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瞟了这群人一眼。
陈子言这时也想起了自己刚说的话。
反正带他们来了就没打算隐藏。
他很淡定的回答。
“就是我刚才说的，两种新的庄稼啊。”
“那亩产数也是当真？”
李世民的声音里都有些颤抖。
“当真！”
陈子言顺带看了一眼自己学生。
看来他什么都没跟这些人讲啊。
赵重远摸着头笑了下。
师父没允许，他才不会说。
哪怕对方是皇帝！
见对方还有些不信，陈子言索性带着这群人来到了试验田中的一格。
这上面种的已经成熟。
“你们把土挖开，顺着藤蔓挖下去，就能看到土豆红薯了。”
陈子言对那几个护卫喊道。
护卫没有动，看向李世民。
“按他说的做。”
李世民连忙下令。
在陈子言的指挥下，护卫分成两边，分别挖土豆与红薯。
“挖到了！”
不一会，护卫喊道。
只见泥土被扒开，露出了埋藏在地下的土豆与红薯。
黄灿灿的土豆与红彤彤的红薯，一下就镇住了这些人。
“原来，它们的果实是在地下！”
长孙无忌目光灼灼，嘴里念念有词。
科学家的本能让陈子言很想指正他，那不是果实，是块茎与块根。
算了，解释不清的。
“继续挖啊，底下还有。”
他见护卫停了下来，说道。
一根藤上能结的可多着呢，挖一个哪够。
很快，地上堆了两座小山般的土豆与红薯。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李世民一行人已经完全相信了陈子言的话。
只是这么小的土地就产出了这么多，亩产数千斤，是真的！
“黄的是土豆，红的是红薯。”
“土豆淀粉含量高，容易饱腹。”
“红薯就更不错了。”
“红薯叶，红薯杆都能吃，蛋白质，维生素含量极高，可以去热毒，调理肠胃……”
“最关键的是，这两家伙不挑地，在那些瘠薄的山地，岗地，沙地中也能种。”
陈子言说着自己都摇摇头，喜欢解释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又听不懂。”
李世民一行人如遭重击，愣在当场。
他们确实半懂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们理解土豆易饱，红薯哪都能吃。
并且，不能种麦粟的沙地，山地也能种！
“你此言可当真？！”
李二双眼瞪得通红，这意味着土豆红薯的价值更要提高一个档次！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喏，你们可以尝尝，不过最好先洗洗。”
陈子言顺手捡起一个红薯，递给了李二等人。
土豆生吃不行，红薯还是可以的。
一个护卫抢先接了过来，不顾上面的泥土，直接咬了一口。
脆甜脆甜的，很是美味。
护卫几口就啃完一个，嘴塞的鼓鼓的，还对着李世民拼命点头。
是真的能吃！
李二一行人瞬间眼睛都红了。
“天佑我大唐！降下如此祥瑞！”
见红薯确实可以食用，长孙无忌第一个喊道。
“天佑大唐！”
护卫们同样满是自豪。
只是喊着喊着，他们的眼中出现了泪花。
“为什么没有能早点遇到这位小郎君！”
贞观元年，霜灾横扫北部，几个粮食主产区都遭到了重创，饥荒席卷而来。
贞观二年，关中大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让庄稼化为乌有。
贞观三年，大水。
老百姓太苦了！
长孙无忌就亲眼看到无数人成为流民，挖土而食。
那都是大唐的百姓！
李世民同样想起了这些，半是黯然半是喜悦。
有了土豆红薯，我大唐再也不会有百姓饿死，那些事绝不会再发生！
祥瑞，这就是祥瑞！
他感觉自己这趟出宫真是来对了。
不过李世民很快注意到陈子言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凑近一点，听到了小声的抱怨。
“农肥还是没有化肥有效啊，不然产量能更高。”
还能更高？！
李世民不敢相信。
那化肥又是何物？
陈子言放下了心里的小遗憾，看着这群人在那大呼小叫。
他理智上能理解他们为土豆红薯疯狂的态度。
毕竟这个产量，在农业时代真是大杀器。
但情感上无法共鸣，饥荒与饿死人是现代的他没有经历过的。
反倒是虎子与赵重远，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土豆红薯也是这样。
陈子言招呼这两个陷入回忆的家伙。
“把这些土豆红薯带回去，今天中午就吃土豆炖肉了。”
见陈子言似乎要调头回村。
李世民赶紧跟上。
“先生要回去了？土豆与红薯如此神物，不好好保护起来吗？”
见到陈子言竟然弄出了这种神物，李世民悄然将称呼换了。
“不需要，我的东西别人拿了也没用！”
陈子言完全无所谓。
“所言何意？”
一激动，李世民又彪出了一句正式用词。
“简单说吧，如果有人偷了土豆红薯去做种。”
“第一代还没事，等到了第二代，就有他哭的了。”
陈子言露出了一个有些恶意的笑容。
“因为第二代，产量会减半！”
“什么？！”
……
往回走的路上，李世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怕是陈子言的不传之秘，没好意思问。
赵重远想想自己还要在这位皇帝底下当官，主动问了个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师父，你说土豆红薯第二代产量会减半，是为什么啊？”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同时竖起了耳朵，等着陈子言的回答。
陈子言刚想回答，突然卡壳了。
自己该怎么把杂交种，性状分离，细菌病毒这种生物常识简单易懂的解释给唐代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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