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蒙，你说联邦会不会已经放弃了这次万族演武会，我们不过是被当成了赌注......”
见这小子都这样了，还没有要松口的迹象。
已经有不少人察觉到了不对。
其实，在场多数人早就意识到这个可能。
以往演武会报名的时候，为了激励民间强者的积极性。
一般来说联邦都会提早公开由谁带队。
或者顶尖强者阵容都有谁。
但这次却极为反常，直到报名结束，离开赛时间还有最后两小时。
吴长生才安排人透露了报名名单。
而且还只公开给了在场的二十三名七阶武者，那些大厅里的普通人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起初他们也没有多想。
只以为是雪皇意外陨落，联邦为了不打击士气才如此反常。
现在看来，他们想错了。
......
这句话，使得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们何尝没想到这个可能。
但是，没人愿意捅破这层遮羞布。
侥幸心理是人之常情，他们宁愿相信小张拖延时间说的胡话是真的，也不远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
“小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孟老头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珠子周围已占满血丝。
“联邦早就打算好了放弃这届比赛，我们只不过是筹码么？”
他像是在询问，但那松下来的手，却已经说明他心里早就相信。
“咳咳——！！”
脖子见的巨力松懈，小张直接摊在了地上。
鬼知道他刚才被举着有多难受。
要是再有下次，这种苦差事打死我都不来了！
小张难受的想到。
又躺在地上大口呼吸了一阵，等气儿缓的差不多了，他这才爬了起来。
面向着众人，这里站着的每一个。
都代表着人族武道的中坚力量。
随便一人便可轻松将他捏死。
可是现在，小张觉得自己的命比他们好无数倍。
这些民间强者，空有实力却没有背景，稀里糊涂的就被骗来参加了比赛，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了真相。
深深呼了一口气，小张眼中尽显无奈。
他决定说些什么。
“蒙前辈.......你知道彩票么？”
“彩票？”蒙老头微微一愣，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彩票，最早是某位议员开发的产业，向联邦中底层群众售卖奖券，以极低的价格通过抽奖概率来获得高额回报。
可能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联邦现在对于你们，就是当成了买彩票。”
“在联邦高端战力不足的今天，就算全力参加此次大会，也不能保证能有几个人活到最后，甚至一旦发生意外，更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倒不如保存实力，将宝压在三年后下一届的演武大会上，至于这次，鼓舞一些民间强者参赛即可。
就算全体阵亡也无足轻重，但万一有人能运气好存活下来，更是惊喜中的惊喜。”
“所以，诸位明白了么。”
鼻梁上的眼眶反射出灰白光亮，让人无法看清小张的表情。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道惊雷，响彻在众人耳边。
这些往日风光无限的强者，此时全都面如死灰。
能主动报名，已经说明了。
他们并没有多怕死，但这也不代表他们愿意送死。
无畏和无谓，只有一字不同。
可其中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此时此刻，报名中心办公室门前，再也没有人说话。
就连其中闹的最欢的蒙老头，也默默跟着众人转身离去。
没有必要在留下了。
他们得到了一直追问的答案。
补助武器是假的，提供更多药物也是假的。
没人懂他们如今的心情究竟有多复杂。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抛弃的人啊...
......
时间流逝。
离比赛开始还有最后几秒。
“大叔，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害怕么？”
“不过怕也没关系啦，我不怕好歹也是个武者，可大叔一个普通人，就算害怕也没什么吧......”
临近末尾，少年常挂在脸上的憨笑消失不见。
虽说大家早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可真到了即将面临无尽杀戮时。
都不免紧张起来。
有人失声痛哭，他们参加比赛并非自愿。
有人心生悔意，他们后悔自己不该莽撞报名。
亦有人斗志昂扬，他们怀着满腔热血只为实现梦想。
众生百态，一一呈现。
“怕么？”
听到少年的话，葛青目光闪烁。
这句话，曾经有很多人问过自己。
十二年前，他不怕，因为那时他孑然一身，身为穿越者，怎不自命不凡？
于是，他睡了雪莹。
九年前，他怕！
因为那时有了茵茵，他在身着白衣的绝美女人前发过誓。
如果她发生不测，便由自己照顾茵茵。
6年前，他同样害怕。
浪荡两世地浪子，第一次有了家人。
女儿笑起来和他很像，只是......他只能偷看。
三年前，他更怕了。
女人与其父亲身亡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来自小舅子的阴谋，甚至危及了女儿的生命。
那么今天，他还怕么？
葛青重复着少年的问题，“葛青，你怕不怕。”
答案是怕！
他怕这次遇不到那群屠戮雪家的异族杂种！
他怕短短六个月屠不尽曾沾染妻子鲜血的仇敌！
他怕自己的表现，不能让女儿明白家人的含义！
所以他怕！
但是，他虽怕，却要让那些伤害过，或意图伤害家人的混蛋更怕！
女儿做了三年噩梦。
那我葛青便要你们做百年，千年！
......
少年，终究是没等到葛青的回复。
随着时钟秒针垂直。
整个世界，陷入刹那般的停顿。
天上扇动翅膀的飞鸟凝固于半空，水滴洒入池塘掀起的波浪不再扩散。
画面如同骤然卡顿的视频。
而视频里，正是整个世界......
扑哧——
一道像是玻璃破碎的细小声过后。
世界再次恢复原样，而原本聚集于大厅当中的人群。
却以消失不见。
！！！
办公室内，闭眼假寐的吴长生猛然惊醒。
他急忙看向电脑中的监控。
那里，空无一人。
唏嘘良久，他拿起了通讯器：
“小张，发出通告，万族演武大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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