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山下无名寺,寺里不塑佛,主家不渡人。
据说住在这里的人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作为交换,你要留下一件你认为最为珍贵的东西。
天才蒙蒙亮,一个落魄的中年妇女叩响了寺院的门扉。
在即将扣响第五下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门没关。”
妇女推门而入,战战兢兢地四下打量了一下,院内古藤老树,旧舍斑驳颓废。
除过那些生长茂盛的曼珠沙华,绽放着浓郁欲滴的鲜红。
这个地方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告诉她的,要不是拜天天不应,求神神不灵,她也不会来这里试试运气。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几近绝望的无助者。
妇女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这里的主人也帮不了她,她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控诉这青藤的不公。
古舍的门被拉开了。
妇女一愣,脸上原有的丝丝希冀变成了浓浓的死心。
她原以为,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个鹤发童颜的得道高人。
可立在眼前地,是一个俊美如妖的青年,颀长精瘦的身上挂着一件宽松的白背心,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下,那双如画的长眸好像还没有睡醒。
他轻轻地从妇女身边掠过,走到院子角落的一口古井面前,漫不经心地将辘轳摇的咯吱作响,最后晃晃悠悠地打上一桶井水。
然后一丝不苟地洗漱,刷牙。
妇女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正在疑惑的时候,轻轻的声音传来:
“你也洗洗吧,我这里的井水,养颜。”
青年笑得如同朝阳,很暖人心。
妇女有点揶揄,从桥头村一路打听到这里,她用了两天一夜。
衣服早已被汗水凝固,头发业已打结,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脸庞肯定连乞丐都不如吧。
但那个青年没有丝毫嫌弃她的意思。
等到妇女洗漱完毕,青年请她入舍。
舍内布置极为简单,中间摆着一个茶几,两边对放着两张竹椅。
“坐。”
青年淡淡说了句,然后又手忙脚乱的跑到隔间,不一会,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青菜粥和四个白面馒头。
“吃吧,不够还有。”
妇女的眼泪突然就涌出来了,她想起了以前一家三口的早晨,也是坐在一起吃馒头,喝稀饭。
可那样温馨的时刻再也没有了。
“先生,求求你一定要帮我……”
妇女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青年没动,只是随意抬了抬手,妇女顿时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起。
“不急,吃了再说。”
青年说罢,端起粗碗,将碗里的稀饭吸得兹拉响。
等妇女把饭吃完,青年打了个饱嗝,弯身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市面上已经淘汰的老旧复读机,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然后在复读机吃力读白的间隙,点了三根黄香栽到香炉,当屋内被香火熏陶的时候,那支《大悲咒》也悠悠响了起来。
“说吧。”
“先生……”
“我叫李子诚,不信佛道,叫我小哥就行。”
“……”
妇女迟疑了一下,这几句话跟眼前的场景有点格格不入。
但见李子诚神情凝重,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我叫薛梅,我的丈夫原本是新胜建筑公司的监理,已经失踪了四年,我知道他一直向上面反映桥头村道桥项目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影响了一些人的利益,他肯定是被人灭口了,可是我走遍了所有地方,没有人管……”
李子诚认真听完薛梅的哭诉,伸了伸懒腰:
“冤有头债有主,不管你丈夫是生是死,总有人为此事负责,只是……”
薛梅擦了把眼泪,慌忙道:“规矩我懂,可是……萌萌给我的钱我全部请了律师,我现在能拿出的只有这么多。”
薛梅说完赶紧打开手提袋,将一沓皱皱巴巴的钱双手递到李子诚面前。
李子诚皱了皱眉,“梅姨,我的规矩,是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我这买卖做了好些年,不能在你这坏了规矩。”
最为珍贵的东西……
薛梅愣住了,她一生最为珍贵的,就是丈夫和女儿。
可现在,丈夫生死未卜,女儿叛逆离家,她哪里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
看到薛梅不知所措,李子诚指了指薛梅紧紧攥在手中的照片,“那个就行。”
这张照片是女儿毕业那年拍的,是唯一一张全家福,她一直带在身边,寸不离身。
每当想轻生的时候,她总会看眼全家福,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人都没了,留着照片还有意义吗?
薛梅纠结了良久,将照片交给了李子诚。
“协议达成,说说你的要求。”
一幕幕不堪的回忆从薛梅脑海中浮过,她咬了咬牙,“活要见人,杀人偿命。”
“好。”
李子诚关掉了复读机,“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先住这里吧,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至于费用嘛,我会向你的债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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