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过去半年,多茗已经完全融入工作环境,跟办公室的大姐们打成了一片。
平时看看案卷,做做工作总结,后来在办公室混了个中等偏上的位置,工资半年涨了百来块。虽然少,但那种得到认可的满足感还是挺感人的。
有时候出去聚餐、爬山、看电影,办公室的大哥大姐们也都会带上她,虽不是深交的关系,倒也和和美美,令多茗感到很自在。
只是好景不长,初秋的时候,法院为了减少开支打算裁掉一部分人,将录入项目外包给莞省一个大公司。
多茗因为创新了录入程序,大大节省工作效率,另外工作报告也写得极其漂亮而被升为项目负责人。
那天多茗出去吃散席宴,送别一起工作了好几个月的同事。席间被灌酒,然后酩酊大醉。
她撑着精神打车回到她租的房子,她的小家。打算睡个昏天黑地。
楼下阴影里有个看不清五官的高大人影立在那里,多茗有些害怕,犹豫着转身逃跑。
“你过的忘乎所以嘛,别人都以为你没结婚,留你玩这么晚?”
程沛陵从黑暗里现出身来冷着脸道。
多茗睁大眼睛一看,哦,这是她那个……呃……丈夫。
多茗打了个酒嗝,酒气上涌,顿时感觉脑子里都逸满了酒气,她捂住鼻子,踉跄着扶住路边的行道树呕吐。
丈夫……
多茗确实玩得忘乎所以。
结果程沛陵的突然出现让她意识到,自己仍旧是脖子上被拴了绳子的狗。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打散了她努力半年才建立起来的希望。
她还是那个被当做小三儿一样圈养起来的、没有自由的玩具、摆设、象征。
只有等程沛陵想起来,才来临幸一番的小丑。
可是她又那么怕死,尽管活得不尽如人意,亲情淡薄、孑孓独行,她却怕痛、怕苦,若是世界上有一种不痛苦的死法,她一定不会还这么低三下四的苟活到现在。
程沛陵站在一边垂眼看她。
见她差点跌倒,胳膊伸出去要捞,“以后早点回来,看你喝成什么样子?好看还是好玩?”
多茗难受的虚着脚步躲开对方捉她的手上楼。
多茗打开门进去,程沛陵大摇大摆的跟着进了门,然后站在客厅打量。
眼前的小家一眼就能望到底,格局很是简单,但布置得挺温馨,看得出来多茗的审美不错。地上铺着拼色地摊,厨房方向摆了张酒吧桌,桌上花瓶插了一束鲜切火焰兰,火花溅射一样开的正热烈。
程沛陵坐到沙发上,摸了下上面的毛绒玩具狗。然后看着多茗动作。
不知什么时候起,多茗又多了个小毛病,洁癖。从外面回了家,总是先从头到脚洗个干净再做其他的。因为不那样,外面的灰尘、臭味、自己的汗渍就会弄脏家里,她可不想生活在一个细菌布满的空间里。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眼程沛陵。
对方脚下的地摊、屁股下面的沙发套、摸过的玩偶都得一一拆洗……
她抿了抿嘴,低头掩住眸色,径直回了房间,打算拿衣服洗澡。
过了一会儿程沛陵跟了进来,抱住她,“一起洗。”
多茗冷漠的扯开对方的手,进入浴室,然后锁上门。
等到出来,客厅没见程沛陵,她回到房间一看,对方鞋也不脱的躺在她的床上,像是睡着了。
多茗两颌咬紧。
厌恶一个人,连与其同处一室都觉得难以忍受。
她转过身,走去收纳区取新的沙发套,打算换了然后在上面将就一晚。
多茗的床软而香,程沛陵一不小心睡着了,等醒过来一看,房间黑着,只有他一个人。
他开了灯,出了房间,看见多茗侧躺在沙发上拥着被子睡得正熟,乌发铺散,眉目如画。
好几个月不见,好像更漂亮了些。
生孩子以前她虽然漂亮,但到底生涩,像初绽的红蕊,颜色嫩而不够鲜艳,也像山间潺淙而下的小溪,灵动活泼有余,却又不够丰沛湍急。如今的多茗,已经完全有了女人的风韵,就算她安静的躺在那里,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程沛陵看得心里不由一动。
这是自己的妻子。
他慧眼识珠,一早就将她的所有权掌握,然后加以培养。
这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杰作。
是他不远万里,用非常手段取得的殖民地。
尽管他不是一个好的持有者。
但他对自己的眼光很是得意。
她是如此美丽而安静,且物欲简单,从不给他多事——虽然也对自己没有好脸色。
但饲主从来不要求宠物对他谄媚。
他就爱她冷清,爱她容貌殊丽,爱她皮囊年轻。这些美丽让自己不论距离她有多远,无论他身处何时何地,她似乎都能时不时的钻进他脑子里骚扰他,让他对她念念不忘。
他还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干涉她,很好,漂亮的人是有权利骄纵、不听话的。
她不想跟自己走,不想安安分分呆在笼子里,他也成全她,将笼子无限做大,撤掉固定投食,让她自己去捕猎,去活动,尽量让她感觉不到拘束。
只是偶尔在外疲劳了,不想置身复杂的时候,也要回大陆看看她,她是他无意中保留的最后的一方精神净土。
这或许跟他与她小时候的渊源有关,程沛陵一直都认为多茗是为自己存在的。
所以他必须回来宣示宣示所有权,行使一下自己作为主人的权力,免得她又忘了自己。
从某一方面来讲,他也爱多茗的脾气,看她对自己不假辞色、横眉怒目竟也觉得可爱,还想亲亲她。
当然,除此外,亮爪子是不行的,他也有作为主人的威严。
不过他看她还算安分胆小,这让他挺满意。
程沛陵上前一步,将熟睡中的多茗抱进房间。
多茗感觉怀里的被子被扯开,她潜意识里怕感冒,于是想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只是怎么够都够不着,她睁开眼睛想找被子盖。
却看见程沛陵,她抬手扯开对方的手,“你走……”
程沛陵见她醒来,动作不停,“什么?”
“我不想!”多茗直视他的眼睛。
程沛陵唇一勾,低下头亲了亲她雾蒙蒙透着倔强的眼睛,“这样睡有利健康……”然后眼神突然转为犀利,“还有,别忘了你身为妻子的义务。听话,嗯?”
妻子?义务?
可笑。
多茗突然愤懑起来,抬脚用力踢开程沛陵:“我要离婚。”
她坐起身,直视他锐利冷漠的眼睛,重复:“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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