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不怕我退缩吗？”
“退就退啊！”
张序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即哑然失笑的看着韩明，道：“你不会以为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吧？你没有那么大面子。”
不需要韩明开口，张序神色收敛，肃然道：“吾即……无处不在、无所不在！”
下一刻。
两人穿越维度，出现在了另一个地0球。
韩明所熟悉且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他重生前所居住的地方，老旧的装修，破旧的房屋，以及熟悉的……人。
“这是你日思夜想的地方吧？哪怕重生了，你很多次想要重回当初，将一切熟悉的人收集在身边，但，你最终选择了释然。”
“因为你明白，你所在重生的世界，所面对的熟悉之人，看似是他们，却不是他们。”
“因为，那不是你之前的世界了。”
张序看着呆立在那里的韩明，背着手道：“她看不到你，你不需要紧张。当然，你想要她再为你伤心一次，我也可以成全你们再相见。”
“只是，人生如泡影，朝花夕逝。生老病死是人一生无非摆脱的命运，她岁月无多，你也已经岁月无多！”
“你若无意留下，便不要再给她希望，再带来绝望了。”
闻言，韩明呆滞了下来。
若是十年前，韩明会义无反顾的留下。
许久。
韩明擦了擦不知不觉滑落的眼泪，释然了最后一点遗憾，道：“谢谢。”
“我接受你的感谢，虽然，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做都做了，总要尽善尽美，不是吗？
两者再次出现在原来的房间，张序还是坐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靠在那里，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我愿意接受您的……考验？！”
张序摇摇头，平静的说道：“不是考验，也不是任务！”
“你需要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是我，给你一个长生不死的机会，这是无数生灵求而不得，无处可求的机缘！”
“而这个机会，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靠你自己。”
“因为，你在得到这个机会的同时，也意味着其他的你，也得到了这个机会。”
“你要做的就是吞并无数个自己，成为整个多元宇宙唯一一个自己！”
“然后，你就有资格成为我的不记名弟子。”
“世界是公平的，你不是天选之人，也不是天生的主角，你只是一个侥幸的了一点造化的凡人。”
“机会给你了，你抓不住，就是烟消云散，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
韩明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抹白光充斥了他的意识。
再出现的时候，他便出现在了一片虚无之中。
周围的一切，意图将他吞没。
莹莹的白光保护着他，不让他被虚无彻底吞没。
虚无一闪而逝，当韩明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
......
“你……！”
韩明几乎与他面对面的男人，熟悉至极的脸庞，是他，年轻的他。
可不等他开口，也不等对面男子惊呼，两者之间的时空就像是扭曲了。
他们本是一个人，存在于不同时间线，当他们相遇的时候，只有一个能够存在。
原本，这一幕不会出现，直接无声无息的相融。
但因为张序的存在，使得他们保持了刹那的照面。
然后，韩明的身躯化作尘埃崩溃，意识融入到对方体内。
一时间，意识混乱，剧烈的喘息着。
“我是谁？我是韩明？世界首富，重生者。”
“不，我是朱亚……，我是一个演员，我……！”
“不，一定是我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世界首富，那不过是我演的一部电视剧……！”
“那不是电视剧，那是平行世界，我是韩明，我遇到了……他，一个自称老乡的大罗……金仙？”
时间点滴过去。
最终，韩明或者朱亚瘫软在地上，一身被汗水打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序会说烟消云散了，也终于明白张序说他的成就没用了。
这种来自记忆层面的交融，让他的记忆不再只是自己的，自我意识都辨别不了，到底是韩明、还是朱亚。
很长一段时间，韩明分辨不清自己，只能以朱亚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
浑浑噩噩，满是迷茫，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他开始疏远周围的人和物，他害怕自己融入到朱亚的世界，便再也出不来了。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他无心去关注，哪怕有一段时间国内因为他的改变，网络上沸沸扬扬。
十余年后。
一座道观内，韩明终于认清了本心。
他已经朴实的不像是明星、世界首富，而是万千众生之中，一个平平凡凡的求道之人。
这一日，他在做功课，一张牒文，一个花瓶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在牒文与花瓶旁边的地上，书写着几个字。
“做好准备了吗？新生or死亡？”
韩明怔住了，他看着这一行字，来的自然而然，又毫无征兆。
此时，韩明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机缘，也知晓其中存在的危险。
他没有犹豫。
留下来，生老病死。
离去，或许烟消云散，但未必不能长生。
他已经活的比大部分凡人都长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韩明拿起花瓶，熟悉的花瓶，上面却多了一个人物含笑看着他，他的心一颤，是——
朱亚！
韩明一下子便明白了花瓶存在的意义。
这是要让他记住朱亚，不要迷失本心，不要逃避自己的所作所为。
“夺了你的人生，抱歉，但我……不后悔！”
“人生短短百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愿你与我一同见证那一抹不朽！”
喃喃自语声在古殿中响起，韩明拿起牒文。
牒文，上书“维度”两个字。
字是简体，却蕴含着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的神力。
这是道韵。
道之真谛、以文显露，观之，犹如得道。
打开牒文，背景是一尊看不清模样，立于无尽虚无的神圣。
牒文上书一行字：
维度之主授予韩明法箓，时空行者（空间），愿大道独行、向道而生！
法箓，是一种道教符书，作为道士入道凭信身份，和引法的依据牒文。
简短的一句话，韩明心绪百感交集，知晓这一轮，或者说入门，他是踏进去了。
之后，他能活过几轮，他自己没底，只是不愿放弃。
韩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这方世界，就像是从未存在。
万象道场。
万象由心，无量万象。
一株开天杨柳树旁边，一件证道至宝正在凝聚。
是一片玉牒，由张序的道构成，通过维度大道连接无尽多元宇宙。
在无尽多元宇宙反馈下，玉牒变幻莫测，倒映那不可计数的多元宇宙。
而在这些宇宙中，一个孤独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些都是承张序大道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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