿南宫燕在去中原求学时遇到了让她怦然心动的杜华青,二人一起拜在了浮华山空幽老人座下,修身养性,习武强身。

日久深情情更深,二人私定终身,不禁偷食了禁果。

南宫燕是不打算再回南疆的,心里盘算着要一直和杜华青呆在浮华山上,不问世事。

如意算盘打得再响,终是天意弄人;习得一身好武艺,杜华青哪甘心就这样呆在浮华山上,他心高气傲,想要出去闯出一番作为。

杜华青要走,南宫燕找不出可以留下他的理由;那句:男儿志在四方,让她憋回了想要告诉他的一切,就这样,二人互相约定,杜华青出去闯荡三年,三年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回来浮华山,与南宫燕偕手到老。

权势地位,美女环身。这些对杜华青来说,都是浮生一梦,什么男儿志在四方,醉武成痴的他,只想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热衷于与各路江湖高手过招,开始追求自己心中的武林第一。

一年又一年,春去冬来;冬去春来;四季反复轮换着;四年过去了,南宫燕终是没有等来与她偕手到老的杜华青。

第五年的开春,南宫燕丢下女儿、告别空幽老人,回到了南疆,等待她的,是被凌迟处死。杜华青不知道,南宫燕是南疆王册封的翁主,而翁主,是要嫁给那时的南疆太子北洛冥的。

她成了南疆的罪人,一个背叛南疆王室、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年,因为赎罪,南宫燕十八岁的妹妹南宫念代她嫁给了北洛冥。

五月初五,江湖豪杰齐聚凤凰山,这年,杜华青终于做了这武林第一。

酷暑将至,杜华青终于想起了与南宫燕的三年之约,日夜兼程往浮华山赶去,想要与她分享这份喜悦,想要告诉她,他来与她白头偕老了。

却是空一场..........

得到南宫燕回南疆的消息,杜华青去到了她的故土,听到了她的死讯,那一刻,多年未曾松软的某处偷偷地悸动了下,杜华青知道,那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里藏着个人,因为梦想,他把她深深地藏了起来。

如今.......

她把自己藏了起来,让他再也找不到了。

南疆在这年开春已改朝换代,如今的北洛冥已是南疆的王,武林第一,杜华青想,若是杀了南疆的王,他这武林第一才算真正称得上。

这年夏至,杜华青在南疆王宫大杀四方。

他想杀了北洛冥为南宫燕报仇,他想......他想......可北洛冥灌穿于他耳间的话让他开始了思考,他想:南宫燕该是恨他的,恨他没有遵守约定,恨他没有回来找她,恨他未与她同生共死,对,他该去找她,去找她解释,去求得她的原谅。

这一刻,杜华青丢掉了手中的剑。

大批南疆将士峰涌而上,杜华青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与南宫燕的相逢。

“人生本来就没有相欠,她对你的付出,是因为她喜欢,是因为她的自愿;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华青,你悔了吗?”

萌夏翩翩雾中来,白衣老者踏雪归,四季如春的南疆王城,破天荒地落起了雪花,将士们手中的剑随着雾雪的到来、顿在了手里。

雪雾中踱步而来一袭白袍男子,身姿飘渺,白发三千流泻在肩头,竟是位容光焕发的老者。

“华青,你悔了吗?”他又对着那一心求死的背影问道。

漫天雪花落在地上,打在杜华青的眼皮上。

奈何桥边,南宫燕终于等来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她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他伸出手,等着、等着,却被突然出现的黑白无常钳制住了双手。

“杜华青,你此生杀戮太重,死无归所;南宫燕生且短暂,却一生都在浮华山下济世救贫,你罪孽深重,百死难以谢罪,唯有今生忏悔,求得来世与她相逢。”

杜华青伸手想要去抓住被黑白无常带走的南宫燕、却怎么也抓不住。

“宫燕、宫燕......”

任凭他怎么呼喊,眼前只是一片空幽之地,“唯有今生忏悔,求得来世与她相逢。”响彻整个阴曹地府。

“华青,你悔吗?”

雪雾弥漫,缭绕其间,杜华青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与这雾雪融为一体的白发老人,雪花不停地落下,打在他的脸上、唇上、眼上、他只像是没有感觉,怔了许久。

原来...竟是梦一场。

“华青,你悔吗?”

老者如流水般平静的声音再次传来,杜华青只觉身体一怔,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只觉眼前似梦非梦,朝着老者轻唤一声:“师父。”

师父常说,自己前世悟性太低,此生只想呆在浮华山上、参透人性;如今,却似梦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华青,你悔吗?”

“师父........”

老者未再语,深幽不见底的双眼平静地看着杜华青,那几十年未曾悸动过的心,如冰雪覆盖,让他颤了颤。

若心里的人不在了,要这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他明白,杜华青也该明白了;只是为何他们的明白,要建在这悔恨之上。

幽幽地叹了口气,冷风抚面,白发飘起,内力倾泻于指尖,老者抬手一挥,原本定住不动的那些南疆将士瞬间活了过来,他们面面相觑,竟有些不知所措;似是对身着皑皑白雪中的老者有些敬畏,拿着刀剑的手想动又不敢真动。

三千乌发随风起,有些人终是活在梦里,不愿醒来。

殿顶之上,北洛冥飞身跃下,不知何时,他手上竟生出一柄古剑来。

漫天飞雪悠悠落,老者未动,只风随内力起。

正午阳光,像那昨日星辰般,缓缓如流星陨落,阴云与黑幕,笼照着天空,将那白昼化为黑夜,漫天飞雪于空中戛然而止,静固于半空中,让人看傻了眼。

黑暗中,南疆将士惊恐着这突然的变化,原本若有所思,沉浸在思考里的杜华青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那血红了双眼,乌发红唇的北洛冥。

原本平静如空的老者,眉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宋幽,我等了多年,只为这一天,“中原武林,唯我独尊。”哼,北洛冥冷哼一声,又道:“你错了,是“天下武林,唯我独尊。””

宋幽......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年岁久远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原来他叫宋幽;原是故人归来。

宋幽,这世上最该死的人是你,凭什么他要替你去死,凭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宋幽,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

故人故语,十年如一梦,而今是过了一个又一个十年,他还没死。

她呢?死了吗?若她没死,该像他一样已然满头白发。她是否躲在某处看着这一切,看着因自己惹起来的这一切是非,终是自食其果。

老者默默地在心里长叹一声。

终是心软,造成了这一切。

抬眼望向那幽暗的天空,往事如昨日般浮上心头。

脑海里,是位三十来岁男人微笑的面容,他的笑,暖在他的心里;他总轻声唤他:阿幽。纵然他犯下大错,他也未曾大声责怪过他。师兄,几十年已过,你是否从十八层地狱爬了上来,阿幽这几十年来收了许多徒弟,我让他们每年都下山去做十件好事,以减轻我前世的罪孽,师兄,你临终之时,曾对阿幽说过:勿再造杀孽;如今,阿幽要食言了。

北洛冥挥剑而出立于半空中胶住不动,右手再次抬起,又生出一柄长剑,他俯手握住长剑,朝左腕一划,紫血倾流而出,滴答在剑身上,胶在半空不动的长剑感应到鲜血的召唤,竟直至老者而去。

叶华青一惊,挺身挡在老者面前;只见原本伫立原地未动的老者一个瞬移,便拦在了他前面、挥袖一甩,那长剑便碎在了半空中。

如此结果,北洛冥早已料到,只听他不紧不慢带着些不屑开口道:“宋幽,孤且尊称你一声前辈,听说前辈因想要赎罪,早已不食人间烟火、终年饮雾、与雪同生;如今,孤王便用前辈你自创的暗夜心法,毁了这生养你的雾雪。”

冷看一眼那吸食着鲜血的长剑,北洛冥右手一挥,它便立于半空之中,瞬间化为一团火球,燃烧着整个天空。

黑夜瞬间火红起来,火球漫延开来,半空中凝固的雪化成了雨水滴落下来,与这火天一色,相交相融。

老者瞬间凝聚内力,狂风骤起,邪风鸣鸣地呼着,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白雪似点点繁星自天空中坠落而下,数支长剑如银针般从袖口而出,支支斩向火球,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昙花一现,黑夜散去,火光不再,雾雪戛止。

青天白日犹在眼前,大家恍惚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可怕又惊险的梦,此时从梦里醒来,只觉不可思议,心揪之余俱是害怕。

害怕之余,又是惊恐。

南疆将士们惊恐地望着口吐鲜血、瞬间溃败单膝跪地的北洛冥。同那火球一起殉落的,还有他那不甘心,二十年的苦练、对心里人的绝情。多年如一日的盼望着这天,却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输掉。不,不是这样的,他一定是错过了什么......

似梦非梦,犹梦是梦、却又不是梦。

从火光四射的黑夜中醒来,叶华青瞪目结舌地望着立在他面前老者的背影,张了张口:“师...师...”

老者那与雪融为一体的满头白发,不知何故,竟突然生成了乌发。

他低头看了看散在肩头的那缕缕乌发,嘴角弯了弯,弯得生硬,却不勉强。那几十年不曾咧过的嘴角,今日终是破了一回例。

终是梦回少年,故人得见。

师兄,阿幽就要去找你了。

“师父.....”

一声不解出口,只听老者背对他淡然道:“这暗夜心法本是我在心力憔悴之下悟出,青丝变白发,如今我既悟出破解之法,想来是功德圆满,苍天怜悯,让我重回少年。”

是该结束这一切了,结束了这一切,他种的恶,便算是解了,莫问前程有愧,但求今生无悔,师兄的话犹在耳边,是的,这暗夜心法本就是他自创出来的,那人狼子野心,竟背着他与师兄偷学了这祸害人的心法,师兄自尽,他亦苟活世间,只为亲手结束这罪恶的渊源。

老者又一次抬头仰望那经火红洗礼过的天空,还是来时那个天空,可纵然他用末日雪花融化了它,还是能感受到邪物来过的余热。

徒地目光一冷,四方皆被寒光笼罩着,此时的老者不是浮华山那个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空幽老人,而是N年前,那个血染四方,震动武林的魔徒:宋幽。

他缓缓抬起双臂,手掌相交于胸前,随着内力的涌动自胸中落下,雯时白雾骤起,汇聚成一团雪花,只见他两手朝前一推,一团雪花雯时生出团团雪花朝北洛冥直面而去。

世间万物,都抵不过我爱你。纵然爱的苦。

众人被那团团雪花唬的魔障了,不曾留意那王城殿顶,何时多了一位赤足散发、身着烟霞色衣裳的女子,那一头红发之下是双空洞又无神的眸子,她望着远方,在宋幽把手中雪花推出去的那刻,纵身跳了下去。像是算好了一般,在雪花将要触及北洛冥的刹那间,她不偏不倚地跌落在他面前,雪花不痛不痒地打在她的身上,鲜血自她口中喷洒而出,那扭曲的面容告诉众人,她有多痛。

若说刚才的惨败让他心有不甘,只恨自己学艺不精,脸上也不曾有过惧色,现在的北洛冥则彻彻底底失了神、短了怯,看着那跌落在眼前的女子,满眼的恐惧都要溢了出来。他何时这样恐惧过,未曾有过,连儿时那漫长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他都没有恐惧过,可此时,他不仅恐惧、心慌、更是怕的厉害。

不、不是........

他闭上眼睛,希望这是一场梦。

六年前,南疆先王万寿节,北洛冥不喜热闹、便独自一人远离喧闹的王城,躲在后花园假山上小歇,正闭目养神之际,细碎的脚步徒然传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阿念,我从这后墙翻出去,你可得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一起去找爹娘。”随之而来是女子轻柔又纯净的声音:“姐姐小心。”接踵而来的是女子因使劲又吃力而轻喘的声音,待这声音渐渐默去,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正在心里嬉笑着是哪家大小姐玩性这大,胆子也大,却猛地从假山上坐了起来,湛蓝色的双眼瞪着假山下那仰头望着他的小女孩。一身玫纱衣裙,头顶两股缠着珠串的红发髻,眉心那滴朱砂血犹为显眼,原来是南疆国师的女儿,瞅她那稚嫩未脱的娇俏样,大概也就十二三岁。

她看他看的直,直到了他的心里去,却未曾只言片语,便转身想要离去。小伙子倔强的脾气上来,哪甘心这样直愣愣地被人看去,纵身一跃跳下假山,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拦住她迈动的脚步,孤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宫念。”

“南宫念...阿念..........”

“阿念,阿念......”终是梦醒人回,北洛冥那一身的傲气,终在这一刻瓦解,他双膝跪地俯身抱住这红发凌乱,鲜血染红烟霞的女子,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洛冥哥哥,阿念...阿念喜欢你。”

拼着最后一口气,南宫念终是在这不合时宜的时机道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情意,凤愿已了,此生亦是无憾,那早已疲惫不堪打着架的双眼,含着笑合上了。

这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带给北洛冥的只有寒冷,冰凉刺骨。他紧握南宫念的手,想要给她温暖,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醒过来;他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想要给她逐渐变冷的身体些温度,他迫切地希望她开口同他讲话,可她就那样睡去了.......

早已被少年时的打杀及浮华山的风雪吹打的没有了棱角,宋幽哪里还晓得什么是情爱,若不是想要赎罪,哪里会听师兄的话去收徒弟,又哪会教那个孽障武功,现下又怎会走下浮华山,结束这恩恩葾葾。但他知道,心力憔悴,精神崩溃,此时正是一刀解决北洛冥的好时机,若是错过此时,若是等...等他像他一样,自己悟出了心法,那时他便是想去彻底断了这恩怨,只怕也有心无力了。

宋幽抬起左手,掌心向上,内力凝聚于此,团团雪花随之生来,它们在他的手心跳着舞,他知道,只需轻轻一推,便可结束自己曾经造下的过失,中原武林不再受邪魔外道侵扰,那些年造下的孽,也可还清了;阴曹地府见着师兄,也.......

杜华青突然开口道:“师父,她...她有着宫燕一样的红发,一样的眉心朱砂血,她是......”

宋幽犹豫了,在南疆,除去国师一族,大多数的南疆人都是紫发青眸,可北洛冥却是乌发蓝眼,犹其他看向他时那冷傲不羁的眼神,让他冷地想起一个人,一个终生都不愿再提起、一个造就今日这般局面的人。

“阿念...阿念.....”

乌发随着风胡乱地飞着,精神恍惚的北洛冥不停地喊着怀里的人,宋幽抬眼定定地看着他,竟觉他眉宇之间与故人有相似之处,是啊,那人那样地处心积虑,他那睚眦必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性格,想来定是要找至亲之人来教授此生所学替他报仇吧。

宋幽垂下眼去,怨怨相报何时了,这人世间的恩怨,该由后世子孙来完成吗?

或许...或许还有解。世间之大,有恶魔,必有天使。

宋幽犹豫的这刻,一声划破天际的声音传来。

“啊...........”

他猛地抬起眼涧,看着那双手捂着耳朵,发疯似的叫着的北洛冥,只觉已晚。

乌云雯时笼罩着天空,黑夜席卷而来,寒风邪呼地叫着,三千乌发随风飞舞着,瞬间白了头,全身经脉在烟雾中炸开,一口青血自口腔涌出,北洛冥朝后倒去。

此情此景,让宋幽想起几十年前那场大战,那时他终知:心魔,是人最大的敌人。

物及必反,终是一念成魔。

师兄是他的魔,而南宫念,便是北洛冥的魔。

“华青,带她走。”

宋幽转身离开这纷扰的南疆王城,浮华山上,还有人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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