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突然阴暗,雷铁倏然而起。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那人走进洞来,一脸严霜。
雷铁呆站着,不知所措。
那人环视一眼,转身走出去。再次回来时,手里居然捏着一根藤条。
雷铁明白,那是准备打人的架势。颇觉意外,他不相信那人会打他,但他估计那人可能要打他。
第一鞭抽在身上,雷铁猛一哆嗦,感觉到自己的心一圈一圈地缩小。
“第一鞭,是你太粗心。睡前不把武功秘籍藏起来,万一被他人偷走,后果不堪设想。你,担得起吗?”
雷铁不说话,怒目而视,第二鞭又抽在身上。
“第二鞭,是你不懂得自保。睡觉不闭栅门,野兽进来怎么办?”
“第三鞭,是你言而无信。男儿无信不力,不讲信用,何以为人!”
“第四鞭,是你练功懈怠。幼小年纪,不懂得自律,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第五鞭,是提醒你,永远不要忘记父母的屈辱,还他们一个清白!”
雷铁一言不发,只是怒目而视。长这么大,父母都没打过他,更何况这个人,狠狠地抽了他五鞭!
晚上,那人在洞口鼾声渐起,但雷铁睡不着。肌肤疼痛尚能忍受,但心里的疼痛最是折磨。雷铁想到了杀人!
借着洞外的月光,雷铁摸到藏在身边的短剑,悄悄土床,挪到那人床前,举剑欲刺。不想脚下一绊,摔倒了!
那人醒来,雷铁想逃跑,被那人一把抓回来。
雷铁的手腕疼痛钻心,仿佛被捏断一样。
雷铁想,那人会杀掉自己的。
那人说:“遇事不可逞强,更不能感情用事。明知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做。江湖险恶,不要轻信别人……”
那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忧伤似的。
雷铁的心不由得一阵颤动。
那人走了,在雷铁忐忑地进入梦乡之后。
雷铁一个人在洞里生活。上午在木桩上练步伐,下午在洞内一口诀练习吐纳之法,晚上默背秘籍上的口诀和穴道图,有条不紊。
雷铁不敢懈怠,好像脑后有一只眼睛,始终盯着他。
二十天后,那人回来了,脸色苍白,动作迟缓,显然受了重伤。雷铁大惊。
那人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山洞,目光在床头的木匣子上略作停留,便拉起雷铁,来到灶台下的出灰口。
那人让雷铁钻进去,揭开右侧的薄石板。雷铁揭开,发现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那人让雷铁钻进去。雷铁略一犹豫,钻了进去。
那人艰难地倒爬进洞,又小心地将石板回归原处。
雷铁向上爬行,大约两三丈之后,来到一个洞穴,有一间房那么大,前方有碗口大的空洞,与外界连通,一抹阳光照进来,还算明亮。
那人从小洞钻进来之后,喘了几口气。
那人居然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雷铁的头,轻声唤道:“铁儿!”
雷铁吃惊地睁大眼睛。
雷铁这才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父母经常念叨的师叔陆天鹰!
雷铁轻轻地唤了一声:“陆师叔!”不禁泣不成声。
雷铁没有想到,把自己从铁掌门救出来的人,居然是陆师叔。
雷铁突然明白了一切。
陆天鹰抚摸着雷铁的头,亲切地说道:“铁儿,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陆天鹰没有告诉雷铁他曾经在铁掌门的生活,没有告诉雷铁自己如何暗恋师妹南山月,没有告诉雷铁自己如何尾随南山月而找到密室机关,没有告诉雷铁自己因为偷练流星赶月轻功而被逐出师门,没有告诉雷铁南山月事先通风报信让他逃脱师父的惩罚。只告诉雷铁,虽然被逐出师门,但他生是铁掌门的人,死是铁掌门的鬼。
陆天鹰说,金人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有大批黄金通过中原镖局押送到上京,各大门派前去抢夺,没想到是一个圈套。车上装的是火油硫磺,武林人士中计,几乎被一网打尽。他自己也身中毒镖,逃了回来!
陆天鹰说,他用内力暂时控制住毒性,不让进入心脉,但如果没有解药,过不了几天,就会毒发身亡。
洞外传来说话声,陆天鹰说:“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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