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你这回也讲的太少了吧！我还等着听后续呢！楚霸王那么勇猛，我要看他翻身，打得汉军满地找牙！”
有神仙学员意犹未尽，热血沸腾道。
“别傻了，你背咒语背傻了啊？你没听到项羽都发出千古绝唱了嘛！肯定输了啊最后！”
有学员立马反驳道。
“不可能的！”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天庭神蜍只好蹦出来维持秩序，“都别吵了，排好队！孤寡孤寡！不服从本神命令者，通通没收号码，重新排队！”
众学员瞬间老实了。
神蜍满意的点了点绿色的大脑袋，走前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书的“壁虎先生”，以示警告。
“壁虎先生”笑了笑，赶忙收齐了他价值不菲的祖传醒木。
“其实……”我有些嘴欠的小声开口。
“壁虎先生”有些戒备地瞪了我一眼：“其实什么？”
我嘻嘻一笑，没忍住。
“其实，那个学员说的是真的吧……项羽……咳咳，项王他失败了对吧？”
“你也觉得他寡不敌众，必死无疑？”
“寡不敌众是一方面，他的英雄本色却也可以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啊！更何况他还带着虞姬，怎么逃得掉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
“壁虎先生”弯下腰来，准备洗耳恭听。
“最重要的是——你讲的这样短，是不是因为你的肉体凡胎就生在那时，没过个几十年，你就要升仙了，所以你知晓的凡间故事也快要说完了，你怕这回儿讲的长了一点，下回儿便没得讲了，而你又来不及再次下凡去补充新的素材……嗯？对也不对？”
“壁虎先生”仿佛被我说中了要害，哼了一声，不满道，“你倒是比我生的早些，可惜却还要听我讲这段往事，此刻在天上抖机灵又有何用？”
比他上天早些是真，毕竟他们这批学员是后来的。
可比他生的早些又从何说起？
“你怎知，我在凡间的肉体要比你大？”
“肉体？”
“壁虎先生”嗤笑一声，仿佛我说的是什么笑话。
“仙子你乃鹤羽化肤，玄武鳞片生骨，网罗了天地间无数的生魂碎片，外加你那原本残缺的魂魄，才修得了如今这般，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我有些懊恼地反驳道。
我是姑姑从凡间捡来的孩子，但却有仙骨，所以才和那些婴儿不同，长到了如今这般仙子模样！
这个学员眼拙成这般，定不会通过三轮大考，九轮小考！最后被朱雀星君开回凡间重修去！
我在心底有些恶毒地诅咒着。
我也不知道这份恶意是怎样滋生出来的，或者我本身就自带着这份恶。
毕竟，我是来自凡间的孩子，而“人之初，性本恶”。
可是“壁虎”又能好到哪去呢？他可比我在凡尘里多滚了好几滚呢！
他的恶被修为掩盖，可却根植于体内，除非彻底脱胎换骨，位列仙班，否则根本去除不了！
打完水回去，仙宫飞来采摘仙果的仙鹤们已经满载而归了。
天宫，那也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不光路程很远，也不是一般仙身可以随意进入的。
普通神仙要上九重天，那可比凡人问青天难得多多了！
“唉！”我拎着两个沉甸甸的水桶，身下的云和没吃饭一般，爬得缓慢。
“啊？小云云，我们给点力可以不？”
我怒其不争，狠狠跺了两脚。
小云云无声地也叹了口气。
我瞬间感觉身下的云变得更轻薄了……
就连云彩都有脾气知道罢工，而我却要给成百上千的婴儿洗尿布！
我愈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这些从凡间带回来的孩子，没有姑姑的灵力输送，也没有天界的仙宝的滋养，单纯地靠仙境里的“万物生”之气慢慢呵护长大，何时才能送回凡间啊？
不说成长周期缓慢，单说养育成本，这么多的婴儿，一个个光是用仙莲做摇篮，就要薅秃了荷花仙子的莲池！
可是姑姑却像是有心理疾病一般，时不时得再捡些弃婴回来。
我不知道姑姑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些人间的弃婴，亦如我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幸运，能被姑姑带到这梦一般的仙境……
夜晚，我放着好好的鹤羽床垫不睡，躺在从仙境里收集来的落叶堆上，看着朱雀星君将金乌身上的最后一丝光也收进了苾泽仙境外。
璀璨的“星河”霎时在我身下涌现，凡间的灯火又可以显现出来。
我却不敢看了。
白日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和说书先生诡异的话，终是进了我的心。
我太小离开凡间，没有残留几分记忆。
纵我生得仙骨，也只记得姑姑带我回来那日，我漂在河里，好冷好冷……
依稀间，我看到了一只很好看的手被河水泡的泛白起皮，该是一个美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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